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讓人聽著不寒而栗。
斷壁殘垣處,姬允負手站著,面色冰冷,修長的身影顯得有幾分寂寥。
百里歸南垂下手去,道:“殿下,慕野深夜前來舊宮,我擔(dān)心她遇險,前來護衛(wèi)?!?p> 姬允聲音不辯喜怒:“鎮(zhèn)陵侯有心了。師百司是本王的人,我從京城把她帶出來,這一路的安全由我護著。今后就不勞煩鎮(zhèn)陵侯了。鎮(zhèn)陵侯請先回吧?!?p> 百里歸南渾身一震,如墜冰窖。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師慕野,道了一聲:“好?!彪S即轉(zhuǎn)身,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師慕野心中也是微微一動,皺著眉頭問到:“殿下,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人了?”
姬允見她面露嗔怒之色,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地帶了些生硬:“我是主帥,你是隨軍參軍,這不能叫我的人?”
師慕野斂眉:“既如此,以后還是把話說明白的好?!?p> 姬允眉宇間仿佛聚集著暴風(fēng)雨,不久就要閃電雷鳴,狂風(fēng)大作:“怎么,本王撞見了師百司和情郎幽會,倒是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師慕野看著他風(fēng)雨欲來的神色,心中覺得他的不悅有點莫名其妙,還是耐心解釋道:“只是一個曾經(jīng)的屬下而已。”
姬允瞥向她的手:“屬下?為何拉拉扯扯如此親密?”
姬允這一連串的質(zhì)問鋪天蓋地,師慕野籠起雙袖,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與殿下何干?”
姬允望著她,長久不語,唯有眼底的眸光好像暗流涌動的星河,波光亂顫。
師慕野看著他失神又失落的模樣,不知不覺心底軟了下來。
“殿下,夜里風(fēng)大,我們回去吧?!?p> 師慕野軟聲細語道。
姬允刷地解下自己的風(fēng)衣,罩在她身上,帶著溫暖體溫的青木清香將她包圍。
“走吧?!?p> 他簡短地說了一句,也不再看她,一反常態(tài),沉默地走在她身邊。
一直將她護送到了鎮(zhèn)陵侯府房間的門口,姬允淡淡說了一句:“早些歇息?!鞭D(zhuǎn)身便離去了。
師慕野有些無奈,她的那句話應(yīng)該是又得罪他了。雖然是主帥,管得……也未免太寬了些。不過,畢竟她是個小小參軍,他是晉王,拂逆了他的面子,算是以下犯上。改日找個合適的機會賠個罪。
第二天一早,玄甲軍便開撥離開了陵城,奔赴已經(jīng)淪陷的孟城。鎮(zhèn)陵郡以前本就是陵國,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城池,孟城是離大越邊境最近的一個。
駐扎在孟城城外的是鎮(zhèn)陵守將羅懷,領(lǐng)著五百多守將,攻了孟城三天,毫無收獲。
姬允一到孟城,就吩咐就地扎營帳。羅懷入帳詳細稟報了軍情,特別提到了大越軍中的高人:“到了晚上,那個高人就會出現(xiàn)在城墻上,把剪好的紙人灑下城墻。那些紙人立馬活過來,在城墻周圍巡邏。我軍戰(zhàn)士偷襲過幾次,和那些紙人交過幾次手,都是活生生的人,能說會打。長此以往,將士都有些迷信了,感覺殺也殺不完,也不知道孟城中到底有多少守將。”
姬允聽完匯報,若有所思地看向佇立在一旁的師慕野:“有意思。師百司,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