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怕……”
“沒事的……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老人把孩子死死的護在懷里,周圍都是因為地震而慌亂的人群。原本養(yǎng)育生命的自然界,此時已經(jīng)化身為殺手手中的利刃。
那些正在倒下的樹木,在倒地后,樹木的枝丫四處飛濺,就如同被引爆后的手雷碎片,帶著死亡的寒光射向人群。
這樣的一幕,同時在昆侖山脈少有的幾個居住點上演著。沒有人知道這次地震到底會帶來多大的傷亡,只能祈禱。
當?shù)卣疬_到十級以后的西部上空,位于我們960萬平方公里土地的近地軌道上。一顆在例行巡查的衛(wèi)星微微一顫,它中部突然噴射出一段淡藍色的火焰,衛(wèi)星開始朝著地球自轉相反的方向開始減速。
這是一個相向運動發(fā)生的過程,這個衛(wèi)星操控者準備靠這樣減速,粗暴的把衛(wèi)星送達至震源附近的上空。
或許這并不是最經(jīng)濟合理的決定,甚至是違反了先關規(guī)定的。但操控這個衛(wèi)星的幾名科學家以一種近乎偏執(zhí)直覺一致認為,這次的發(fā)現(xiàn)將會震驚整個現(xiàn)代科學界。
這是人類近代文明史上已知的,最詭異的地震,地震波通??梢詡鬟f很遠,這次卻截然相反。
設立于昆侖山脈,與周邊三百公里的地震檢測點傳回來的衛(wèi)星數(shù)據(jù)卻顯示,除了昆侖山脈及周邊二百七十公里內(nèi)的動靜驚人,其余地方的地震就只有小到可憐的三級。
這是完全不符合地震學規(guī)律的,同樣也不符合任何假想條件與數(shù)據(jù)模型,就像是整個昆侖山脈的地震,被一雙無形的手給牢牢的按在了那里。
“主任!我們?nèi)タ纯窗?,晚了就來不及了!?p> “是啊,主任!我們不能眼睜睜就這樣看著!這是又一個古通斯大爆炸一樣的真相,如果在我們眼前消失……我們會被整個人類科學史痛恨的的!”
“主任,現(xiàn)在我們是唯一可以第一時間用肉眼和圖像觀測到真實原因的機構,沒有人再有這個機會了?!?p> 中年主任摸了摸自己有些粗糙的發(fā)白胡茬,略微思考后說道。
“那就去看看!衛(wèi)星航道方向改變!噴射器全功率運行,不需要考慮后期回正,只需要考慮之后的減速。”
“可是主任,這樣我們會丟失一顆造價幾十億的天眼類衛(wèi)星!”
“不要猶豫,照我說的做。既然決定做了,就一定要趕上它!誰知道它什么時候結束?!?p> “是!組長!”
至此,距離地震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兩分鐘。昆侖山脈的震動還在繼續(xù),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神醫(yī)也再難保持站立,他跪坐在山頂,兩眼緊閉著靜靜等待,等待昆侖府君的回禮。
雖然動靜很大,但整個山脈的大體輪廓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就像是醉酒的醉漢露宿街頭,在刮風的夜晚睡了一覺。
早上起來雖然有些感冒,但好在沒有失溫死去,幾個噴嚏之后定定神,然后拍拍身上的塵土便又活了過來。
慢慢的地震小了,四周的山體也似乎消瘦了些。脫離山體的碎石并不多,但這是相對整個昆侖山脈而言。
山體間的塵土聚集在半山腰久久不能散去,那是空氣中的粉塵濃度達到了一定高度后的自然現(xiàn)象。
這樣的最簡單的自然現(xiàn)象,在如此大范圍的出現(xiàn)后也帶上來神奇色彩?;蛟S這并沒有什么神奇的,但這就是自古以來人們一直所能見到神秘現(xiàn)象。
開始因大地威能所帶來的慌亂,現(xiàn)在略微好了些,勘探組長一只手揉著太陽穴,另一只手撐著膝蓋緩緩占了起來。
勘探點的五人立馬開始清點人數(shù),只有組長一個顫抖的走到小屋的廢墟旁,伸出手向原本處于小屋窗邊的地方。
組長翻找片刻,拽出一架長長的望遠鏡,簡單檢查后,立馬站在廢墟上架設起來。
站在一百六十公里外只能看見一個山脈輪廓,加之太陽馬上就要消失,哪怕借助了專業(yè)的勘探望遠鏡,組長依舊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感覺整座山脈都被籠罩在一層厚厚的霧霾里。
穩(wěn)了穩(wěn)了還在狂跳不止的心臟,組長強行壓住顫抖的聲音詢問道。即使他已經(jīng)努力克制自己的顫抖,但話語中奇怪的幾個顫音還是出賣了他。
“小張,咱們那兩輛勘探車上還有多少食物和水。”
被踹了一腳的年輕人有些委屈的站了起來,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大概還夠我們五個人吃半個月的。”
“那汽油呢?”
“車里大概有半箱,汽油桶有四個。”
“那應該夠了,你和曹兵一起去廢墟里翻找下,看有沒有別的可以救援用的東西。咱們現(xiàn)在……進山救人!”
似乎終于戰(zhàn)勝了生命對于自然本能的恐懼,組長松開了悄悄握住望遠鏡支架的手,之前腿軟的他一直把它當做站立的支撐。
“剩下的你們兩個,帶上一天的食物和水……不,帶上三天。鬼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組長……我們是先去哪里?”
“去找人,找一切能參與救援的人,然后帶他們進山,山里情況只有我們最清楚,我怕漏過……”
“好的,組長!”
組長抬眼望向昆侖山脈那依舊巍峨的身軀,一地濁淚順著滿是塵土的臉頰滑下。
“你這是發(fā)什么瘋???昆侖山……”
地震發(fā)生的第一時間,相關情況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就傳遞到了最高層。所有跟這次災難有關的專家,也第一時間線被通知上連線,救援行動在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中被展開。
這是08年之后,設立的一個災難預警系統(tǒng),集合各地的災難預警系統(tǒng),然后統(tǒng)一在一個系統(tǒng)里傳遞和運行。至今已經(jīng)有效的預警和通報了數(shù)次自然災害,為無數(shù)人的生命加上了一道保險。
但是就現(xiàn)如今的世界而言,這樣還遠遠不夠,正如公安局長孔魚的擔心的。
“黑暗的漩渦已經(jīng)形成,沒有人可以逃的掉,那些只存在于睡前故事里的情節(jié),如今正在發(fā)生……”
地震馬上就要停下的時候,趁著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焦黑的人影迅捷的竄入還在咆哮的昆侖山里。
人影極其不自然的大跨步的飛奔,每一步都有個五六米的距離,單憑這點就可以看出,這已經(jīng)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人了。
就在焦黑人影即將攀上神醫(yī)所在的大山時,地震停止了。山間彌漫的霧霾似是一道無形的屏障,牢牢把不甘心的人影攔截在半山腰。
這是昆侖府君這千百年歲月以來,時間依附在其表面的污垢。說是污垢,那也是天地華宇所生,歷盡滄海桑田依舊存在的事物,本身便帶了些許這昆侖山中的玄奇。
神醫(yī)感覺到了什么,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他走到崖邊看著翻騰塵埃里,塵埃里是時不時探出的黑色手臂,仔細看去還能看到上面殘存的火燒痕跡。
“穢火雷尸……這樣的怪物有幾百年沒見過了吧……”
神醫(yī)抬起頭,毫無意義的看向已經(jīng)昏暗的天,心里不免感慨萬千。
遙想當年自己剛剛蘇醒時,自己同這下面的尸體也無什么區(qū)別,同樣都是本不該再存于時間的怪物,只是因為人的執(zhí)念才能存在于這天地見。
不由得有了些許心酸,等這次事情過去了,自己也兵解于世吧,還了造這化,也算是給這昆侖虛的眾多生命一個交代。
現(xiàn)在想想啊,姜子牙那老東西當年是真不容易啊,那樣一個散亂的時代里,硬是被他撥亂反正。然后用畢生造化生生的壓住了那些個張牙舞爪的笨蛋,騙他們叫封神。
不過那家伙最后百密一疏,因為封神的好事居然沒有給自己留名額,差點還露餡了,好在他還算聰明,給糊弄了過去,然后他還過自己封了個什么封號來著?
啊,對。
我想起來了,是叫神上神,還是壇沿官來著?
哈哈,什么姜太公在此,諸神回避。不過是嚇唬人的家伙,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不是又冒出來了嗎?而且當初居然漏了自己和老頭這兩個老怪物,好在我和老頭沒什么雄心壯志的,不然姜不死的知道我們大肆搗亂后會氣活吧?
而這一代還活下來的幾個老不死的里,好多人都尋不到了。
土地的運氣好,當年讓他逃了,之后這老小子就貪圖些小東小西的也不算作亂,能來倒也不錯。
那老李也是,只要他不愿意,根本就見不著人,這次居然會主動過來,很是奇怪啊,是有什么吸引他這個謫仙兒的嗎?
不過這兩人還遠達不到控制局面的程度,還得老頭挑起這大梁啊,就是苦了他這個“文弱書生”了。
神醫(yī)的嘴角不自覺的一笑,心里的陰郁也驅(qū)散了許多。
隨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包草紙包裹的東西,打開后撒向腳下那個不安分的家伙。
紅色的粉末洋洋灑灑的向下飄去,剛好趕上那只手又一次掙脫束縛抓住上面的巖石。
就像是被開水燙毛肚的一般,遇到紅色粉末的瞬間,那只雖然烤過但依然飽滿的人手猛的干扁收縮。
一個沒用上勁,黑影直接就掉了下去,許久才傳來落地的聲音。
神醫(yī)拍了拍手,把沾在雙手的粉末一齊揚了出去。原本渾濁的霧霾立馬渡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那不過是神醫(yī)用作藥引的朱砂而已。
走回到剛才棄了金針地方,出現(xiàn)了一朵像初雪般潔白的靈芝,此時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這雪靈芝遠比之前的那朵還有純凈,還要粗大。
輕輕取下腳邊的雪靈芝,神醫(yī)朝著面前巍峨綿延的昆侖山遙遙一拜。
昆侖虛再次蘇醒,藏在昆侖山脈的某處山巔微微一顫,一股冒著陣陣水汽的水流澎涌而出,不一會便填滿了這山頂?shù)陌枷萏帯?p> 原本的天池,此刻再次被溫熱水泉水填滿,散發(fā)出淡淡的硫磺氣味。
不遠處,一只白鷺豹抖落羽毛上的碎石,翅膀猛的張開。帶起一陣旋風,攪亂了周圍的霧霾。
翻飛中的白鷺豹身形迅速變大,羽毛也便的更加密集,變得有些像雞,雙目也各變出兩個瞳孔,大有化作的重明鳥的趨勢。
傳說重明鳥能驅(qū)逐豺、狼、虎、豹等猛獸,使妖魔鬼怪不敢危害人。
飛鳥又是幾個翻飛,終是飛出霧霾的遮蓋,頭頂是摧殘的星空。一聲啼鳴直沖天穹。
正費力在幾個山頂來回跳躍的神醫(yī)腳下一頓,側耳聽了聽了。
“鳳鳴?哪個祥瑞這么快就出世了嗎?想來那青鳥也快出現(xiàn)了?!?p> 果不其然,一段好似古琴彈奏的聲音傳來。相傳這青鳥是西王母信使,無令不得私出,得見青鳥人壽年豐、福滿人間。
音律的發(fā)明最早就是為了模仿和勾動天地韻律而被人創(chuàng)造的,昆虛已出,神獸祥瑞相繼現(xiàn)實,這青鳥攜仙樂以告眾生也算是相得益彰。
四十多分鐘前,遠在某做建筑里的土地猛的從地上跳起,一不小心還打翻了身邊詩仙的酒杯,引的詩仙就要破口大罵。
老頭按下火氣騰騰的詩仙,憂心忡忡的看向土地。
只見這個個子有些矮的小老頭眉頭緊蹙,汗水順著他的鬢角往下流淌。
“我……我感覺到……昆侖山正在……正在蘇醒……”
“你說什么?”老頭也嘭的站了起來。
“夫子……我……我是說……神醫(yī)去昆侖山……好像捅了個大窟窿……”
“不打緊,不打緊,昆侖山啊……聽說西那王母的瓊漿玉液美味至極,還有練體伐髓、延年益壽的功效。倒也是好事啊,哈哈。”
詩仙趁著兩人站在那震驚之余,一把摟過老頭的哪壺酒,大口灌了一口,絲毫不擔心這樣帶了的后果。
“唉,也罷……早晚都是一樣的。終究這紙是包不住碳的,早晚的事。”
老頭透過窗戶望向昆侖山所在的西邊,眼神里的復雜多的有些化不開。
老頭沒有說,但剩下兩人也都清楚,昆侖山的蘇醒必定是會死尸橫生,這罪業(yè)已經(jīng)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