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郭曼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心道:“難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她剛才說的那兩種可能都是基于他剛才說的那句“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蠱毒的真相,還會與你琴瑟和鳴嗎”這句話,現(xiàn)在,影響她與歐陽冥感情的事關(guān)蠱毒的事情只有這兩種了。其實,第一種可能在郭曼付出所有努力卻一無所獲的時候她是暗暗這樣想過的,可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因為,這件事里沒有獲利者。如果,說的是如果,如果真是歐陽冥為了考驗郭曼而不惜以身犯險的話,那他為何要這樣做?或者說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為賭來考驗郭曼。那段時間他們之間的感情雖因如妃的事而陷入冷戰(zhàn)之中,但也僅僅是冷戰(zhàn)而已。不,依照歐陽冥的說法,他召如妃進宮就是為了讓她制出解毒丹來解他身上的毒的,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冷戰(zhàn)發(fā)生在如妃進宮之后,換句話說歐陽冥中毒或者中蠱在前,而他們的因如妃的冷戰(zhàn)在后,這樣來說的話,因為他們之間發(fā)生了某事而讓歐陽冥內(nèi)心不安進而促使他不惜服用毒蠱來考驗自己的前提就不在了。難道是第二種,他為了某種原因而給郭曼下蠱,結(jié)果卻陰差陽錯的被他自己給毒服用了,這……可能嗎?
郭曼淡淡的看著那人,波瀾不驚的說道:“傷心也好,難過也罷,這都是本宮自己的事,與閣下無關(guān),閣下只需說出自己要求皇上退兵扶持你為南楚皇帝的籌碼即可?!?p> “既然娘娘不在意,為何執(zhí)意要知道呢?就當做沒有聽到過不可以嗎?”
“既然聽到了又如何當做沒聽到呢?本宮之所以執(zhí)意要知道真相自然有本宮的目的,還請閣下如實告知為好?!?p> “如果我不說呢?”
“那本宮只好請閣下去天牢里住上一段時間了?!?p> “娘娘在威脅我?!?p> “不,閣下誤會了。本宮只是為閣下安排一個安全的住所罷了?!?p> 那人冷笑一聲,道:“這樣說,我還要感謝皇后娘娘的厚愛了?”
“閣下客氣了。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閣下只需說出本宮想知道的事即可?!?p> 那人看了郭曼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轉(zhuǎn)頭看著歐陽冥,以眼神詢問是否要說以及該怎么說。歐陽冥沉默片刻,剛要張嘴說話,門外急沖沖的奔來數(shù)人,還有人邊跑邊大聲喊道:“御醫(yī)來了,御醫(yī)來了?!庇t(yī)的到來打斷了歐陽冥本來要說出口的話,他也順勢咽進了肚子里,轉(zhuǎn)而說道:“快來幫皇后看看。”
來的是蕭院長,他顧不上喘勻氣,連忙答應了一聲“是”就快步走到郭曼面前,將肩上的藥箱放在腳邊,打開,從里面取出脈枕放在郭曼身旁的小幾上,說道:“請娘娘將手腕放在上面?!?p> 郭曼依言將右手腕放在脈枕上,青容趕緊掏出自己的手帕蓋在郭曼裸露的手腕上,蕭院長伸出右手食指、中指與無名指三根手指搭在郭曼的脈搏上,仔細的診起脈來,診了一會,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更仔細的診了起來,邊診邊問道:“請問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郭曼本來想說被擊中的左胸痛的,可話還沒有出口就愣住了,因為在蕭院長問起后郭曼仔細感受了一下剛才被擊中的地方,發(fā)現(xiàn)不疼了,或者說是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這是什么情況,剛才還咳的幾乎要將內(nèi)臟都咳出來,這明顯是傷到了心肺或者是支氣管,可現(xiàn)在,離被擊中堪堪過去了兩三柱香的時間,怎么就不疼了呢?郭曼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胸前的片片血跡,她都以為剛才控制不住了的猛咳是一場幻覺。
郭曼弄不清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細說,只是說道:“沒什么不舒服,只是感覺左胸隱隱的痛?!?p> 蕭院長點了一下頭,又問道:“請問娘娘是如何傷的?”
“沒什么,誤傷而已?!惫€有事要問,不預在這時候多浪費時間,說道:“你只需告訴本宮,本宮傷的重不重,用什么藥即可。”
“是,”蕭院長是長期待在宮中的老人,自然知道有些事不能多問,更知道現(xiàn)在氣氛冷凝,不易久留,于是收回手,謹慎的說道:“娘娘傷的不是很重,用幾服藥再好好的臥床休息即可?!?p> “有勞蕭院長了。青容,你隨蕭院長去取藥?!?p> “是?!鼻嗳荽饝?。
“臣告退,”蕭院長行禮說道,然后拿起脈枕放回藥箱,合上蓋子,扛在肩上離開了。
屋里冷凝的氣氛并沒有隨著蕭院長的離去而松緩下來,反而更冷了,幾乎結(jié)成了冰。歐陽冥不愿意讓那人先說出事情的真相,他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自己親自告訴郭曼,同一件事自己告訴她與她從別人那里聽說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那人還想用這個秘密換取歐陽冥的退兵與扶持,所以沒有得到歐陽冥的肯定回答他堅決不會說。而郭曼又堅持讓那人先開口說出他所知道的蠱毒的真相。三人各懷心事,都沒有率先開口。
時間又悄悄的過去了一柱香,郭曼開口了,因為她想回去弄清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可以讓她的傷好的那樣快。她說:“皇上,我要請這位客人去天牢住上十天半個月,可以嗎?”
歐陽冥暗暗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能說“不可以”嗎?不能,所以他說“可以”。
“謝皇上,來人……”
沒等郭曼的話說完,那人就跳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看郭曼,再轉(zhuǎn)頭看看歐陽冥,再轉(zhuǎn)回頭看著郭曼,以震驚的且十分好笑的口氣問道:“你們要關(guān)我問我同意了嗎?”
郭曼瞥了他一要眼,淡淡的說道:“你同不同意對我們來說不重要,等你從天牢出來,你對南楚也是可有可無了,哦,不,那時候天下間有沒有南楚這個國家都不一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