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周折,一行人算是吃完早飯。樛木便真的聽取白蓮花的意見,要去揚州相隔的小縣城去游玩,據(jù)白蓮花說這小縣城極具特色,風景很是不錯。
北楰也要跟著,按他的說法是要給自己放一個假,要跟著南嘉魚一起賞遍好山好水,不僅能有個照應,更是可以一起聊天解悶,四個人湊一起還能打桌麻將。
南嘉魚是認為北楰此舉太過冠冕堂皇,明明是為了監(jiān)視樛木卻找了如此不錯的理由,讓她無法反駁。
四個人浩浩蕩蕩地走到城門又遇到閑逛的蓼蕭,蓼蕭覺著多一個多一份照應,自然也多一份樂子,于是一桌麻將生生多了一個替補。
南嘉魚對于這些統(tǒng)治者表示很不能理解,九重天上那老頭看從黑到白,從白到黑一直在不是看公文就是在看公文的路上。倒是這兩位塞頂個的悠閑,莫不是真的天下太平無事可做了,這兩位才如此囂張。
出了揚州城,城外是一塊塊稻田,雖已進入四月還有些草是枯黃的耷拉在一邊。
江水波光粼粼的,水底下的石子看的很是清楚,從石頭底下偶爾游出一兩條魚,一晃就不見了。
另一邊是菜地,地里站了好幾個農(nóng)民頭上包著一塊布,是為了防止太陽曬的頭疼。手中拿著鋤頭鐮刀等工具,是為了除去野草,給農(nóng)作物騰地,過幾天要放種子的。
“南姑娘,先喝點水吧?!卑咨徎ㄟf給南嘉魚一杯溫水,茶杯是用竹篾編成的茶杯,這是人間發(fā)明保溫的一種方法,里面是用葫蘆做成的內(nèi)膽,再用竹篾編成一個保護層,這樣一來就起到保溫的作用。
南嘉魚靜靜看著白蓮花一副嬌滴滴怕自己的模樣,好像自己隨時能把她吃了一樣。
“南姑娘?”白蓮花又叫了一聲,又很碰巧不小心的拿不穩(wěn)杯子。
一只手擋在在南嘉魚的面前,打濕了北楰的衣袖,迅速地暈出一大朵深色的花。北楰睨了白蓮花一眼,把打濕的衣袖負在身后。
“我,我不是故意的?!边€不等南嘉魚說什么,白蓮花就哭了起來,梨花帶雨:“我還以為姑娘接住了。所以才,都是蓮花的錯,要是姑娘燙傷了這可怎么辦?!?p> 南嘉魚嘴角抽搐,這姑娘的眼淚還真不要錢。
樛木還是云淡風輕的坐在一邊,讓白蓮花替他添茶:“蓮花,過來,添茶?!?p> 北楰把目光轉向樛木,不知道樛木葫蘆里在賣什么藥,該不會真看上這人間女子了。
蓼蕭尷尬坐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話。
一行人小憩之后又要上路了。
“哎呦?!辈回撓騺響蛘圩拥奶茁钒咨徎ㄕ酒鹕頃r不小心倒在樛木的身上,樛木也輕輕拖住白蓮花的身體輕柔道:“沒事吧?!?p> 南嘉魚咳嗽了一聲,兩人的四目相對才變回兩雙眼。
因為不能用術法,路程確實不短,再加上白蓮花‘弱不禁風’一路上愣是休息七八次,而這七八次白蓮花都會胸口發(fā)悶,頭暈眼花,次次耗無誤差的摔進樛木的懷里,愣是夜幕也沒有走到縣城,就落在一片林子里休息。
五個人圍著火堆坐下,火堆前還架了幾只野味。
“公子,我怕?!绷肿由峡章赃^幾只烏鴉,白蓮花拉住樛木的衣角怯糯糯的說。
這姑娘道行不小啊,這是南嘉魚對白蓮花的評價,按照人間宮廷戲本子這樣的女孩是可以活好幾十章的。
“你叫蓮花?”南嘉魚主動和白蓮花說話。
“回姑娘,奴家姓白,叫蓮花。你和公子一樣叫我蓮花就好?!卑咨徎▼尚叩乜戳艘粯訕湍景杨^低下。
“這個名字很適合你?!?p> 南嘉魚思量了許久,想到多年前有個畫本子里描繪了不少新聞軼事,里面有一章就有寫到表面無害無辜,楚楚可憐實際是為了騙去同情而達到目的的女子稱為白蓮花。
“我見白姑娘白日總是胸悶。在下不才,學了幾年岐黃之術,不如替姑娘瞧瞧?!北睒K似笑非笑的盯著白蓮花。
“這,這……”白蓮花結結巴巴半天也沒有這出個所以然來。
“在下的醫(yī)術算不上精湛,倒也不至于看死人,姑娘不用擔心。”
南嘉魚偷笑,北楰這樣說白蓮花哪里還敢給他看。
“公子?!卑咨徎戳藰湍疽谎?。
樛木點點頭:“他的醫(yī)術不差。”
白蓮花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一時間不知所措。
“不用擔心?!北睒K一把拉過白蓮花的手腕有模有樣的把起脈來。
“嗯。”北楰儼然一副老江湖的樣子,低沉著音說:“姑娘這是氣弱體虛之相,在下針灸之術學的不錯,倒是可以替姑娘扎上幾針?!?p> 白蓮花驚的瞪大雙眼:“就不勞煩南公子了?!?p> “舉手之勞?!睒湍救挛宄哪贸鲆粋€布包,攤開來里面裝了大小不一的銀針。
沒有等白蓮花反應,北楰就把銀針插進太沖,合谷,外關,懸鐘等大大小小三十二個穴位,每一根都入針三分。
白蓮花疼的都叫不出聲,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樛木,似在尋求安慰。
南嘉魚則是在一旁看好戲,對北楰的做法很是欣賞這才是正房該有的風范,對于這種‘小三’下手一定要狠,這幾個穴位雖要不了白蓮花的性命,可這幾針下去倒也是夠她喝一壺的。
折騰了半個時辰北楰才把針收好輕咳一聲:“姑娘可還有哪里不舒服?!?p> 白蓮花咬著唇淚眼汪汪:“沒,沒有了。多謝南公子?!彼F(xiàn)在只覺著全身酸痛,哪里有半點舒服,只是在公子前面不好發(fā)作。
“那就好?!北睒K又做回到南嘉魚身邊,用微乎其微的聲音說:“心里可有舒坦些?!?p> 南嘉魚不解其意,這不是原配斗小三的戲碼,關自己何事。
許久不開口的蓼蕭說話道:“柴不夠了我去撿一些回來?!?p> 月已上柳梢頭,林子里黑漆漆林子深處也起了霧。
才一會功夫,蓼蕭就抱了一堆樹枝回來,又往火堆里舔了些樹枝。
“這是什么?”白蓮花指著樹枝上掛著血肉模糊的物體尖叫。
蓼蕭也嚇了一跳,一根樹枝上竟然掛些一條大腸,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腸子也有些發(fā)黃,卻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腸。
剛剛路過一個柴火堆便隨意抱了一捆,再加上夜色朦朧他也沒仔細看。
人腸!南嘉魚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普通動物的腸子而是人腸,而且這條腸的主人死的還不簡單。
“給我?!蹦霞昔~吩咐蓼蕭把腸子遞給自己,蓼蕭把腸子收成一捆交給南嘉魚。
接過腸子南嘉魚看了一會丟給樛木:“老木頭,看來我們有事做了?!?p> 從這條腸子上,南嘉魚感覺到了并非是人的力量,從腸子的外形上看,人已經(jīng)死了很多天了,可是上面屠戮殺伐之氣卻遲遲沒有散去。
“這是秦七爺?shù)??!睒湍居职涯c子丟給北楰:“南公子,這事不用我多說了吧?!?p> 這幾天樛木一直都知道北楰在偷偷跟著他們,只是一路上他不現(xiàn)身看在小魚兒的面子上也就不計較了。
“你覺的是我的人做的?”北楰道。
“秦七爺?”南嘉魚想起來就是那日在飯館里那個俠骨柔情的壯頭大漢。
他不是去查那個小二說的全村被屠之事,怎么會被魔界的人殺害?
“老木頭,我想我那日不好的預感是真的。”南嘉魚低沉著音,憂慮的說。
樛木也是一沉,知道南嘉魚心中所想。
“蓼蕭,你是哪里撿的樹枝?”南嘉魚問。
蓼蕭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南嘉魚他們瞬間陰沉的臉,就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我?guī)銈內(nèi)??!?p> 蓼蕭還疑惑為什么南嘉魚會對一條動物的腸如此上心。
等走到剛剛拿過柴火堆時,看到剛才沒看到的景象。被驚了一跳,身為帝王手里是沒有是干凈的,他也不例外,只是面前的場景確實太過觸目驚心,四個人的手腳全都被打斷,內(nèi)臟也全被挖空,只有留下大腸,大腸從肚子里生出拖在地上,就連雙眼也被挖走了,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大洞。
秦七爺?shù)氖w相較其他幾具尸體更慘,右手被生生扯斷,內(nèi)力因為被吸干,尸體變的干癟枯黃,原本放眼睛的眼眶變成兩個黑窟窿。
“??!”白蓮花本來是跟在最后面的,看到南嘉魚和樛木靠的太近想分開他們,卻看到這般血腥的畫面,一時間接受不了,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