借口自己的床鋪被褥被克莉爾借走,死纏爛打爬上床非要抱著白雪睡的褚一按掉了鬧鐘,起來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算起來他已經(jīng)有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在蒼降那個宇宙里,每天不是打架就是想著怎么打架,飯都吃不飽,睡覺更是奢望了。雖然理論上他已經(jīng)不需要睡眠了,但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閉上眼睛拋棄所有事情沉下心休息的感覺了。沒有打擾還在睡覺的白雪,褚一匆忙洗漱了之后,蹭蹭蹭地下了樓。
沒想到他并不是這個房子里第一個起來的,艾麗莎起地更早,她已經(jīng)將早餐都做完了。褚一撓撓頭,面對圍著圍裙站在褚一面前仰著頭,一臉等待夸獎表情的艾麗莎,他只能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艾麗莎做的真好?!?p> “我沒有其他能報答的辦法……我,我只會這些……您,只要您不趕我走就好了。”艾麗莎被褚一摸了摸腦袋,高興地露出了笑容,接著又趕忙低下頭怯怯地說道。
褚一想到遲早有一天要把艾麗莎送回去她的宇宙去,便微微皺起了眉,但是他很快又舒展了眉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現(xiàn)在艾麗莎還在這個家里,那自己肯定要照顧好的。褚一又摸了摸艾麗莎的小腦袋,囑咐道:“以后不要這么拘謹(jǐn),也不要對我用尊稱,我說過叫我名字就好了。不要想著怎么報答我們,沒有的事,你的到來是因為我們這邊出了錯誤,所以我們照顧你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如果,如果這是個錯誤的話,能一直錯下去就好了……”艾麗莎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呢喃道。
“啥,你說什么?”褚一一個晃神沒聽清。
“沒,沒。”艾麗莎急忙搖了搖頭,接著走到餐桌旁,開始低著頭吃著自己盤子上的三明治了。
“遠(yuǎn)古時間的決斷者,開始用他低沉蠱惑的話語引誘誤入神之領(lǐng)域的可憐肉體凡胎,悲哀如塵土的螨蟲,站在永墮地獄的邊緣還未知自己的處境,簡直比臥身斷尸臺的死囚還要悲壯百倍。”就在褚一也準(zhǔn)備坐下來吃早餐,一個尖銳低沉的聲音從墻角悠悠地傳來,將褚一嚇了一跳。
褚一扭頭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克莉爾蜷縮著身體,趴在了墻角,三條尾巴立在身后,跟孔雀開屏一樣,兩只手竟然變成了兩只比例巨大的獸爪,跟戴了兩個大號拳擊手套一樣,而克莉爾的腦袋枕在趴地的獸爪上,面對著褚一的目光,她緩緩地睜開眼,與褚一四目相對——而她的眼睛,此時竟然是血腥的紅色,比夏爾和艾麗莎的紅眼要深沉好幾倍,仿佛一顆能夠自己發(fā)光的紅寶石一般,眼睛里露出的仿佛野獸捕食的殘暴感,幾乎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十度。與昨天的克莉爾仿佛是不同的兩個人。
“……”褚一摸了摸下巴,接著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克麗絲?”
“混亂時間的梳理者呼喚了吾的真名,意圖用言靈的枷鎖捆綁住吾的靈魂嗎?不要做夢了,你弱小的力量在我的空間之爪面前不值一提,吾能夠輕易將你殺死,撕裂,吞噬,以慰藉吾龐大如海的饑餓靈魂?!北获乙粏咀隹他惤z的,現(xiàn)在控制著克莉爾身體的家伙用不屑的聲音輕蔑地說道。
“克麗絲,你再不好好說話,我就讓白雪過來揍你了啊。”褚一無奈地嘆口氣。
“……你以為你用萬世毀滅者,神明屠戮之人,龍與人的永恒女王,地獄深淵的守望者,億萬尸骸之主的名號,就能夠嚇退作為多元宇宙吞噬者,偉大神明的忠仆,鋼與鐵的信使,萬界神獸之王的吾嗎?”克麗絲聽到白雪的名字,有些忌憚地呲了呲牙,但依舊冷笑一聲回答道。
“什么王?中二之王嗎?”褚一愈發(fā)無奈,起身朝著克麗絲走過去,嘴里碎碎念道:“你們?nèi)齻€腦袋怎么一個比一個難伺候,相比起來克莉爾還算是好說話的了……別在地上趴著了,過來洗手吃飯?!?p> “克莉爾?懦弱而又墮落,膽小如鼠又無能,她這樣貧瘠弱小的靈魂,根本不配和吾相提并論,和她共用一個身體,簡直是吾的恥辱,拿我與她相比,就好比用蒼鷹比麻雀,用猛虎比貓咪。”克麗絲撇撇嘴,似乎對克莉爾相當(dāng)不屑,并且弓起背炸起毛對向她靠近的褚一呲牙著:“不要打擾吾,凡間的食物如同泔水一般令人難以下咽,甚至聞到它們的味道都會破壞我的嗅覺,褚一,遠(yuǎn)離吾,不要試圖與吾搭話或者試圖討好吾,否則的話,你將會親眼見到地獄是怎么樣的?!?p> “……我知道為什么克莉爾說你們不喜歡說話了,你們是不喜歡說人話?。 瘪乙粐@口氣,“算啦算啦,不吃就不吃唄,那我們吃了?!闭f著便轉(zhuǎn)身回去,自顧自地開始吃早飯。
而與此同時,已經(jīng)醒來的白雪也慢慢地走下樓,在白雪的身影踏入客廳的那一剎那,角落里繼續(xù)蜷縮著仿佛又陷入夢鄉(xiāng)的克麗絲再次猛地睜開了眼睛,兇狠的目光瞬間鎖定白雪,同時喉嚨中發(fā)出了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克麗絲不自覺地低聲重復(fù)著三個字,渾身戰(zhàn)栗,連尾巴尖都微微抖動起來。
“后遺癥還沒好嗎?”但是白雪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克麗絲,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當(dāng)年你和褚一可是把上百把劍捅進(jìn)我和克洛洛的大腦里,能好嗎?我可永遠(yuǎn)會記得的?!笨他惤z死死盯著白雪,低低地回答道。
“哦,那就記著吧。”白雪冷漠地應(yīng)了一句,收回目光,看也不看克麗絲,直接進(jìn)了餐廳。
“呵……”盯著白雪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克麗絲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接著重新趴了下來,閉上了眼睛:“還真是老樣子?!?p> 而在白雪進(jìn)入餐廳不久,辛西婭也慢慢地從樓上下來,但是克麗絲這次連眼都不抬一下,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辛西婭一般。辛西婭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似乎氣質(zhì)與昨天相比有些不一樣的克莉爾,但并沒有去打擾她,而是憑著飯菜的香味摸到了餐廳,自來熟地找了位置坐下來,毫不客氣地舉起刀叉吃著艾麗莎準(zhǔn)備的早餐。
“你們作為神明,早上就吃這種東西嗎?”辛西婭切下來一片三明治塞進(jìn)嘴里,微微蹙眉。
艾麗莎雖然聽不懂辛西婭說的什么,但是從她的表情也能猜出辛西婭在抱怨著早餐,當(dāng)即有些忐忑起來,頭埋地更低,吃東西的動作都放慢了。
“我覺得蠻好吃的?!瘪乙豢戳丝醋约罕P子中的食物,又看了看滿臉冷漠地小口小口優(yōu)雅吃著早餐的白雪,認(rèn)真地回答道,“至少艾麗莎做的比我做的好多了。”
“艾麗莎……”辛西婭掃了一眼那膽怯的女孩,再看了褚一和白雪,眉頭逐漸皺地更深,接著她就用一副看見了一頭豬把翠玉白菜給拱了的表情看著褚一:“是你和白雪小姐的孩子?”
“…….啪嗒。”餐廳瞬間安靜下來,只有白雪猛一用力,將叉子硬生生懟穿瓷盤捅進(jìn)了桌子里發(fā)出的顫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