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又想起了郭曼在“清風閣”曾對自己的那句話——“我沒有傷她們,但現(xiàn)在我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你信我嗎?”當時已經(jīng)猶豫了。雖然事先知道母后與周氏會對郭曼不利,但沒有想到她們居然那么狠絕,對自己下那么重的手,雖然事后證明沒有傷到要害不會致命,但流血過多以致昏迷,就知道刺的有多深,留疤是一定的了,女子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與肌膚了嗎?為何要對自己下這么重的手,難道她們對郭曼的仇恨已經(jīng)超過了她們作為女子的天性?而自己的猶豫是不是促使她離開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太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無法自拔。而這時,房門又被敲響,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太子,他以為是暗二回來了,于是不耐煩的喊道:“進來?!甭犚婇T的響聲,剛想訓斥兩句,可抬頭一看,卻是熠親王一臉急切的站在那里,他怔愣了一下,迅速站起來,行禮道:“皇叔,您怎么來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是的,熠親王因身體原因,很少出門,更是很少跟他們這么子侄來往,即使身體好了也是如此,現(xiàn)在卻是這樣一臉急切的出現(xiàn)在了這里,難道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熠親王聽到他的詢問,回了一禮,說道:“我是來找側(cè)妃娘娘的,她可在?皇叔是否可以見她一面?”
“找側(cè)妃?”太子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發(fā)生了什么事?”太子對熠親王的請求有點奇怪。郭曼未嫁入太子府時,熠親王曾奉命教授郭曼琴藝,學了幾個月也就不了了之了,后來兩人又合伙創(chuàng)辦了“德馨戲樓”,風靡一時,現(xiàn)在仍然是京都城最大、最吸引人的休閑場所,達官貴人都以能請到“德馨戲樓”的人去府里唱戲為榮??赡昵肮皇菍⒆约旱墓煞蒉D(zhuǎn)讓給了皇叔嗎?除此之外兩人應該沒有什么交集了,那皇叔來找她又是為了何時?
熠親王聽到太子的詢問,從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遞給太子,太子接過展開,一看上面的字跡就知道是郭曼所寫,懷些復雜的心情看了下去,看完后,心情不止是復雜了,也更苦澀了,他長吸一口氣,將信合上,遞還給熠親王,說道:“皇叔是什么時候收到這封信的?!?p> “昨日傍晚?!?p> 太子點點頭,說道:“皇叔請坐?!贝谟H王坐下后,又接著說道:“不是侄兒不讓您見,只是……只是她不見了?!?p> “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見了’?”熠親王皺眉問道。
“不見了,就是她離開了?!?p> “離開?什么時候的事?”熠親王吃了一驚,追問道。
“就在今日早上?!?p> “為何會離開?”
太子低頭苦笑,說道:“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總之她走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p> “去找了嗎?”
“已經(jīng)派人封鎖了城門,不過希望不大?!?p> 熠親王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只會我一聲?!闭f著起身就要離去。
“皇叔,”太子喊住即將邁出門檻的熠親王,問道:“皇叔,你會按照信上她說的去做嗎?”
熠親王停下腳步,看著院子里生機勃勃的片片綠竹,過了片刻,肯定的回道:“會?!?p> “為何?難道是為了那三分之一的收益嗎?”
熠親王回頭,望著太子溫和的笑道:“一為她,二為天裕。我雖不知她離開的具體原因,但她必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才離開的,這是她離開前最后的愿望,于公于私,師徒一場,我沒有拒絕的道理?!闭f完走了出去。
熠親王走后,太子招來一名暗衛(wèi),吩咐道:“去查一下,昨日青梅和小路還去了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是?!?p> 太子站在窗前,看著太陽明亮的光輝撒在翠綠的竹葉上,在春風的吹府拂下,如層層綠浪般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在綠浪的后面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人影,人影漸漸的清晰,臉上是少有的喜色,只見他快步走了進來,對太子說道:“回殿下,屬下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派的是跟蹤的高手,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嗯。”
“剛才屬下收到一個消息,是北城門附近一個早點鋪子傳來的,說是今早有一個跟側(cè)妃娘娘十分相似的女子曾在他那里吃過早餐?!?p> 太子聽見,猛然回頭,急切的問道:“傳消息的人呢?”
“回殿下,在門房哪里?!?p> “走,去看看?!?p> “是?!?p> 太子去了前廳,讓人將傳消息的人帶到了這里,仔細的詢問了一番,基本可以確定那人就是郭曼,給了賞錢,回了書房,取出京都附近的地域圖,在北城門附近尋找她可能去的地方,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離京都兩百余里的前朝皇陵上,心道:難道她想去皇陵?她是前朝皇室后裔,去祭拜自己的先人也說的過去,于是吩咐道:“暗二,安排人手守在去皇陵的必經(jīng)之路上,見到了她,務必將她帶回來。記住不許傷她一絲一毫?!?p> “是?!?p> 暗二離去不久,先前追查青梅行蹤的人也回來了,他稟告說:“回殿下,屬下查過了,昨日,青梅跟小路一共去了三處地方,除了去天牢探望側(cè)妃娘娘外,還去了郡主府,將那三個婢女的身契還了,還每人給了兩百兩銀子的遣散費,讓她們自由選擇。傍晚的時候去了熠親王府,給了熠親王一封信就回來了?!?p> 太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揮手讓他離開,而他自己卻坐在書桌前,看著桌上的錄音筆出神,回憶這段時間以來郭曼曾做過的所有事,越想心卻涼,從這一系列的事情上來看,郭曼是早就有了離開的打算,她處理了資產(chǎn),將自己未完成的理想交給了‘自己信任的人’,賜還了曾照顧過自己的婢女的身契,可對于自己呢,卻是只字未提,是對自己太放心還是真的從來沒有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