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瑞循聲望去看見了門口的許諾,低聲呵斥路宇道:
“你怎么帶他來了?”
“他非要看望顧院長!”
路宇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急忙申辯道。
“趕緊帶他走?!?p> 宋天瑞剛說完,門外的許諾就被兩個保安架起來往外拖。
許諾一激動想要沖進病房被兩個保鏢攔住了。
路宇趕忙跑出來,把許諾帶出了醫(yī)院。
他安撫著許諾,試探著。
看到許諾激動的情緒,他感覺許諾似乎是記起來這個人了。
內(nèi)心的不安并沒有讓他亂了陣腳,而是故作鎮(zhèn)定的自說自話。
許諾也是泰然自若。
一閃而過的記憶并不能讓他立刻就失去理智。
他沒有任何掙扎就跟著路宇離開了醫(yī)院。
宋天瑞從病房的大樓里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身影,眉頭緊蹙。
“我的新世界”游戲控制室里。
幾個工作人員緊緊盯著立體畫面,隨時變換著區(qū)域顯示。
高明落帶著宋欣然竟然逃脫的如此順利,讓他們顏面無存。
畢竟這是他們控制的游戲。
對于那個世界來說,他們就是至高的存在,無上的王者。
現(xiàn)在子民居然戲弄了王,惹得龍顏大怒。
所以每一個人都在盡心盡力的要將高明落抓住。
“賞金任務(wù)發(fā)出去了嗎?”
徐博士從鏡片后透出陰森的目光,讓在現(xiàn)場指揮的主管不寒而栗。
“徐博士,都已經(jīng)按你的吩咐發(fā)出去了,而且我們將他們可能逃脫的幾個區(qū)域都開啟了關(guān)卡,他們只要試圖沖關(guān)就會立刻被捕······”
徐博士根本沒有聽主管的后半句,兀自在墻壁的畫面上來回搜索。
主管也諂媚的從立體圖像中把目光轉(zhuǎn)移到墻上。
徐博士正在凝神注視著那一幅畫面。
一個全身肌肉發(fā)達(dá),身高近兩米的結(jié)實大漢,在鐵籠圍就的拳擊場中冷冷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拳擊手。
那拳擊手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結(jié)實的肌肉表明他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
拳擊手拽下手上的白色繃帶擦拭了一下嘴上的鮮血,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的身材比大漢矮不少,但看起來卻絲毫沒有畏懼。
“這個是有‘奪命拳手’之稱的獵人羅大楠。”
“那個傻大個是號稱‘最強獵人’的吳奮,現(xiàn)在還是‘火石’的隱藏殺手?!?p> 主管一臉媚笑。
徐博士只是冷“哼”了一聲算是應(yīng)答。
羅大楠站起來,劇烈的喘息著,沒有任何動作。
吳奮額頭上雖然也是血流汩汩,卻沒有去擦拭。
兩個人都站在原地,惹得場外的觀眾揮舞著手中鈔票興奮的狂叫著。
羅大楠緩過勁來,氣息變得勻稱,看著吳奮崔然不動,突然揮出拳來,決意先發(fā)制人。
吳奮也不著慌,任他重重的一拳打在身上,紋絲不動。
就在羅大楠收回手來的時候,吳奮突然伸出了手,迅疾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高大的吳奮靈敏的動作讓羅大楠有些詫異,更有些慌亂。
他情急之間掙扎了一下,但毫無用處,只好舉起鐵錘般的重拳準(zhǔn)備再給他一擊。
吳奮也知道羅大楠這一拳再打到自己身上,自己是決吃不消的。
故還沒有等羅大楠的拳腳落到身上,就狠狠的抓住了羅大楠的一只腳,兩只手一起用力。
只聽羅大楠一聲慘叫,一只胳膊,一條腿瞬間被折斷了。
場外的人叫的更加興奮,甚至不少人將鈔票扔到了場內(nèi)。
吳奮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好像眼前的一起都與自己無關(guān)。
他漠視著場地里蜷縮成一團的羅大楠。
這是地下黑拳,贏了可能不只是金錢,更多的是黑道上的畏懼,輸了可就是性命不保。
賭徒們都在比劃著古老的手勢,攥起拳頭伸出拇指,將拇指倒立。
那個手勢的意思是,殺了他!
但是吳奮卻沒有理會那些瘋狂,顧自走向出口。
一個裁判模樣的人沖過去。
“你不能這么走了,沒看見觀眾們讓你殺了他嗎?”
吳奮冷冷的盯著攔住他去路的人,那是一個在他眼中瘦小的人。
“這個場內(nèi)是必須死一個人的,你得按規(guī)矩辦?!?p> 還沒有等裁判說完,吳奮忽然把他舉了起來,重重的摔到了羅大楠跟前。
“對,是得按規(guī)矩辦”。
裁判痛苦的掙扎了一下,想要站起來,卻突然感到脖頸被緊緊的鎖住。
羅大楠聽到了吳奮的話語,忍著疼痛將裁判脖頸緊緊的勒住。
賭徒們渴望的是一場死亡,至于誰死與他們來說都是一樣。
這幅即將到來的死亡畫卷又讓他們不禁大聲歡呼起來。
在這歡呼聲中,吳奮撿起場邊的衣服,走了。
徐博士面無表情的看完了這場表演,不漏一絲感情的說道:
“立刻讓他行動!”
主管忙不迭的應(yīng)承下來,回頭吩咐了下去。
高明落利用著地形,嫻熟的躲避著追捕。
他已經(jīng)認(rèn)出所處的區(qū)域。
與他來說,逃跑是駕輕就熟的一件事情。
他在逃出后又使用了一次粒子發(fā)射器,但只是局部的干擾,不多時又被系統(tǒng)搜索到。
追兵瞬間出現(xiàn),他們又陷入了苦苦的逃亡中。
好在在那一段系統(tǒng)的盲區(qū)時間里,他成功的找到了自己的坐騎,一輛還要喝油的摩托車。
改裝于舊時代的摩托車并不比現(xiàn)世的汽車速度差。
而且對于現(xiàn)在的地形,更加的靈活。
“他跑不掉了?!?p> 一個身著灰綠色軍裝的高個男人輕蔑的說道。
他的臂章上銹刻著“火石”兩字。
“往市中心逃,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不要大意?!?p> 冷冰冰的聲音正是來自審問高明落的女人。
她尖角高跟軍靴在天空盤旋的直升機里來回摩挲著。
直升機上還有一個默不作聲的狙擊手,他在不停的瞄準(zhǔn)著飛馳的高明落。
通過瞄準(zhǔn)鏡饒有興趣的看著如同剛從博物館里開出來的摩托車。
“‘鷹眼’怎么還不開槍?!?p> 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朝狙擊手說道。
鷹眼沒有說話,緊盯著瞄準(zhǔn)鏡里所有的測算參數(shù)。
“那位宋大小姐有些礙事呀,一起殺了算了。”
他輕輕的聲音,根本就是喃喃自語,但女人還是聽見了,厲聲說道:
“不準(zhǔn)傷到宋欣然,這是命令!”
鷹眼冷哼了一聲,而瞄準(zhǔn)鏡里的高明落拐進了一段低矮樓群密集區(qū),離開了鷹眼的視線范圍。
鷹眼抬起頭,扭動了一下,舒緩長時間一個姿勢的酸楚。
“不對,為什么高明落要去市中心?”
女人冷酷的面容上有了一絲擔(dān)憂。
“他是要去現(xiàn)世與游戲世界的聯(lián)控中心!”
忽然她恍然大悟的喊道。
“鳳嵐,你太高估他了吧,他不過是一個賞金獵人,就算去了那里又能怎樣!”
男人仍是對于高明落處于一種蔑視的態(tài)度。
女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趕緊讓吳奮到聯(lián)控中心,鷹眼,下一個拐角擊斃他······”
鷹眼應(yīng)了一聲,還沒有等女人說完,他就吃驚的發(fā)現(xiàn)直升機對面的樓頂上,高明落舉著槍站在那里。
他興奮地發(fā)出了一聲似是狼嘯地聲音。
幾乎在同時,直升機瘋狂的旋轉(zhuǎn)起來,本來靜默無聲的直升機此刻吱吱呀呀的亂叫起來。
女人慌忙站起身,一把將已經(jīng)斷氣的駕駛員推開,切換到自動駕駛的系統(tǒng)。
但是還沒等她完全調(diào)整好,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
直升機內(nèi)報警聲大振。
“自動駕駛失敗······左驅(qū)動失速,右驅(qū)動失速······”
鳳嵐惡狠狠的一拳錘在駕駛座椅背上。
此時她只能任由直升機旋轉(zhuǎn)的如同折翼的風(fēng)箏般墜落。
透過舷窗,她看見高明落對她豎起了拇指。
鷹眼無所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在如同螺旋般下降的直升機里。
他在瞄準(zhǔn)鏡里最后看了一眼高明落,仿佛他也在盯著自己。
等直升機重重的摔下去時,高明落早就沒了蹤影。
雖然甩掉了鳳嵐這個兇狠的女人,但是高明落還是一刻不敢放松,疾馳而去。
胳膊上的傷口又有血絲滲出來,他也顧不得疼痛處,只一心想著自己的目的地。
鳳嵐是猜對了,他確實要找的就是聯(lián)控中心——這個世界的“大腦”,被稱之為“光明之塔”的龐然大物。
那是“現(xiàn)世”用來控制整個“我的新世界”這個游戲的控制系統(tǒng)。
也是兩個世界溝通的通道。
好似這個世界就是從這座高聳入云的尖塔矗立開始的。
有很多事情高明落也記憶不清楚了,他感覺自己仿佛事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活得足夠長。
長的連自己是從什么開始注意這座尖塔都記不得了。
他并沒有什么遠(yuǎn)見的計劃,只是在逃跑中,這座塔自然而然地就出現(xiàn)在了腦海中。
摧毀這座塔似乎還曾強烈的在他心目中出現(xiàn)過。
那時他還是滿腔熱血,意氣風(fēng)發(fā)。
但他又擔(dān)心這座塔一旦破壞,許諾就回不來了。
但,現(xiàn)在他要去破壞光明之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