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匹夫有責(zé)
揚州城自古就是繁華勝地,雖有三十多年前,韃子入關(guān)十日屠殺的慘烈,但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如今此地也可算的上是車水馬龍、人潮涌動了。
而這瘦西湖畔的鳴玉坊,因其為各家青樓的名妓匯聚之所,則更是熱鬧非凡。
這日傍晚,華燈初上,鳴玉坊各家院子中,當(dāng)即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之聲,中間又夾著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當(dāng)真是笙歌處處,一片升平景象。
正值興頭上,突然有人起了個頭。
“哎,你們知道最近江湖山的那件大事情嗎?”
這里人大多都是江湖上的游俠,四處浪蕩,對這種小道消息是最感興趣的,當(dāng)即便問道。
“什么大事?”
“如今的江湖上,早已是風(fēng)平浪靜,除了那總想著反清復(fù)明的天地會,還能有什么大事?”
那人道,“就是這天地會,我聽說他們被人盯上了,據(jù)說他們的十大分舵,竟然在五天之內(nèi),就已經(jīng)被人挑了六七個,那分舵里的人是全部都被殺的精光,場景慘烈至極??!”
周邊的人頓時大驚,“這怎么可能,天地會勢力龐大,里面更高手如云,有誰能挑了他們?”
有人小聲道,“難不成是京城里的小皇帝出手了,這狗韃子怕是早想著將天地會滅了吧?”
開始的那人立刻搖了搖頭,“我聽說此事竟是一個人干的,據(jù)說此人乃是從云南出發(fā),一路跨越了六七個省份,每到一省之地,便將此省份內(nèi)的天地會成員全部殺光,一個不留,無一例外!”
“你在開玩笑吧?”
聽聞此,其他人竟是分毫不信,只當(dāng)聽了個笑話,當(dāng)即就笑了出來。
“六七個省份,就算騎著千里寶馬,也要好幾天才能跑完這,還要連著殺人,要是一個人的話,怎么可能在五天之內(nèi)做到這些事?”
“說的對,就算這事是真的,我看也是朝廷做的,天地會這些年殺了那么多韃子,那小皇帝早就氣死了,說不定是買通了什么江湖中的高手!”
聽聞此,這人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這事情只是道聽途說而來,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如今聽來,這消息確實有些假的過頭了。
彼時又有另外一人,也是突然開口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知道另一件事嗎,就是那朝廷的韋爵爺!”
周圍似是有人知道什么,立刻議論了起來。
“韋爵爺,就是那個前幾月,還在少林上當(dāng)高僧的韋爵爺?”
“是他啊,我聽說那韋爵爺就是從這麗春院走出去的,他娘就是這里的婊子,真是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一個兒子,那可真是雞窩里出了鳳凰?。 ?p> “我去,我可她的??桶。y不成這韋爵爺其實是我的種?”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旁邊又有人道。
“什么韋爵爺,還不是韃子的一條狗?”
“要是能做這樣的狗,我還浪跡什么江湖?”挑起這話頭的人嘿嘿一笑,又道。
“你們知道這韋爵爺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怎么了?”
“死了!”
“這怎么可能?”
一聽此,周圍人頓時又是大驚失色,“我聽說他這幾年可是權(quán)勢滔天啊,康熙那狗皇帝,對他可是信任的很?。 ?p> 這人笑道,“對啊,然后就被派到云南去了,說是為了護(hù)送下嫁的建寧公主!”
眾人立刻驚疑道,“云南,那不是吳三桂那個大漢奸的地盤嗎?去那里豈不是危險至極,這狗皇帝怎么會突然派他去?”
這人一聲輕笑,“我聽說這是那韋爵爺自己想要去的,你們猜怎么著,原來這韋爵爺,竟然是天地會青木堂的香主!”
“朝廷的爵爺,竟然是天地會青木堂的香主?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p> 眾人又都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只當(dāng)又是個開玩笑的人。
“就是這么讓人不敢相信!”
可這人卻面色凝重起來,嘆了一口氣才道,“要不是我前幾日里正好缺點銀子,就潛入了官府里去,這才意外知道了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p> “原來這個所謂的韋爵爺,竟然是天地會安排在朝廷內(nèi)的臥底,主動請纓去云南,就是為了刺殺吳三桂那個狗賊,一到云南,他就乘著別人不注意,一把火槍就把那吳三桂狗賊打死了。”
“什么?”
看這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眾人當(dāng)即就有些信了,沉了片刻才又疑問道,“這可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怕是過幾日,這消息就會遍布天下了?!?p> 一群人這才大喜過望,“那可真是個天大的喜事,沒想到吳三桂這個大漢奸死了竟然就這樣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就是可憐了這韋香主!”
“如此年少,可真是一個少年英雄?。 ?p>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一副悲天憫人,深感可惜的樣子,可就在這時,卻有一人突然道。
“吳三桂那廝雖然是漢奸,可早就有意起兵造反之意,他若造反成功,那這天下還是咱們漢人的天下!”
“可如今他卻被人殺了,你們還在這里彈冠相慶,難不成你們這么喜歡當(dāng)韃子的狗?”
眾人立刻噤了聲,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這青年當(dāng)即冷笑一聲,怒斥起來。
“所以我看你們這群所謂的江湖人士,不過就是一群有點武功的地痞流氓罷了,還說什么反清復(fù)明,驅(qū)除韃虜!就你們這群廢物,除了整天喝酒吹牛,可有半點的用處?”
這話一出,這群人當(dāng)即就怒了,全都怒氣洶洶的看了過來,
“你是何人,竟敢來尋爺爺們的晦氣!”
那青年一聲傲然,“在下徐乾學(xué),家?guī)燁櫻孜洌 ?p> “顧炎武是誰,江湖上有這號人嗎?”
這群江湖人完全沒聽過這個名號,聽聞此,立刻沒了任何戒心,當(dāng)即猙獰道的威脅起來。
“你個渾小子,我看你是吃多了撐的吧,竟然敢來這里尋爺爺們的晦氣,你是找死不成?”
話一落音,這群人手中刀刃齊齊出鞘,齜牙咧嘴的瞪著這徐乾學(xué),一副兇聲惡煞的氣勢。
可就在這時,卻聽見旁邊突然又有人出聲了。
“顧炎武,就是那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的顧炎武?”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個相貌頗為英俊的青年,而此時,他正在一邊,怡然自得的喝著酒。
其中一個大漢嘴角一挑,“呦呵,怎么你也要幫這臭小子出頭嗎?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到處都有人,上門趕著讓爺爺們尋開心??!”
聽聞此,周圍人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有人調(diào)笑道。
“你看這倆人長得都是這么白凈,莫不是什么兔哥,相互看上了?”
眾人又是哈哈大笑起來,但這笑聲還沒持續(xù)片刻,就只見數(shù)道流光突然一閃而過,領(lǐng)頭的幾個人,當(dāng)即就倒飛了出去。
轉(zhuǎn)眼看去,卻見那幾人竟然已然被直接釘在了大廳的柱子上,而在他們的脖子里,還插著一根根筷子。
霎時間,整個鳴玉坊當(dāng)即就僵住了,這群江湖人士就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直接被嚇得面色如土,一聲不敢多發(fā),甚至幾乎就要跪下了。
可正此時,鳴玉坊外卻又突然沖進(jìn)了一群手持鋼刀的大漢。
“天地會辦事,閑雜人等請速速退開?!?
觀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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