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筱筱聞聲扭頭才發(fā)現自己正倚在諸犍身上,她猛然站起來盯著諸犍不知說什么。
諸犍無辜的擺擺手,“來哪里都是隨了你的心意。我們只是跌進了水淪,竟然可以到這里。”諸犍瞧著對自己的話一點也不奇怪的筱筱,頓覺奇怪的果然只有他自己?!澳?.你?”
“我自然是知道可以到哪里才做這些事情,我并不奇怪我到了哪里?!?p> 但筱筱眉目一轉看著諸犍道,“可我奇怪,奇怪你怎么和我在一起的?!?p> “為何奇怪?”諸犍皺眉,“要不是你的水淪我也進不來的,怪就怪你自己?!?p> “我的水淪?”筱筱一怔,喃喃自語,“水淪的法術竟然有著我不知道的能力?!笨刹粚Γ@并不是他跟著自己跳水淪的原因。
諸犍似乎并不想好好回答筱筱的話趕緊顧左右而言他道,“你別愣神兒了,我們不是…”細細碎碎的聲音驚擾了諸犍的話。他忽然緘口,筱筱抬頭看他,可眼神卻也瞥到了周遭。這周遭出來了一些侍衛(wèi)一般的人,而這些人還不是一個兩個。
諸犍轉身攔住筱筱身前,筱筱趕忙起身拉住諸犍?!靶蝿菸疵跋葎e動手?!?p> “與神明動手,他們也配?”
筱筱白了眼沒回他。只見那侍衛(wèi)身后走出來一人,這樣子的人筱筱想應該是管事的了。
男子見他們二人后從袖間拿出一個羅盤對著他們,但羅盤并沒有轉動分毫。男子散開了眉宇,開口說,“二位既不是妖,卻又為何出現在此?”
“我們要出現在哪里關你何事?還妖?好笑。這么一個破廟,你別跟我說這是你家開的?!?p> “若我說是我家開的,公子當如何?”
筱筱知道諸犍一向不是肯退讓的可人家也沒惡語相向只是詢問,她搖搖頭先一步搶話回那人,“既是廟,就算是你家的也需要香火錢的。既如此,我們給你錢?!?p> “錢?”諸犍疑惑的回頭看筱筱,“什么錢?若按密都來說…你是要我把當初給過你的珠貝給他們?”
“放肆!”
因看見諸犍的手指著拿羅盤的人,那人身旁的侍衛(wèi)指著拔刀對他們次責放肆,可放肆這二字可不是一般人會出口的。筱筱盯著他們,又見迷惑的看著他們的諸犍,收回視線開口問道,“公子是官家的人?!?p> “在下…”
“官家是什么?”諸犍不合時宜的問話打斷筱筱的話。
筱筱有些惱怒的懟諸犍,“你不能安靜一會的。”她指指四周,“你看看現在這情況,不該問問清楚嗎?”
“呵!”諸犍鄙夷一笑,“就這?”他盯著筱筱的眼睛,漏出筱筱看不懂的神色,“你會怕?也配怕?好笑!”諸犍一句好笑出口回身衣袖一掃,下一瞬那劍拔弩張與他們的人皆倒地不起,至于兵器更是不能留守在他們手里。
筱筱無語可看了看心想諸犍也算知道誰是該商量的人,好歹只是斷了拿羅盤人侍衛(wèi)的劍。比起其他的侍衛(wèi)們卻還讓他這個貼身侍衛(wèi)與他主人一同好好的站著。
“你…”筱筱無奈的看著諸犍嘆了口氣說道,“你動靜鬧的有些大了吧。碧海都說人域乃泰皇所管你們都不能越界行事的。”
“是啊。”諸犍很認真的回她,“所以我才這么干的。我想來試一試。”
“試什么?反噬?”筱筱一把拉過諸犍很是擔憂,“你有沒有哪里…”
“沒有反噬?!敝T犍按下了筱筱的擔心,他有些嚴肅的看著筱筱問道,“所以才更想知道這是哪?一個根本沒泰皇氣息的地方,卻是人域?我問你,你又可知什么?怕是…該問一問那拿羅盤的人?!?p> 諸犍回頭看著那呆住的主仆,侍衛(wèi)終于反應過來,既然劍斷他就整個身子攔在拿羅盤的主人身前。筱筱看著不能好好與人講話的諸犍,走到他身側看那對面的人開口,“公子莫怪,我朋友有些擔心我們的安危罷了,我們也不想傷了公子,小女想問一問公子這里到底是何處,今夕又是何年?”
拿著羅盤的公子收起羅盤,扒開自己身前的侍衛(wèi)先同筱筱他們施禮,回道,“這里是五國之中的四方之國,此城乃四方之國的皇城四方之城,今夕乃是敬閱十二年,而在下是稽淙淵?!?p> “公子!你怎么能如實相告,這兩人…”
“譚璞,這二位要想傷我們,你覺得我們還能說話嗎?”被叫譚璞的斷劍侍衛(wèi)雖很是不甘卻無話可駁。
諸犍側頭看著筱筱,“這是你待得地方嗎?”
“這不是我待得地方,但上古之書中曾提到過中洲,乃在五國之中。那時候是妖魔橫行之年,也只有中洲是沒有妖魔的。中洲皇族說國之幸乃神之佑,所以外四國對中洲敬畏和向往,對中洲的皇族也做依附,而中洲的皇族就姓稽。”
“公子,你看!”
“身份暴露是嗎譚璞?我卻覺得雖然這姑娘說了稽姓乃皇族,卻也說了我聽不懂的話。”
諸犍并不在意那主仆,他聽懂的筱筱的話卻一點不是他們想要的,“可你說的是四方之境?!?p> 筱筱從腰間拿出雙靈玉佩,賦法術而尋,玉佩亮了紅光微熱卻沒有感覺到玉佩之人與她氣息相連。“奇怪?”
“怎么?”諸犍問道。
“這里確實有雙靈玉佩,我也確定我尋到的師兄就在這,可…”她看著諸犍,“拿著玉佩的人既不是阿驍也不是師兄,那人的氣息與我無法相連。”
雖隔得有些遠,可那玉佩亮了紅光的那刻稽淙淵覺得十分的似曾相識,“那玉佩…”
筱筱見他對玉佩猶疑想到了什么趕緊上前去,“別去!”諸犍焦急的要拉她去,可筱筱卻已經來到這人面前,那譚璞嚇到趕緊要將人推開可又被自己主子攔住。
“你認得這玉佩?雙靈玉佩你在哪里見過?”
“見過?”譚璞很是不屑,“這玉佩明明是我家公子賜給他人的,被你不知怎么盜來還有臉問在哪里見過這玉佩。”
“盜來?”諸犍冷冷的盯著譚璞,“這做玉佩的人還需要盜?連雙靈玉佩是一雙都不知道還敢在這里說這樣的話。人,可真是無知無覺的生靈?!?p> “我也是人。”筱筱回頭開口與諸犍,諸犍被她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稽淙淵倒也不在意,只是開口道,“姑娘可介意我看一下這玉佩嗎?”筱筱遞給他,稽淙淵細細看過直到看到玉佩的屬字自言自語道,“當真不是那一只?!彼寄渴捤?,有些遲疑的問筱筱,“姑娘莫不是…夫人莫不是在尋夫君?!?p> “你胡說什么!”諸犍趕緊攔話,卻又很是奇怪的看著筱筱。
“稽公子何意?”
“玉佩是一位有人所留。那位朋友說自己的妻子已不在,哪怕留著這玉佩也不知可救何人?!?p> “你說的那位朋友,可叫阿驍,程徵驍?”
“果然是!”稽淙淵驚詫眼前之人,真的乃是…?
“胡說八道!”諸犍一把將筱筱拉回身邊,“胡說什么!他胡說的筱筱,你不會有事的。”
筱筱心頭一驚,卻也不甚明了這話只是絮絮念道,“阿驍不在這,阿驍為什么說是妻子的玉佩?”她看向稽淙淵,“那現在,那塊玉佩在哪?給你玉佩的人又在哪?”
“阿驍公子給了玉佩后就離開了。因為玉佩可以護佑與人,我便送了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只是…”
“只是?”
“近日有不知的人前來搶奪那塊玉佩,所以我才會帶人來此處?!?p> “那…除了阿驍,有沒有別人與他同在,那人叫傅讖,或者別的什么名字的男子?”
“傅讖?”稽淙淵倒是想到了這人,“我那得了玉佩的朋友,他們身邊倒是有個叫傅讖的人?!?p> 諸犍問筱筱,“是你師兄?”
“要見過才知道。勞煩稽公子帶我們去見見這個叫傅讖的人。”
“好。如此,也請二位與我一道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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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姐獨自站在園子里看花?我以為這時候是該去看看大師兄的?!?p> 焦鴻回頭看見阿驍,他一身官府模樣出現在自己眼前是剛剛下朝還未歸家過。
“怎么這樣就來了?來見筱筱?還是讖哥?”
“來謝鴻姐?!卑Ⅱ斪饕荆敖袢障鲁菹聜魑胰チ藘乳w,將與蕭家二女賜婚混的文書當著我的面?zhèn)髁讼氯ァ1菹虏×藥兹战袢諏⑸铣揪兔β?,可這下了朝便將此事坐實?!?p> “算是好事,可也用不到謝我。”
“陛下是不想我娶筱筱的吧。”阿驍說罷這話與焦鴻對視了一眼,“若非嬈貴妃的枕邊風,這事情根本成不了。可這枕邊風若沒有利益,嬈貴妃也不是傻得肯下力氣幫了誰。不論鴻姐允了什么,我都得謝鴻姐卻也要告誡鴻姐,莫要違心。”
“違心二字說的重了。我倒是聽說大幾日前朝堂之上,陛下就論先救西北災荒還是東湖洪澇之事上問了你的意見。向來置身事外的大家族們可是被你這個新科狀元攪起來了風雨。”
“事情分的上輕重緩急,雖是大皇子與五皇子所爭,可我為的只是萬民。”
焦鴻靜靜看了阿驍片刻,阿驍也這么靜靜的看了焦鴻片刻。
焦鴻開口,“我不希望師傅還有大仙師卷進這皇族大位之爭,不論誰贏,純臣活命的機會永遠是最大的?!?p> 阿驍淡淡回道,“可也是最無利的?!?p> “阿驍,你…”
“這是蕭家想要的純臣之路。蕭山鄂蕭大人此刻怕要恨鴻姐想盡辦法將蕭家牽扯進來呢。”
“這辦法不也是程家老太爺的辦法嗎?聯姻,一遭聯姻便將兩家綁在一根繩子上。”焦鴻睨了眼阿驍,“到底是我將人牽扯進來,還是牽扯二字本就不可避免,我們的狀元爺要如何辯證?”
“陛下可不昏庸,所以知道現在與我這婚約的好處大過壞處。可我要是處理不好此事,自然要讓所有人都賠上一身家當?!?p> “呵?!苯锅櫽樣樢恍Γ牫鰜磉@話里有話,“官袍都沒脫就跑我這來,看樣子是有求與我替你托底。”
“是。”
“求人要有態(tài)度,要給人想要的東西。你的態(tài)度在哪,能給的又是是什么?”
“鴻姐要的是國師之位,可不論是哪位皇子都不像陛下一般信賴國師和大仙師。這點傅讖和筱筱沒有看出來是因為他們不在意朝政也不在意得失。可程徵驍不一樣,焦鴻也不一樣?!?p> “對??床豢吹某鰜恚辉谝膺@點于他們是真的。除了國師府,我一無所有。傅讖與我雖都家窮,可他的母親從未拋棄過他,他也是在母親因病身故后才跟著大仙師上了山。山上無憂無慮,師弟妹又聽他的話,他的日子向來恣意。可我焦鴻不一樣。我焦鴻五歲前餓肚子的日子不要太多,因為災荒之年,生父母還曾想將我換了米糧來吃。我那時雖小,卻都還記得?!?p> 焦鴻深深吸了口氣,目空前方,“雖被師傅所救,但那時的師傅也騰不出手來看顧我,我被送給了商人的養(yǎng)父母后是過上了舒心的日子。可我那好心的養(yǎng)父母卻好人不償命出了意外,這潑天的富貴在我的手上便遭來豺狼虎豹的奪去。最后在師傅的幫襯下也只留下部分的家業(yè)和養(yǎng)母的嫁妝,對焦家自是再做不得主。那種上上下下的滋味,你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自然不懂?!?p> 阿驍面上并沒有因為焦鴻的話有絲絲動容。他接著焦鴻的話繼續(xù)開口,“所以論對一些事情的執(zhí)念,除了鴻姐我們都做不到。陛下命我協助五皇子治水,又命大皇子獨自西北救災,既是為了國家也是在給他們較量的機會。這種事做的好就能得民心的機會,二位皇子可不會錯過的?!?p> “是啊?!苯锅檻捌杀菹履侨沼趾鋈换柝试诔眉闭辛藥煾岛痛笙蓭熑雽m伴駕。陛下本正值壯年誰也未料到過這事,此事一出爭位之事必然要提上行程。畢竟,這里可是京城,可是皇家之地。”
“五皇子養(yǎng)母乃繼后,生母乃晉肅貴妃先故元后晉康尊皇后的嫡妹。貴妃生育難產而亡,五皇子養(yǎng)在元后膝下三年后元后亡故。陛下就又為這個兒子挑了當今無權無勢的張王后撫養(yǎng),雖無嫡出之名卻依舊占著嫡出之實在身。本來所有的名勢皆在他身上,偏王后七又有嫡出七王子,又偏陛下這壯年之時急病一時。于是乎,論嫡,論長,論賢便成了這位爭之勢。我程家開國之臣,五朝未衰。攻城容易守城難,我程徵驍輸不起這一局。”
阿驍官袍前襟一撩噗咚跪地,焦鴻一震,驚詫的退后幾步。
“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