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相瞇著眼,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只是沉聲問道。
“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精忠那邊怎么說?”
旁邊的郭壯圖搖了搖頭,“那尚可喜,算是做狗做上癮了,竟然說是要一心效忠清廷,真是可笑至極!”
“幸好他兒子還有幾分血性,已經(jīng)起兵了,但估計也是不可能來救援咱們!”
“至于耿精忠那老家伙,一聽見老王爺死了,當(dāng)即就慫了,打死也不敢出兵,說是要在觀察觀察!”
王屏藩也是無奈道,“輔臣那邊就里的更遠(yuǎn)了,他是陜西巡撫,想要幫咱們也是鞭長莫及,如今咱們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他說著又發(fā)牢騷的,“他人呢?這么重要的關(guān)頭,主將連個音信都沒有,就讓咱們在這里拼死拼活,這說的過去嗎?”
他這說的自然就是方平生了,顯然心中已經(jīng)很是不滿了。
夏國相當(dāng)即冷斥了他一句。
“王爺不在,你就不打仗了嗎,你什么時候廢話這么多了?”
王屏藩臉色當(dāng)即一青,別過頭去不再說話,場面也是隨之尷尬了下來。
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李本深總覺得有些奇怪。
他這些年都在貴州,只在數(shù)年前見過吳應(yīng)熊一次,對吳應(yīng)熊的印象比較普通。
如今老王爺死了,小王爺繼位是理所當(dāng)然。
可誰知,都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了,他竟然還沒見過這小王爺半面,這就不能不讓人感覺到奇怪了。
但更讓他疑惑地是,眼前的這群將領(lǐng),雖然對這小王爺略有抱怨,但不知為何,卻好似懷著一種異樣的期待。
想了想,他還是開口道,“就算小王爺來了,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對付了這么多人的大軍吧,咱們才三萬多兵力,肯定是守不住這貴州城的!”
“要我看,咱們不如先回云南去,老王爺畢竟在那里經(jīng)營了多年,而且我就不信那尚可喜和耿精忠,真的就甘心被削藩?要是咱們被滅了,下一個就是他們!”
可誰知夏國相卻搖了搖頭。
“咱們本就是起兵造反,現(xiàn)在一退,士氣就沒了,而其他的勢力一見咱們都退了,更是不敢妄動!”
“最重要而是,要是貴州沒了,四川也就沒了,到時候輔臣在陜西就會腹背受敵,那樣咱們可就徹底完了!”
聽聞此,眾人的面色也都是沉重至極。
若是老王爺不死,他們這一出兵,那必然是天下群起響應(yīng)的局面,可誰知老王爺死的這么突然,不僅讓清廷提前出擊,還讓他們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了!
但就在這時,城墻上卻突然有人喊,“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人!”
眾人立刻轉(zhuǎn)頭看去,卻見遠(yuǎn)處的山頭上,只有幾十個人站在那里。
李本深眉頭一皺,認(rèn)出了來人,當(dāng)即氣的嗓子都炸了,怒道。
“那不是小王爺嗎,他怎么去了哪里?這種情況下,他竟然如此胡來,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可他轉(zhuǎn)頭看去,卻見身邊的眾人,竟是沒有半點意外。
什么鬼?
他心中一愣,然后就看見那山頭上的幾十個人,每人都是手持一柄長劍,就如掉入汪洋大海中的水珠一般,向著那清軍群中沖了進去。
李本深當(dāng)即就被嚇了一跳,可隨即那張大的嘴巴,卻是再也合不攏了。
只見那三四十人,就仿佛是一柄刺穿血肉的利劍,直接在那洶涌的騎兵中,撕開了一道口子,然后一路向前殺去。
這群滿八旗的戎兵,裝備雖然很是精良,可是入關(guān)這些年,他們早就被腐化的不成樣子。
更別提如今他們面對的,是三四十個修煉了辟邪劍譜的,頂級武林高手。
辟邪劍譜在笑傲江湖世界里都是頂級的武學(xué)了,林平之在修煉了一個月后,就能一挑余滄海和木高峰兩人,更何況在是在這《鹿鼎記》的世界里。
這三四十人,每一個都相當(dāng)于如今的天下第一。
三四十個天下第一,所至之處,簡直就如砍瓜切菜般,將眼前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
僅是片刻間,他們身邊就已經(jīng)是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周邊的士兵剛開始還有抵抗之意,但很快就被直接嚇破了膽。
鮮血在飛濺,亂竄的戰(zhàn)馬瘋狂的向著四周奔逃開來,連帶著遠(yuǎn)處的士兵都開始相互踩踏沖撞。
剎那間,一支幾千人的營隊,竟然直接潰散了開來。
一見此景,城墻上的人都蒙了,夏國相頓時大喜,趕忙道。
“趕快出城,隨王爺殺敵!”
周圍的人這也才回過神來,立刻就下去整備軍馬了。
李本深咽了一口吐沫,只覺得腦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幾十個人就打敗了幾千人的營隊,這簡直太讓人不可想象了。
但一回過神來,他便立刻道。
“夏總兵,這些武林人士雖然厲害,但怎么敵得過這么多人的部隊,為了小王爺?shù)陌踩覀冞€是派人去把小王爺接回來再說吧?!?p> “小王乃是是千金之軀,尊貴無比,怎么能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要是被人傷到了,那就是天大的罪過!”
可他正說著,卻見戰(zhàn)場中央又是發(fā)生了變化。
一見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三四十人,清軍的將領(lǐng)當(dāng)也是被嚇了一跳,但立刻就調(diào)動了一支數(shù)千人的重騎兵,一路沖殺了過去。
清軍在入關(guān)之前,大多滿身鐵甲的重騎兵,入關(guān)后就演變成長于騎射,利于突襲的輕騎兵,但重騎兵卻也沒有完全消失。
近千人的重騎兵,一路向前沖鋒,浩蕩的聲音直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和上一次在紫禁城種不同,此時地界開闊,正好適于騎兵沖鋒。
當(dāng)這么多的重騎兵沖鋒起來后,那氣勢簡直勢不可擋。
方平生挑了挑眉,他等了這么久,也該到活動活動的時候。
一劍既出,直接將身邊的一顆大樹砍斷,就在那樹干倒下的剎那,他便一腳踢在樹干的根部。
那十來米長的樹干,直接就向著天空中飛了出去。
然后方平生才終于動了,一腳踏在地上,就在那爆裂的煙塵中,整個人直接飛上那半空之中。
乘勢一把抓住那樹干的尾部,以劈天裂地之勢狠狠的砸了下去,直接將那領(lǐng)頭的十幾個騎兵,一下砸飛了出去。
可那后面的騎兵卻完全不管不顧,提起那森寒的長矛,向著方平生就戳了過來。
“滾開!”
毫不理會,然后只聽見一聲震天裂地的暴喝。
又是音波攻擊!
那爆裂的聲音在瞬間擴散開來,如一道道劇烈的沖擊波,直接就將最前面的七八個騎兵震飛了出去。
然而,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一聽見這浩蕩的聲音,后面的馬匹頓時就受了驚,瘋狂的亂竄起來。
這聲音太過浩大,只這一聲,周圍數(shù)百米范圍內(nèi)駿馬,竟在這一瞬間,全部都脫了韁。
近千匹駿馬,瞬間失去控制,嘶鳴著向著周圍沖撞開來。
然后,就仿佛是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般,迅速的向著周圍傳染開來。
大片大片的馬匹都隨之受了驚,那本來嚴(yán)整的隊形,眨眼睛就亂成了一團,再加上那三四十人的狂殺,瞬間又是幾千人的隊伍散亂開來。
不可想象,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絕沒有人會相信眼前的景象。
霎時間,李本深只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一般。
然后,他就見方平生又是一步向前高高躍起,然后再次重重的落在地上。
轟!
一聲整天的轟響,就在那落腳之處,爆裂的塵土當(dāng)即便向著四周炸裂開來,連帶著周圍的駿馬都被驚飛了出去。
而方平生卻如彈簧一般,又是高高躍起,再次落下,就這般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正中央的清軍將領(lǐng),就沖了過去。
從方平生一出現(xiàn),清軍的將領(lǐng)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方平生這邊,可見此情況,直接嚇得臉色都變了。
這他娘的不就是一場普通的戰(zhàn)爭嗎?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
這他娘的還是人嗎?
可時至此時,他們也顧不多許多了,一邊撤退,一邊趕忙讓手下的將刀槍豎起,妄圖阻止方平生落下。
然后,就看見七八柄長槍,突然接二連三的的向著空中飛了上去。
一柄柄飛出的長槍,就如一座搭在天空中的浮橋,向著前方飛去。
而方平生則趁此一步躍起,踏著那長槍,就宛如仙人凌空而行般,在半空中急速的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