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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有妖帝禍朕國

第三章 王兄襲寢殿

東有妖帝禍朕國 靈無玄 4061 2018-08-20 22:19:29

  入夜之后,風(fēng)雪似乎比白天的時候更大了些。

  名微木回到寢殿之后就沒有再出去過了。吃了飯,她在屋子里面轉(zhuǎn)悠了一會,當(dāng)做飯后消化。

  本來她是想要召見賀蘭紅淺入宮的,因?yàn)樗诮裉煲姷矫麅A瀾之后,就有一種迫切的要知道她和名傾瀾之間恩怨的沖動。

  但是因?yàn)榻袢诊L(fēng)雪大作,恐行走不便,因此未曾召見她。

  而關(guān)于那些恩怨,小宮女們說的,或者是元寧甚至其他太監(jiān)說的,名微木不敢去輕易打聽,也信不過。

  她覺得如今這長朔國,她要是非要找出一個信得過的,那恐怕就只有賀蘭紅淺了。

  首先是因?yàn)橘R蘭紅淺是她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在生前最信任的一個人,也是她來到這里之后,唯一的一個讓她覺得安心的人。

  賀蘭紅淺是長朔國的大將軍,聽名字,沒錯,是個女子。

  關(guān)于原來的名微木和賀蘭紅淺的關(guān)系,她了解的不太多,大概知道的就是賀蘭紅淺和名微木大概是發(fā)小。

  最重要的一點(diǎn)就是名微木之所以能夠成為長朔國第一位女帝,應(yīng)該有一半的原因要?dú)w于賀蘭紅淺。

  據(jù)說當(dāng)年先帝駕崩前,決定讓名微木承襲王位的時候,滿朝文武皆是反對,當(dāng)時是賀蘭紅淺站了出來力排眾議,并且用一半的兵權(quán)鎮(zhèn)住了百官,這才得以讓她如今能夠登上這王位。

  剛好她來到這里的時候,賀蘭紅淺在邊塞受了傷,正在王城養(yǎng)傷,故而有時候賀蘭紅淺也會經(jīng)常來找她。

  賀蘭紅淺在她的面前不會忌諱君臣之別,和賀蘭紅淺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有一種安心感,可是她卻依舊不大敢放的開。

  一來,她覺得賀蘭紅淺之所以對她好只是依舊把她當(dāng)成曾經(jīng)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名微木。

  二來,盡管賀蘭紅淺對她那么好,可是她依舊是不能夠放下渾身的戒備,她依舊是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一個人,尤其是如今她還沒有對賀蘭紅淺了解清楚。

  然而此時,她有些睡不著,她有些想要迫切的見到賀蘭紅淺。

  如今,只有賀蘭紅淺的話她才能夠相信一些。

  她坐在鋪著絲綢被的床上,又忍不住起身。

  走到雕花的窗前,她將窗子打開了一半。

  外面的雪依舊在下著,雪花在空中交織著落下,站在窗前朝著外面看去,只能夠看到一片紛亂的雪花,而其他的長廊屋宇在這一場大雪中都變得十分的朦朧。

  嘆了一口氣,關(guān)上了窗子,她重新回到了床上。

  她將一床絲綢被拉起來蓋住雙腿,而后就靠在床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她想,她還是太過于緊張了。

  不過是名傾瀾回來了而已,管它外面怎么說她的王位來路不正的,反正如今王位她的手中,就算他想要搶走,那么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搶走的。

  然而漸漸地她想明白了,令她心亂的是她自己。她覺得有些害怕了。

  可能是因?yàn)樗袢湛吹矫麅A瀾的時候,就在他那一雙含笑的眼中看出了他的野心。

  甚至有那么一刻,名微木有些自慚形穢,她覺得那似乎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氣勢。

  而她,只是想要好好地活著而已。

  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那種在冬天的冰水中凍得四肢失去知覺而動彈不得,最后被水活活溺死的感覺,盡管換了一個身體,可是她依舊還能夠回憶起那種感覺。

  她不想再死一次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愿意將王位拱手相讓。

  然而她愿意,卻不能夠這樣做。

  有時候,所謂的退一步不會換來什么好處,而僅僅會被別人理解為示弱。

  而她如今所處的位置不允許她來向別人示弱,因?yàn)檫@樣只會離深淵更近一步。

  夜深,燈火闌珊。

  她手中雖然拿著書,可是心思卻也一直都沒有在書上。

  這個晚上,她都在想著名傾瀾的那一張臉,甚至他的笑。

  兄弟反目,同室操戈。

  這些場景她前世只在電視里或者書上看過。

  而此時,她覺得她可能要成為這種故事的主人公了,或者她不是主人公,她還是太抬舉她自己了,真正的主人公應(yīng)當(dāng)是名傾瀾這樣的人才對。

  那樣的氣魄,那樣的野心,似乎才是一個王者所應(yīng)該有的。而她,可能真的是走了狗屎運(yùn),才能夠坐上這王位。

  越想,就越是妄自菲薄。

  名微木也知道什么叫做妄自菲薄,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了。

  是的,她恐懼了,十分的恐懼。

  前生悲苦的日子讓她不想要再重復(fù),而前生的死更是讓她不想要再重復(fù)。

  在前生,有些人喜歡一些極限的運(yùn)動,不過以名微木的家境,并沒有能力和金錢來讓她去體驗(yàn)這些對于她來說算是奢侈的運(yùn)動。

  不過她了解,這種運(yùn)動,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越戰(zhàn)越勇吧。

  挑戰(zhàn)的越多,就越會勇敢,越發(fā)的變得不害怕。

  可是名微木如今卻并不覺得是那樣的。

  所謂的越戰(zhàn)越勇,只不過是仰仗著那些好的設(shè)備,仰仗著他們不會真的死去。

  如果真的經(jīng)歷一場死亡的話,或許就不會是那種想法了。

  名微木不是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是永生永世都害怕。

  所以這一生,她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或許,她確實(shí)是懦弱,她確實(shí)害怕,可是她知道,這樣無濟(jì)于事。

  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夠讓她在這個時代活下去。

  她轉(zhuǎn)頭看著窗子,屋子里面空蕩蕩的,依稀能夠聽到外面雪花落下的聲音。

  放下了書,她起身,周遭只有一盞燭臺還點(diǎn)亮著。徐徐的走向窗臺,再次打開窗子,雨雪紛紛,好似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她伸手,外面的雪落到了她白皙的手掌上,再慢慢地化掉。

  她收回了手,低頭看,手掌微微的一彎曲,那雪水便成了一滴水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上。

  “一片雪尚且能夠不遠(yuǎn)萬里降落人間,我又為何不試著踏出一步?”

  或許踏出一步,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

  關(guān)了窗子,她轉(zhuǎn)身,朝著床榻走去,想要好好地睡一覺。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外面的門開了。

  聲音很小,可是名微木一向警惕,尤其是這里只有她一個人住。

  她不喜歡每天晚上都有人守在她的身邊,于是就叫那些外面的侍衛(wèi)還有侍女們住在了外面。

  她住的是主殿,主殿周圍有四處宮殿將這主殿層層圍住,那些侍衛(wèi)宮女們住在那四個宮殿之中,外面來了人,他們首先就能察覺,所以主殿基本上是安全的。

  然而此時,那開門的人也沒有說話,顯然不是什么侍女或者侍衛(wèi)。

  是刺客嗎?

  這個念頭一出來,名微木倒是沒有十分的驚慌,而是朝著床邊小心的走去,她的腳步十分的輕,唯恐讓那人發(fā)現(xiàn)她沒有睡。

  雖然,她知道外面那么多的侍衛(wèi)都攔不住這個人,那人恐怕是不好對付的。

  她走到了床邊,彎腰,伸手朝著里面摸去。

  由于那位置記得極其的清楚,名微木一摸,就摸到了那個東西,她正要轉(zhuǎn)身,嘴巴就忽然的被一只手給堵住了。

  那手顯然是一個男人的手,修長白皙,但是手掌卻十分的粗糙,上面有很多老繭,雖然沒有用力,可是名微木卻覺得有些扎臉。

  下一刻,那人已經(jīng)攔住了她的腰,將她朝著床上按去。

  他的兩只胳膊行云流水的一轉(zhuǎn),她已經(jīng)仰面躺在了床上。

  與此同時,她也看清了他的正臉。

  他沒有蒙面,或者說是可能沒有必要蒙面吧。

  名傾瀾依舊像白天那樣對她笑著,外面的雪沒有停,而他似乎真的沒有雪天打傘的習(xí)慣,因此他的眉毛上還帶著一層沒有化掉白雪,不過似乎顯得莫名的雄姿英發(fā)。

  下一刻,他已經(jīng)伸手按住了她拿著葉底鶯準(zhǔn)備發(fā)射暗箭的右手,成功的阻止了她的反抗。

  “還沒有睡?妹妹?!?p>  本以為他會說出什么交出虎符或者玉璽什么的話,可是他確實(shí)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話。

  有些讓人驚訝。

  當(dāng)然,不得不承認(rèn),確實(shí)是她把他揣測的有些弱智了,名傾瀾這樣一個人,又怎么會深夜獨(dú)自來挾持她呢?

  她看著名傾瀾,又低頭看名傾瀾堵住她嘴巴的手,示意名傾瀾放開她。

  “王兄深夜造訪,有何指教?”名微木看著名傾瀾,努力讓自己保持一副從容的模樣。

  名傾瀾雖然讓她說話了,可是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于是她就依舊被他不輕不重的按在床上。

  “沒事,就是為兄今日回來,原本想要跟你好好說說話,沒成想你政務(wù)繁忙,為兄不便叨擾,便走了。如今想著你應(yīng)該閑下來了,便想來找你說說話?!蹦敲麅A瀾說的時候,不管是儀態(tài)還是語調(diào)都分外自然,名微木差點(diǎn)就信了。

  只不過這深更半夜的,他怕是個夜貓子,覺得別人都和他一樣不睡覺的。

  名微木心說:扯淡。

  她盈盈一笑,看著名傾瀾道:“王兄若是想朕了,不如明日再來說話吧,如今夜色已深,況且孤男寡女,多有不便?!?p>  名傾瀾卻依舊笑得溫和,像是個對她關(guān)切之至的好哥哥一樣看著她道:“怎么會?為兄怎么會介意這個?我們兄妹情深,還要在乎那些?”

  他說完,還對她笑著,似乎在說你也不介意吧!

  不介意個頭啊!

  名微木依舊盈盈一笑道:“今日政務(wù)繁多,朕倍感疲憊,不如王兄先回去,等到明日再來。”

  沒成想名傾瀾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他的腿上。

  也就是他坐在床上,她坐在他的腿上。

  名微木內(nèi)心黑線,心說這豈不是就是野史里面寫的那種王室兄妹亂……那什么的嘛!

  難不成是他們兄妹之間真的有什么不可為外人道也的事情嗎?

  但盡管名傾瀾句句說的那么的自然,就仿若從前都是這樣一般,可是,名微木還是覺得不對勁。

  一直以來,她和賀蘭紅淺談話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把名傾瀾當(dāng)成過自己人看。

  聽賀蘭紅淺說的種種,可以判斷出來她和名傾瀾的關(guān)系絕不是像今晚這樣扭曲又親密的樣子。

  “王兄請自重!”她凝眉,加重語氣對著名傾瀾說道。

  一邊又用手推開他。

  然而名傾瀾雖然像是正常的抱著她,可是其實(shí)是用了巧勁,像是將她鎖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反正名微木掙脫了幾下就已經(jīng)放棄了。

  名傾瀾怎么說也是個行軍之人,她這方面是比不過他的。

  她眼眸一轉(zhuǎn),忽然轉(zhuǎn)頭朝著門口的方向喊去。

  然而剛一張開口,她還沒有聽到自己喊出來,就被名傾瀾用手指按住了喉嚨。

  那力道不重不輕的,可是卻十分的巧,名微木用力地叫,始終都聽不到自己喉嚨里發(fā)出一丁點(diǎn)的聲音。

  “微木這是干嘛?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抱著你哄你睡覺的嗎?”名傾瀾那一雙劍眉一擰,倒生出了幾分秀氣,多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書生氣質(zhì)。

  那模樣顯然是十分的詫異,像是覺得自己的妹妹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明明以前他們之間熟悉的事情,如今怎么不記得了。

  名微木心頭快速的飛轉(zhuǎn),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依舊是覺得名傾瀾在詐她。

  她想要說話,但是說不出來,于是就一直以一種帶著怒氣的眼神看著名傾瀾。

  當(dāng)然這份怒氣算是一半真一半假的把。

  她自然是不喜歡有陌生的男人這樣跟她親近,而另一方面,她是為了自救。

  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的話,那么名傾瀾今晚來的目的是為了驗(yàn)證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名微木。

  畢竟當(dāng)初名微木遭遇劫持的事情,雖然如今依舊沒有查清楚,可是名微木一直覺得就是名傾瀾所為。

  如果是,那么名傾瀾一定是清楚當(dāng)初事情經(jīng)過的一個人,那么他就對其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十分的了解。

  如此推算,他起疑心是正常的,尤其是他們今日的一見,雖然名微木不知道到底是她哪個地方表現(xiàn)的有些離奇,但是那名傾瀾應(yīng)該是起了疑心了。

  而如今她憤怒的樣子,或許會讓名傾瀾覺得她是真的名微木,因?yàn)槿羰羌俚?,想必要?jīng)過精心的調(diào)教才能夠培養(yǎng)出這樣一個敢忤逆名傾瀾的膽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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