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兒個小姐卻是回來了,只是臉色很蒼白。
“小姐你的傷?”小苓擔憂地看向她。
“無事,小傷罷了。”穆心悅揉了揉她的腦袋,勉強笑了笑。
這一路她坐的馬車倒是舒坦,可是再舒坦也是馬車,還會有顛簸,她的傷口應該又裂了,勉強笑著,不想讓別人替她擔心。
她轉身看向一邊立著并不準備離開的玄雨,擰了擰眉,
“雨姐姐,我知道是他派你來的,我已經到家,你回去復命吧?!?p> 穆心悅扶著身邊小苓的胳膊才能勉強站穩(wěn),她強裝平靜的臉色卻讓人更加心疼。
還沒等玄雨說話,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將穆心悅打橫抱了起來,低沉悅耳的聲音就這么傳入耳中,
“站在門外做什么?還嫌傷口不夠嚴重?”
聞言,穆心悅身子僵了僵,錯愕地看向此刻面帶怒意卻依舊風華絕代的男人,啞聲道,
“你……”
他怎么來了?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他難道不忙嗎?
男人并沒有理他,反而是若無其事地抱著她朝里間她的閨房走去。
將她放到床上,給她捻好被子,穆心悅才反應過來,臉頰瞬間爆紅,不滿地瞪向桌前喝著茶,明顯是把這里當成自己家的男人,震驚地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怎么……怎么……”
“你是想問我怎么知道你的閨房在哪?”男人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似乎對見到她此刻的窘迫頗為愉悅。
“你怎么知道?”穆心悅壓住臉上不自覺冒出的熱氣,目露兇光地瞪著他。
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此刻的她,因為虛弱蒼白,眼神并無殺傷力,反而落在男人的眼中是那樣可愛有趣,他并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是含糊其辭,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自大狂?!蹦滦膼偲擦似沧欤瑢λ脑掄椭员?。
看著她嬌俏的臉蛋,司徒玉殤恍然想起下雨的那幾天。
一開始,他的確不知道她住在哪,大晚上在整個穆府轉來轉去,把小小的地形全都記在了腦中,包括了那些陷阱機關。
等他找到她的閨房,發(fā)現她已經睡下了。
本來他是為了來嚇嚇她的,想在她臉上看到驚慌的表情。
卻不想,看到的卻是她安安靜靜的睡顏,目光劃過她那蝴蝶扇動著翅膀般的睫毛落下的陰影,他下意識地伸手。
沒想到,原來在他面前總愛亮爪子的小野貓睡著時居然是那么柔和。
當然!除去那露在外面的雙腿,一切都是美好的。
無奈之下,他上前將她被子蓋好,卻不想她是真的不會睡覺,即使動手給她蓋好,她也沒一會兒就將被子踢走。
他搖頭嘆息,雖然很嫌棄,他卻似是上癮了一般,下雨那幾天他每晚都會到她入睡的點來看她,仿佛看她睡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床邊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天色將白,他才滿足地離去。
他想,他應該是瘋了吧……
“不知道王爺還有何事?”穆心悅看著明顯不準備離開的男人,眉心擰了擰。
“你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為何要不顧生命救皇帝?他下意識說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司徒玉殤依舊很不能理解,按理說她應該不想扯進宮內的事情,看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行為就知道了,可是她卻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管也要救那人。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一大把年紀了,都可以當她爹了。
很顯然,穆心悅并沒有get到他話語里的意思,反而是好笑地睨著他,
“我有什么是需要和殤王爺報備的嗎?”
她的語氣很是生疏,司徒玉殤心頭一窒,眸光微變,眼神冷得可怕,
“很好,既如此,就當本王多管閑事了?!?p> 司徒玉殤對自己多管閑事是懊惱不已,渾身充斥著冰冷的氣息,猶如他們第一次見面,冷得讓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只是他在跨出門檻的時候還是頓了頓腳步,穆心悅見此挑眉,
“怎么?王爺還有事?”
“身為一個大夫,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你自己的,既然病了就好好養(yǎng)傷,如果不想留疤就不要老是亂跑?!彼就接駳戭^也沒回,朝著身后隨手扔了一個小瓷瓶冷聲說完便走。
看著男人沉默冷肅的背影,和緩緩關上的門,聽著門外漸漸消失的腳步聲。
穆心悅轉眸愣愣地盯著穩(wěn)穩(wěn)落在床上的小瓷瓶,心情略微復雜。
她欠他的似乎越來越多了……
她還能還得清嗎?
嘆了口氣,她將藥瓶拿到一邊,褪去衣裙,她看到自己心口的白色繃帶隱隱滲透出了血跡,輕輕將繃帶拆開,傷口果然裂了。
上好藥,她無力地斜躺著,呆呆地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看來不休息個把月是好不了了。
她的命怎么這么苦,前一段時間下大雨沒法兒出門,好不容易天晴了,她又受了傷沒法兒出門,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沒一會兒,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心兒,你休息了嗎?”
“沒有,哥哥進來吧?!蹦滦膼倢⑺幤糠诺秸眍^邊就要坐起來,嚇得穆子煜上前扶著她,語氣帶上了責備,
“怎么不告訴哥哥自己就回來了,要是扯裂了傷口怎么辦?”
“我這不是沒事嗎?哥哥別擔心?!蹦滦膼傒p輕笑了,心頭溫暖,她的哥哥啊,從小就很溫柔。
“還不要我擔心,你這個傻丫頭,干什么那么沖動,陛下身邊那么多護衛(wèi),哪里需要你去救?”語氣雖然是責備,可是穆子煜眸中卻是濃濃的擔憂,
“你是存心想讓哥哥擔心你?”
“對不起嘛,我不是救人心切嘛,你看,我這不是沒事了嘛,別擔心嘛,我下次不那么沖動了就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穆心悅抱著穆子煜的胳膊撒嬌耍賴,
“好不好嘛?”
“我沒生你氣?!蹦伦屿先嗔巳嗨男∧X袋,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哪里生她氣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只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受了那么重的傷還毫無辦法。
“那就說定了,你不許生氣,不許生任何人的氣,包括你自己,這次的事情就翻篇了,好不?”穆心悅知道他沒生她的氣,可是他卻生他自己的氣了,
“再說了,我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