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原本程家遠還在發(fā)呆,突然被十來個混混圍住,心中大驚。
“這是要干嘛?不會上演街頭砍人吧?”程家遠心說。就在此時,一個混混頭子出來,吊兒郎當?shù)氐溃骸耙?guī)矩都懂吧?不用我多說?”
程家遠不解,一群碼頭工卻一直點頭。
“懂還等什么?還不快把錢交出來?要我一個個去收啊?!被旎祛^子喝道。然后程家遠就看到一個個一起干活的工人垂頭喪氣地上前交了錢,四塊到六七塊不等。
程家遠沒有交,也只有他沒有交,所以特別顯眼。
“交錢啊,等我去收?”混混頭子斜著眼看著程家遠。
程家遠嚇了渾身都發(fā)抖了,但沒動。
“虎哥,這小子好像是新來的,之前沒見過?!边@時,一個混混狗腿子插了一句。
“哦?新來的?”混混頭子問。
“是?!背碳疫h點頭。
“新來的怎么不先到我這里報道?坐誰的船偷渡過來的?”混混頭子又問。
“偷渡?”程家遠一怔,“我不是偷渡過來的,我有證,是跟團過來的?!?p> “有證?呵呵,這里十個有八九個都說自己是合法過來的,可是證呢?小子,你的證出示一下?”混混頭子笑了。
“......”程家遠不說話了,他想說他的證不小心丟了,問題是別人會信嗎?他之前不止說了一次,然而就連那些跟他一起干活的碼頭工也不信。
“所以別?;^,我現(xiàn)在也不追究你坐誰船過來的,但你在我罩的碼頭做事,就得交保護費,明白嗎?你問問他們,誰不要給我交保護費?”混混頭子道。
程家遠聞言,看向一旁還沒離開的工人。那些人點頭。
“那要交多少?”程家遠問。
“不錯,這就對了?!被旎祛^子笑,“草雞,告訴新人,咱們的保護費怎么收?!?p> “好,你剛扛包賺了多少?”叫草雞的混混問。
“十塊?!?p> “才十塊?不過也對,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干這塊能賺10塊已經(jīng)不錯了。”草雞說,“算了,原本新人第一次賺的錢要全部上交的,我發(fā)個善心,你交一半吧,不過以后得按月交,每個月五十塊,但我們會不定時巡邏,碰到的話,當天賺的錢還得抽兩成。”
“......所以,我要交五塊嗎?”程家遠問。
“對。交上來吧,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覺,養(yǎng)精蓄銳,明天好賺更多的錢?!辈蓦u道。
“然后再給你們扒皮嗎?”程家遠心說,看著手中的十塊錢,陷入矛盾:交?還是不交?
如果是以往,碰到一群混混,程家遠第一時間肯定嚇得腿都軟了,別說五塊錢,就算一百塊錢乃至上千塊,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交出來。
又或者,混混們?nèi)绻丈冱c,五毛或者一塊,他也會交出來,因為他剛才問要交多少時,其實已經(jīng)心存著破財消災的念頭。
但現(xiàn)在......混混們要收的是五塊......
程家遠猶豫了,想來想去,最后的決定是不交,哪怕他很可能被打一頓!因為這十塊錢,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當中凝聚著他多少血汗?多少次咬牙堅持?
只有親身體會,才知來之不易。
關(guān)鍵是棚屋那邊還有一位大叔臥病在床,等著他的錢去救命。那位大叔這幾天對程家遠是非常照顧的,不然他很可能撐不到現(xiàn)在。
而如果不是心存著賺點錢給大叔買藥的信念,他今天怎么可能能咬牙扛了那么多個大包?
要知道,兩三天前,他一趟下來,能扛四五個大包就不錯了。倒不是扛不動,而是不想扛,因為他的家庭環(huán)境決定著他與扛大包這種事情本該無緣,不是嗎?
但今天,他自愿扛了,一直堅持到最后,無怨無悔,心甘情愿......為的是什么?還不是他手上這十塊錢,然而這些混混們,一下子要收走他五塊,叫他怎么肯?
“抱歉,這錢我暫時有用,不能交,你們看下次行不行?”程家遠說,他的決定讓一干碼頭工人大驚:“家遠,你干什么?”
“哈哈!”混混們笑了,笑得有點冷,“小子,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嗎?還討價還價?”
“再問你一遍,你交還是不交?”叫草雞的混混問,聲音很冷。
程家遠沒說話,只是搖頭。
“草泥馬的找死!”菜雞大怒,一巴掌正對著程家遠的臉就扇了過來。程家遠想躲,卻發(fā)現(xiàn)貌似躲不掉,主要是不久前他扛包時力氣基本都花完了,全身如同散架,動一下都辛苦,怎么躲?
“算了,認命吧?!背碳疫h心說,閉上了雙眼。反正就是沒有交錢的念頭,這一刻居然也沒有害怕,只是想著大不了被打一頓而已,他又不反抗,還不信這些混混們能殺了他。
關(guān)鍵時刻,一只手抓住了草雞扇過來的手掌,往后一推,草雞直接被推到混混們身上,差點撞到一大片。
“誰!誰敢多管閑事,不想在這個碼頭混了嗎?”草雞大怒,還以為是那群碼頭工出的手,爬起來時卻看到程家遠面前站了三個面生人,兩個身材爆炸的大漢,面色冷峻,還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年輕,很帥,穿著方面很華麗,至少被他們這群混混穿得好上不少。
但他哪管得了那么多?這一刻憤怒早已將草雞的理智淹沒,以至于他爬起來就直接握拳對著楚陽迎頭蓋面的打了過去。還有幾個混混跟草雞關(guān)系挺好,見狀也直接撲了過去。
但他們來得快,去得更快。
只是一個照面,他們就被那兩個身材爆炸的大漢擊飛了,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渾身上下形如散架。
其實,就在剛才還是幾個混混想出手的,但這一幕嚇得他們趕緊停了下來,看了看躺在地下的伙伴,又看了看面前那兩個面色冷峻的大漢,咽了咽口水。
混混們一下子被鎮(zhèn)住了,場面僵持了下來,就連混混頭子也不敢妄動,只是色厲內(nèi)荏地問:“你們是誰,敢管我們碼頭幫的事,不想活了嗎?”
出手的當然是楊四郎和楊五郎,楚陽是打醬油的?;旎祛^子的問話還有威脅,楊四郎和楊五郎不當回事,也不屑理會,楚陽也沒有管,只是轉(zhuǎn)過身看向程家遠:“告訴我,你剛才為什么不肯把錢給他們?五塊錢對你來說應該不值一提吧?有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