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仙子一笑,簡直瞬間讓這萬物都失了光彩。
導(dǎo)致在之后許多年里,每每見著她的面容,我都在想著,倘若她不是長久保持著這般嚴肅的表情,只怕光是愛慕她的男子,就該自動組成一大門派了吧,哪里還有黃沙堡什么事兒?
她將我?guī)チ艘惶幮≡?,不同于黃沙堡那般華麗,反而是平凡的磚瓦,普通的圍墻,甚至還稍顯破落。
咳咳,當然是比我的小草屋好上一萬倍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總以為,像她這般美得似仙子的人兒,應(yīng)當是住在紅磚綠瓦,樓臺小溪間的。
她進了院子,蔥蔥玉指那么一指,便給我指了一處屋子:“你且去住那間便好?!?p> 而她則是抬腳進了另外一間。
“好?!蔽依侠蠈崒嵉馈?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還是很乖的。
不過,倒是如她所說,跟她修習(xí),甚是辛苦。
雞鳴第一聲,便起床。這是她對我的要求。
我瘆得慌。
想當年,在我自己的小草屋里,我可是一向都愛睡到日上三竿的。
當然,后來燭月來了,我也才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每日早起了那么一點點,免得被徒弟嘲笑了去。
可雞鳴第一聲嘛……恕難從命。
然后第二天我就被揍了。
可憐我一大把年紀了,還得被一個小姑娘摁在地上揍屁股。
我還要不要面子的???!
當然,這個小姑娘看著年紀輕輕,但從秦賢對她如此恭敬的情況來看,搞不好她年紀比我還大些呢。
屁股被她揍得生疼,直到我連連告饒,且發(fā)誓自己以后絕不晚起之后,她才站起身來拍拍手。
我揉了揉吃痛的屁股:“我要拜你為師嗎?”
景云愣了一下,垂眸半晌,才道:“不必,你若是要叫,便叫我?guī)熃惆伞!?p> 我愣了,這可生生給我提了一個輩分???
既然她都不在意,我也便開始叫她師姐了。
她說要教我劍法,我想著,這樣也好,將來我也可以不用在燭月的匕首下吃虧了。
長淚估計還在燭月那兒,所以我用了她給我的桃木劍。
我原以為桃木劍嘛,怎么也重不過我那鐵劍長淚去,可偏偏就這么稀奇的,桃木劍剛?cè)胛沂?,我便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在地上。
景云道:“桃者,五木之精,亦稱仙木。入手是重了些,對你修習(xí)卻是大有益處?!?p> 我咬咬牙,雙手握著劍柄,才堪堪拿起:“好的師姐!”
景云:“……”
“師姐,怎么了?”我有些好奇于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這幾日先練習(xí)舉劍吧,等你能單手拿起了,再來找我。”
說罷,她便回了屋子,還關(guān)了門。
我有些愕然地站在門外,所以,這是隨我咯?
老實講,我真的是極想趁此機會溜走。
可我老覺著這院子里肯定是布下過層層陣法的,畢竟也是仙人的居所。
倘若我成功溜出去了,倒也罷了。
萬一我又被她給抓著了,我豈不是……
想想被她揍屁股的畫面,我就覺著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咬著牙,行吧,修道之人,哪有怕吃苦的?
一遍不行,我就多練幾遍。
總歸有一日,我是可以舉得動這桃木劍的。
事在人為。
我倒是當真能單手舉劍了,雖然舉得有些顫顫巍巍的。
可當我舉著劍興沖沖地找?guī)熃沆乓臅r候,她卻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舉劍,靠的是精氣神,更靠的是與劍心神合一。倘若完備了這兩點,再重的劍,也能舉得起來?!?p> 我:“……”
“也罷,今日便開始教你吧。”
如此,她便開始帶著我修習(xí)了,也不是什么花架子劍招,而是教我殺招。
招招致命的那種。
我也問過,修仙不是修身養(yǎng)性、長生不老嗎?為何要練殺招?
她只道,這世道,妖物層出,魔道橫行,不求長生,只求不要死于非命。
我不大懂。我也是妖???她該知道的。
可每每問及此事,她都只是抿唇不言。
我愈發(fā)覺得好奇了起來。
除了揍我之外,她還備了戒尺,就如過去那教習(xí)先生一般,若我偷懶了,或是做得不好,她便拿了那戒尺來抽我手掌心。
不過,倒也不是很痛,大約是她手下留情了吧。
除此之外,她倒是待我極好。
即便有時我做得不好,她也愿一遍一遍地示范給我看。
每當那桃木劍在她手,仿佛就生了魂。
一舞劍器動四方。
我總驚嘆于她的身法和劍術(shù),極快,極準,極要命。
倘若我能舞得如她這般,再學(xué)上稍許厲害些的法術(shù),估計那秦賢也便再也不敢動心思收我為靈獸了吧。
“劍法有四:擊、刺、格、洗?!?p> “擊,用劍刃前端一至三寸處?!?p> “刺,用劍尖平刺直取?!?p> “格,挑劍、掛劍,用劍尖挑開對方的兵器?!?p> “洗,有平洗、斜洗、上洗、下洗……”
她一招一式地教我,連我握劍的手法也給我糾正了去。
我被她掰扯得有點痛,肩膀也酸,還有那要命的死沉死沉的桃木劍,我連拎起來都是費勁。
也不知為何,我總也無法感受得到那桃木劍,也無法像她那般揮灑自如。
桃木劍太沉,沉得我?guī)缀鯚o法練下多少劍招。
她似乎也有些無可奈何:“好了,不要勉強,慢慢來?!?p> 我有些喪氣。
不過,即便是我一日最多只能練下兩個時辰的桃木劍,她也未多責怪我。
反而是趁著我手酸得提不起劍來的時候,會教我一些御敵的術(shù)法。
原先我會的,不過是一些大悲宮基本的術(shù)法,雖然也能比許多修仙者強些,可景云教我的術(shù)法似乎更厲害了不少。
比如這藤蔓之術(shù),在我的口訣之下,藤蔓不過堪堪生長起來罷了,談不上對敵,更是長得歪七扭八,何談精準。
或者說,我壓根沒想過除了造房子,還能用這藤蔓之術(shù)來干啥。
但景云教的就不大一樣了,她教我的藤蔓之術(shù),看似與我之前學(xué)的相似,可相較之下,卻是又快又準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