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秀才的成才愿望(7)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還不快出去找找你們爹。萬一出了事怎么辦？”姚氏擔憂的望了眼打開的院子門，催促著坐在飯桌前準備吃飯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娘，爹也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也有可能是在路上有事耽擱了呢?！?p>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不怎么情愿去找淺九。
本來做了一上午的活就已經(jīng)很累了，回到了家里，想到的自然是休息。好不容易安生的到了吃飯的點，自己的爹還沒有回來，又要去找。
也不是說他們不擔心淺九，相反，他們很擔心。只是淺九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他們一般也都不會去橫加干涉。
可看著自家老娘眼中的厲色與威脅，他們還是低下了頭，認命的出去找自家老爹。
可還不等他們走出院子呢，就已經(jīng)有人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
這人一邊沖進來，一邊焦急的呼喊。
“姚大娘，姚大娘，你家相公出事了，還不快去私塾看看……”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不，姚氏的擔心，這就成了真。
姚氏認真的聽清楚后，差點沒有嚇得跌倒在地。
可她還是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雙腿發(fā)軟。
好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一直擔心自家老娘的老大，及時的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老大……快，快，扶我出去，我要去找你爹……”
姚氏驚慌失措，雙眼通紅，眼角已泛起淚花。
“可是……”
老大擔憂的看著姚氏。自家老娘這個情況，怎么讓他放心得下，扶著自家老娘去找爹呢。
“可是什么可是，沒有可是！那可是你們的爹，我的丈夫?。 ?p> 姚氏顫抖著雙唇，眼中的淚早已滾了下來，一雙從來都是盛滿溫柔的雙眼，也變得嚴厲了起來。
最后還是老大他們不得不妥協(xié)，扶著姚氏外出去尋找生死不知的淺九。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一段路，在半路上終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淺九瘦弱的身軀，趴伏在一個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的背上，一動不動。
一雙修長的腿染上了鮮血，還變了形。
額頭上細細密密的都是汗珠，臉上有左一道右一道不深不淺的灰，頭發(fā)散亂，還有一兩束頭發(fā)黏在淺九的臉上，顯得凌亂不堪。
卻自有一種凌亂美和頹廢美。
姚氏一見，口中頓時發(fā)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從他們認識再到結婚，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年了。
在姚氏面前的淺九，從來都是儒雅，溫柔的。她從來沒有見過淺九如此狼狽的一面。
現(xiàn)在看到了，卻只覺得心中疼痛難忍。
“嗚嗚嗚……相公，你這是怎么了呀？明明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一上午不見，你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姚氏一副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模樣，看得圍觀的人們心中也不由地泛起了一股酸澀。
“嫂子還是讓趙莊背著你當家的回家吧。總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啊?！?p> “是啊，嫂子。我家小子已經(jīng)去鎮(zhèn)上請大夫去了，還是讓淺九回家躺著吧。這樣對他自己也好?！?p> 老大一一謝過好心勸告安慰自己家的村民們，扶著明顯情緒不穩(wěn)的姚氏，跟著趙莊回了家。
………………
趙莊剛把淺九安放在床上，姚氏給淺九掖了掖被子，大夫就已經(jīng)踏入了房門。
“來來來，讓讓，讓讓，我是大夫，給我看看病人的情況，我好對癥下藥?！?p> 年逾70，一把年紀的大夫，捋著胡子走了進來，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拿出自己的吃飯的家伙，細心的給淺九診脈。
“大夫，怎么樣？我爹的腿……”還有沒有救？
老四看著大夫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樣子。心中不由得著急了起來，連忙詢問大夫。
其他人聽了，也連忙的看向大夫，眼中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期望。也不知道，是在期望著什么。
“唉……”
大夫遺憾的嘆息了聲?？戳丝刺稍诖采现ヌm玉樹的人，又看了看眼中冒出光亮，仿佛是在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的許家人，即便是再遺憾，再不希望打擊他們，可他還是不能撒謊。
這是他的醫(yī)德，也是他的操守。
他既然是個大夫，就要對得起自己所擁有的職業(yè)。
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才最是傷人。
“令尊的雙腿傷的太重，沒有恢復的可能性了，恐怕今后都只能與輪椅為伍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
大夫說的話，明明是最溫柔的?？稍谠S家人的心中，卻是這么沉重！這么殘酷！！這么無情！??！
姚氏承受不住打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娘？娘！你這是怎么了？大夫會過來看看。”
老大上前一步，抱住了躺在自己懷中的姚氏，神情焦急的看向了大夫。
大夫也是一驚，連忙走上起來，給姚氏診脈。
診了脈之后，大夫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只是簡單的氣急攻心而已。
可隨即，又呼吸一緊。
不對啊，這分明就是……
“恭喜恭喜，你娘有身孕了?！?p> 話一出口，眾人一驚。
老大更是連忙抱起姚氏，暫時把自家老娘安放在自己和媳婦居住的房間里。
待老大安頓好了自家老娘，再次回到淺九的房間里時，大夫已經(jīng)拿著診費走了，只留下了兩張藥方。
一張治傷的，一張安胎的。
許窈拿著兩張藥方，和幾位嫂子去了廚房，熬藥去了。
“打聽的怎么樣了？爹為什么會傷了腿？還是在私塾這種教書的地方?！?p> 老大坐在堂屋里，問向剛剛去打探消息的老四。
“爹確實是在私塾里受的傷。那房子是突然塌了的，正好砸向爹。本來爹是可以跑掉的，但是爹旁邊正好有一個小孩子，爹為了保護那個小孩子，用身體擋住了砸向自己的橫梁，最后傷了腿。還是突然路過的趙莊看見了，把爹從廢墟中挖得出來，不然爹就要死在里面了。”
“怎么會這樣？我早上路過私塾的時候，明明看到私塾還好好的，結實的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塌了呢？”
老三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我后來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些木頭里面全空了。后來問了一下村里的老人才知道，原來那建造私塾的木頭，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好，但卻是極為容易招致螞蟻的木材。那空了的木頭啊，全都被螞蟻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