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林麗兒早早就起床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按照舊規(guī)矩,要穿上新衣服的。林麗兒就翻出那件,武勝來的那天穿的嫩黃色新棉襖,對著鏡子,在麻花辮子大尾巴稍稍上也扎上兩個小花花,這里流行的都是頭花,她倒是挺喜歡的,這些花朵做的和真的似的,這里的人們也非常聰明的額,要不是占了穿越的先機(jī),她能不能賺錢還兩說呢。
林英父子倆也都早早的起來了,他們也穿上了新的腚藍(lán)色長款棉襖,是林麗兒托翠云閣的云娘家繡娘給做的,足足花了一兩銀子呢。雖然,她把棉襖給父子倆的時候,兩個大男人都有點(diǎn)局促不安。她就勸他哥哥,下個月起要他幫忙記賬的,還要去下場館的,肯定不能穿的破破爛爛的。至于林英,聽到下場兩個字,自己就麻利的穿上了,還感嘆著真是合身啊,新棉花可真暖和啊。
倒于林麗兒,她眼尖的看見衣服的下擺這里還繡著一支綠色修竹,繡工很好,活靈活現(xiàn)的。這錢她可沒有出過啊,就這一支竹子的漂亮繡工,沒有半兩銀子都下不來啊。當(dāng)下,就很是夸贊:“這繡活可真太好了,云娘的手藝太漂亮了?!痹捯宦?,就看見自己老爹的手都有點(diǎn)僵了,手在衣服上摸摸,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林麗兒嘿嘿一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爹,你不是說今天要去縣城看奶奶的嘛,餅子我
都包好了。啥時候走啊?”林英聽了,也趕緊的準(zhǔn)備給老娘的東西,催著他們趕緊的吃早飯,
然后出發(fā)。早飯比較簡單,昨天剩的水餃一下,就著卷餅已經(jīng)非常好了。
吃完飯,一家三口就出發(fā)了,是林英說的,大年初一必須要去拜訪奶奶的,今年是第一次兩家離得遠(yuǎn),更要一起吃個晚飯的。這是大義,林麗兒也沒有說啥,反正住的遠(yuǎn),一年也就幾回的探訪,隨便啊。
大年初一,官道上是沒有幾個人的,雪有點(diǎn)化了,壓過車轍子,一步一泥濘的,好在,腳上也都是配套的新鞋子,鞋墊高,看出,這次過新年的衣服,林麗兒是用了心的。每人的脖子上都圍著毛毛的圍脖,林徽喜歡的不得了真暖和啊。
路上沒幾個人,李老三過年是不做生意的,而且今年老漢也從翠云閣打散工,掙了點(diǎn)錢。就聽林麗兒的話,在家里點(diǎn)了個木炭盆,雖然煙大點(diǎn),確實(shí)也暖和多了,一老一小都有了點(diǎn)盼頭。
既然這樣,大家也就只有走路去了,林家村離云瀾縣城還是比較近的,也不需要翻山,直走一個小時,也就看見了縣城的大銅釘門了。幾個人加快了腳步,進(jìn)城門又走一段,就看見了顯眼的翠云閣了。
大年初一的,翠云閣是肯定關(guān)門的。但翠云閣的木頭門口卻站了個女子,女子個子高高的,一件孔雀綠的大氅裹著,帶毛邊的帽子遮住了臉,看不太清。林麗兒和林徽不知道為什么,都轉(zhuǎn)臉看著林英。林英的臉皮抖了抖,再看過去。那女子也拉下了帽子,高興的沖林麗兒揮手。原來不是云娘在等他,林英吐了口氣,又不知道為何,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高個的姑娘,林麗兒認(rèn)識,是云娘手下的二徒弟,就叫綠兒的,經(jīng)常會和林麗兒討論討論繡活的花樣啊,配色啊,對林麗兒的美學(xué)感覺佩服的很。這會,就把林麗兒拉到旁邊,嘀咕著和她說。云娘猜著他們今天會來縣城的,讓她問麗兒。
那個半指和全指頭的手套,云娘已經(jīng)安排了縣城里二十個大娘領(lǐng)去做了,按每雙五文錢交工,估計大年三十就能交上來五千雙呢。然后,聽林麗兒的安排,直接交給走街串巷的貨郎賣,每雙十五文的底價直接結(jié)算。那五千雙至少能有五十兩銀子。這價錢是不貴的,林麗兒也考慮到這手套簡單,這里古代原來就有圓形的手套的,五個手指的手套還不流行而且費(fèi)錢少見。
她主要推出半指的手套,為了老百姓著想,看著一個個哈這氣暖手的,手都凍的紅紅的。這銀子她是不準(zhǔn)備拿的,就把圖樣畫給了云娘。讓她湊個五千雙領(lǐng)個先頭,不管賣的好不好,云娘還是承擔(dān)的起的。明年就不搞了,肯定有很多人跟風(fēng)的。
至于云娘自己的店里,她讓云娘搞個三件套。絲綢的或者帶毛的圍巾,配套的手套,再來一條同款的手帕。一套精致能賣了五兩的銀子,幾套就把手套的錢掙回來了。多好啊。
猜到他們今天會來,云娘就讓綠兒等著林麗兒,把配套的幾個花樣給她看了,提提意見。又塞給她十兩銀子,說是五套的花樣費(fèi)。綠兒也是個嘴甜的,林麗兒就高高興興的收了,里外100兩銀子的生意,抽個10%的提成也不多的。說完了,都拜個年,兩個人揮手告別...
天冷,三個人也不多話,緊趕慢趕,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城里宅子的門外,到了門外一看,幾個人有點(diǎn)傻眼。大門口不像上次來,干干凈凈的,反而零零碎碎落了很多垃圾,有菜葉啊,落葉啊,雞蛋殼啊。這也就算了,但是門口還有一大攤水漬,顏色黃黃的,一凍又一臟,說不出的難看,好像還有點(diǎn)味道,疑似...林麗兒不敢往下想了。
林英鼓起勇氣,從墻根走,繞過那些污漬,去敲門。從輕輕的到乒乓的敲了半天,終于有人來開門的,來的人睡眼惺忪的,看了林英半天,終于叫了一聲:“大伯,你咋來了?”
這小子,林麗兒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不就是二叔的寶貝兒子,林金寶,就在旁邊搭話:“金寶,我們是來給奶奶拜年的,你新年好。”這話一說,林金寶醒了,摸了摸腦袋,回了一句:“大伯新年好,哥哥新年好,姐姐新年好?!币贿呎f,一邊繞過他大伯往外走了幾步,背對著林麗兒,把褲子一拉,清澈的流水聲潺潺而來。林英的老臉難得的紅了,咳嗽了兩聲,揮揮手,讓他們進(jìn)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