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今為秋來百世奴

　　“你愿意成為我的妖奴？！”秦秋來傲立于九尾妖貓身前，漠然的眼神露出了一抹凌厲。

　　“是……！”九尾妖貓目露痛苦，她現(xiàn)在想要活命的話，只有成為妖奴才有一線生機(jī)，可這一項(xiàng)選擇對(duì)于出身高貴的弒魂貓來說，則是烙印至命格的恥辱，令她痛苦不堪，但卻別無選擇！

　　九尾妖貓金眸黯然，神色恍惚，這是最后一根救命草，如果再被拒絕，那她必死無疑！

　　秦秋來聞言立于原地一言不發(fā)，他在思量利弊。

　　“好！我給你一個(gè)奉我為主的機(jī)會(huì)?！鼻厍飦砟抗饣謴?fù)淡漠，有此妖貓?jiān)谒磉呏更c(diǎn)武道的話，對(duì)他助益頗多。

　　他所得到的帝道傳承，僅僅是寰宇仙尊的造源大道。

　　秦秋來對(duì)于武道的理解甚少，武道對(duì)于他來講乃是一片茫茫無際的黑夜。

　　這黑夜遍地荊棘與危機(jī)，古往今來能夠走出這一片黑夜的人，則被世人尊稱為強(qiáng)者！

　　但如果有一位提燈人肯引路的話，自然能少走一大截的彎路。

　　秦秋來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的引路提燈人，必須可以完全信任，而肯簽訂奴仆契約的九尾妖貓，恰是絕佳人選！

　　九尾妖貓本心如死灰，聽到這一句話，立刻回光返照，目露神采。

　　“那我們現(xiàn)在簽訂大道靈奴契約，我將忠心侍奉在你的身邊，為你奴仆！”九尾妖貓金瞳內(nèi)有著一抹寒意，聲音卻虛弱無比，努力掙扎起身。

　　秦秋來目光淡漠，冷冷道：“不，必須得是北陵契約！”

　　九尾妖貓聽到北陵契約四個(gè)字，妖眸浮露恐懼，滿是難以置信，顫聲復(fù)言道：“北……北陵契約？”

　　“對(duì)，正是五大奴仆契約之首的北陵契約?！鼻厍飦砺曇粝袷呛涞谋?，狠狠地戳在九尾妖貓的心臟。

　　“我不會(huì)……。”九尾妖貓身軀都在顫悸，她低下妖首，顫聲道。

　　“我會(huì)。”秦秋來俯看著九尾妖貓，短短兩字，直擊她的靈魂深處。

　　“北陵契約是失傳許久的無上秘術(shù)，你怎么可能會(huì)，我不信！”九尾妖貓?zhí)痤^來，目露鎮(zhèn)定，顫聲道。

　　北陵契約被世人公認(rèn)為奴仆契約之首，一旦奴仆簽訂此契約，奴仆將成為宿主身體的一部分。

　　奴仆將無法違逆宿主的任何意志。

　　宿主只需要一念之間，即可將奴仆的三魂七魄從人世之間抹去。

　　主傷奴傷，主死奴隨。

　　此約簽訂，為奴百世。

　　縱算宿主與奴仆入了輪回，雙方的契約仍然同存！

　　雖然余下的四種奴仆契約，也有著赫赫威名，但它們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破綻。

　　大千世界的武道史記載了無數(shù)奴仆破解四奴之法反噬主人的事例。

　　但北陵契約創(chuàng)造至今，尚未有過任何一次奴仆反噬主人的記載！

　　而北陵契約后來因?yàn)楹诎祫?dòng)亂，則湮滅在了歷史長河，后人獨(dú)有此法的殘缺之本。

　　九尾妖貓之所以敢簽奴仆契約，正是因?yàn)樗衅平馑拇笈推跫s的道法，她的俯首只是暫時(shí)的妥協(xié)之策。

　　如果九尾妖貓遇到的是尋常人，或許真的能夠蒙騙過關(guān)，可不幸的是，她遇到的人是秦秋來。

　　秦秋來得到的帝道傳承之內(nèi)便有著北陵契約的存在。

　　“將你的大道命魂本源斬出一些與精血交融，交付給我！”秦秋來伸出手來，聲音冷血無情。

　　轟——！

　　這一席話令九尾妖貓目露驚懼，她毛發(fā)倒豎，如遭雷擊。

　　此子真的會(huì)？！

　　九尾妖貓有幸見過北陵契約的殘本，秦秋來所說的話，恰是簽訂契約的第一步！

　　“你怎么……可能會(huì)……”九尾妖貓身形顫悸，聲音都在打顫。

　　“簽或者死，你任選其一！”秦秋來一手執(zhí)刀，擎龍刀寒芒極盛，另一只手?jǐn)傇谒难矍八饕昃?，生死之路，待她抉擇?p>　　九尾妖貓不答，可呼吸愈發(fā)喘重，妖軀都在起伏，當(dāng)她抬起頭來看到眼前戴著黑鐵面具手持戰(zhàn)刀的少年，恍惚間竟覺得秦秋來是一尊執(zhí)掌眾生命運(yùn)的無上真神。

　　“我此生還會(huì)有重獲自由的機(jī)會(huì)嗎……”九尾妖貓?zhí)痤^，祈求問道。

　　“為奴之輩，妄言自由？”秦秋來的聲音像是凜冬寒風(fēng)，帶著嘲弄。

　　“是下奴冒犯了。”九尾妖貓自嘲一聲，她爬了起來，努力站起身子，閉上金眸，面露痛苦之色。

　　約莫十息之后。

　　九尾妖貓的眉心陡然裂開，一滴散發(fā)著濃郁命魂氣息的漆黑靈血飄了出來。

　　秦秋來大手一抓，蘊(yùn)有靈性的魂血聚而不散，懸浮在掌心，他的神眸浮露青蓮虛影，仔細(xì)窺視，確認(rèn)是九尾妖貓的魂血后，目中冷漠散去一些，他上前拎著九尾妖貓與她一起站在一塊一人高的巨石面前。

　　這一滴命魂精血懸在半空。

　　秦秋來咬破手指，擠出一滴滴精血，他雙手結(jié)印，口誦晦澀咒語，他的精血驟然像是火焰一樣燃燒開來。

　　“請(qǐng)北陵神證誓！”秦秋來大手一合，他身前如火焰般燃燒的精血沒入到身前一人高的巨石面前。

　　這鮮血化為一道道復(fù)雜銘文交織在巨石上面，天地之間，一股壓抑氣息蕩漾開來。

　　約莫十秒之后。

　　這一人高的巨石像是冬雪遇初陽開始消融，最終變成一名身穿華麗宮袍，腰配短刃，頭戴一頂龍角金帽的無面人相。

　　“喚我何事？！”這無面人相身上交織著血?dú)馐ス猓N(yùn)有無上威嚴(yán)。

　　秦秋來仗著帝蓮命魂，只覺得磅礴威壓倍感壓力，可仍然能夠站直身子平靜答道：“為契約而來?！?p>　　九尾妖貓只是一名凡妖，如今又身受重傷，所以面臨北陵神像的威壓，只能跪在地上俯首，瑟瑟發(fā)抖，皮毛倒豎。

　　“你之精血懸于上，奴之魂血懸于下，敬來！”北陵神像，漠然道言。

　　秦秋來閉上眼睛，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化為一滴殷紅鮮血，懸浮于上，九尾妖貓的魂血漂浮在下。

　　北陵神像石手伸出，拿握兩滴精血，手掌交織耀目神光，光芒之內(nèi)有著無數(shù)銘文鎖鏈。

　　當(dāng)北陵神像的神手?jǐn)傞_的時(shí)候，兩滴精血已經(jīng)熔煉成了一塊蘊(yùn)有道法氣息的神牌。

　　“立誓?！北绷晟裣瘢曁N(yùn)威壓，大手一指點(diǎn)出，化為一道血光飛掠到九尾妖貓的命魂天宮內(nèi)。

　　九尾妖貓如遭雷擊，片刻之后，她抬起妖首，目露恍惚之色，面有劇烈掙扎。

　　此誓言一旦發(fā)出，她將真的成為秦秋來的百世之奴，從此再無自由！

　　她本無上高貴，為了茍活人世，卻要為人奴仆。

　　這究竟值，還是不值？！

　　“若不立誓，此約難成！”北陵神像，無情開口。

　　秦秋來見到這一幕，目中浮露殺氣，右手朝后摸去，蹭的一聲，刀出兩寸。

　　“為奴或死，你選其一！”秦秋來再開口，滿是肅殺。

　　九尾妖貓閉上雙眼，四腿跪地，九尾落地，出言道：“下奴李疏影，在此立誓，我愿為秦秋來百世妖仆?！?p>　　“即此時(shí)起，秦秋來為李疏影百世命主?！?p>　　“李疏影將對(duì)上主忠心耿耿，忠貞不渝，如有背叛，命格化無，絕滅人道！”

　　“下奴李疏影遵從上主的一切意志與命令，我的肉體、靈魂以及所有都奉敬于上主秦秋來?！?p>　　“下奴李疏影，請(qǐng)北陵神，締結(jié)契約！”九尾妖貓行大禮，跪伏在地。

　　秦秋來聽到誓言，刀回鞘內(nèi)，俯身抱拳道：“上主秦秋來，請(qǐng)北陵神，締結(jié)契約！”

　　北陵神將九尾妖貓所說的每一句話摘至手中，凝為契力，待聽到主仆二人齊聲敬求締結(jié)契約。

　　“轟——！”

　　北陵神的神像陡然炸裂開來，誓言契力化為九道銘文鑄刻在神牌之上。

　　馭奴神牌環(huán)繞寶光，九道銘文，蘊(yùn)有法則之威。

　　秦秋來心中生出一股奇特的感覺，他與眼前的弒魂貓誕生出一股宿命之感，仿佛弒魂貓本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九尾妖貓俯跪在地，她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秦秋來，心中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濃濃敬畏。

　　眼前的少年，從這一刻起，即是執(zhí)掌她性命的主人。

　　秦秋來將馭奴神牌收至命魂天宮，并心神一動(dòng)，施展北陵契約中的馴奴之法第一式：攝魂！

　　這一式道法極其殘酷，囚奴的三魂七魄會(huì)在一瞬之間像是被放在布滿尖刺的磨盤上進(jìn)行碾壓。

　　囚奴的三魂七魄像是皮糙肉厚的靈球，無論怎么碾壓都不會(huì)崩碎，但會(huì)扭曲、變形，那股深入骨髓以及靈魂深處的痛苦，堪比極刑！

　　待秦秋來施展攝魂之法的剎那間，馭奴神牌上面的九道銘文浮露寶光。

　　下一刻，九尾妖貓如遭雷擊，金眸瞳孔驟然放大，皮毛如刺，四肢僵直，摔倒在地，妖軀上的肌肉不斷地抽搐跳動(dòng)，她像是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

　　她神色與高貴金瞳滿是祈求之色，并發(fā)出痛苦、求饒的虛弱“喵”聲。

　　秦秋來不為所動(dòng)，就這般看著她飽受折磨。

　　待足足過去了一炷香之后。

　　九尾妖貓努力爬至秦秋來腳下，掙扎站起，四膝彎跪，顫聲痛苦道：“下奴李疏影知罪，請(qǐng)上主寬恕我?！?p>　　秦秋來神色漠然，冷冷言道：“我如今殺你，已經(jīng)無需用刀便能讓你在千重苦、萬重痛中飽受折磨而死?！?p>　　“下奴深知，已銘記于心！從今往后，絕不敢對(duì)上主行忤逆之事！”九尾妖貓苦苦哀求，縱算她血脈高貴，出身不凡，但在這一刻也只能卑微求饒。

　　秦秋來心神不再誦念攝魂經(jīng)訣，神牌也停止煥發(fā)出寶光，他淡漠的目光向九尾妖貓俯看。

　　九尾妖貓見靈魂不再遭受折磨，只覺得人間甚好，她抬起頭來便與秦秋來猶如無盡深淵的眼睛對(duì)視在了一起。

　　這短短的十秒，九尾妖貓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這真的是一名少年該有的氣質(zhì)嗎？

　　他，究竟是人，還是神？！

　　九尾妖貓心神惶恐之下，情不自禁地對(duì)秦秋來張口發(fā)出一道哀怨的祈求貓叫聲，并用腦袋輕輕拱了拱他的褲腿來以示討好。

　　秦秋來收回冷漠的目光，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欲奴其心智，為已所用，需先挫其銳氣！

　　這只現(xiàn)在看似溫順的九尾妖貓，只是因?yàn)樘鞎r(shí)地利人和的原因，才會(huì)被他收服。

　　若換在平時(shí)的話，此貓動(dòng)手殺他，只需一指足矣！

　　秦秋來深知，這只九尾妖貓絕非尋常凡妖。

　　她是一柄鋒利至極的雙刃劍。

　　御用得當(dāng)，堪為神兵！

　　御用不當(dāng)，定遭反噬！

　　山洞之內(nèi)，昏暗無光，徒有風(fēng)聲。

　　秦秋來抱刀盤坐在洞內(nèi)深處，不知在思量著什么，九尾妖貓身有重傷，又遭折磨，此時(shí)蜷縮在一旁昏昏睡去。

　　洞外一輪明月高懸于蒼穹，雖然天色漸明，可黑鶴老人的六弟子仍在搜尋著九尾妖貓的蹤跡。

　　待到中午的時(shí)候，黑鶴老人六弟子在山尾相聚在一起，他們毫無收獲，只得返回大楚王朝上郡縣。

　　九尾黑貓察覺到六人離去，也長吁了一口氣，將此事告知了秦秋來。

　　傍午之際，秦秋來修為突破至肉藏境七重天境，這才背負(fù)擎龍刀，懷中抱著一只黑貓大步朝著北武城走去。

　　今天是崇道學(xué)院最后的招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