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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第042章 以為我是小白兔?

裙上之臣 青銅穗 2033 2018-09-29 11:09:06

  “著他們仔細(xì),絕不能出什么差錯!再去看看馮少擎帶著周梁黃績?nèi)チ四膬?,要特別防著他們!”

  既然要殺沈長纓,這幾個人他當(dāng)然是會防著的。

  但聽說他們這兩日都在城里閑逛,前兩日還在東橋那邊與幾個舊識喝酒——湖州距離長興不遠(yuǎn),有舊識倒不意外。

  程嘯想了想自己素日的謹(jǐn)慎,再次覺得沈長纓他們不太可能會察覺他與碼頭會有什么干聯(lián),便點點頭,擺手讓下去了。

  剛剛推門進(jìn)內(nèi),他身子一抖,立時就定在原處不能動彈——

  屋里燭光照耀下,沈長纓抱著長劍靠站在他書桌旁,仿佛早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多時!

  “怎么了程大人,你是以為遇見鬼了嗎?”長纓慢吞吞說著,將燭臺挪到身前幾案上。

  程嘯定站半晌,咽了口唾液,又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臉龐:“將軍,怎么會在這里?”

  “對于一個會武功的人來說,要在這里不有的是辦法嗎?”長纓站直,搓了搓手指尖的燭油,“不然的話程大人也不會為了殺我而舍得把親閨女弄出來做誘餌了,不是嗎?放心,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還是活的!”

  她呲牙沖他笑了一笑。

  程嘯笑容已經(jīng)無法保持:“我怎么聽不懂將軍在說什么?”

  “聽不懂沒關(guān)系。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遍L纓走到門邊,將劍尖杵上他面前幾案,“我要是沒看錯,先前殺我的那批人,是鎮(zhèn)海幫的人?

  “你跟他們勾結(jié)多久了?這個時候關(guān)注碼頭,程大人莫非還有貨要運(yùn)送?”

  程嘯手指微抖,眼內(nèi)倏地迸射出利光。

  長纓笑著拍拍他肩膀:“不要緊張,來長興這么多天,還沒跟大人好好談過心,今夜月色這么好,不能浪費(fèi)?!?p>  “沈長纓!”程嘯被拍得后退了半步,“你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想逼問本官政務(wù)?!”

  “你錯了,我只是問,可不是逼問。你答不答,我都不會勉強(qiáng)。只不過你若答得好,興許回頭我就會讓程湄好過點兒。

  “答得不好,那她下場如何,就得看我的心情了!畢竟我還救過你們一家子的命,你們不但不感恩,反倒一個妄想潑我臟水毀我名聲,一個就直接想置我于死地,我若放過你們這對禽獸父女,那天理都不容了不是?!”

  隨著話音落下,她抬起劍尖篤在桌面,雞翅木的桌子瞬間被砸出個洞!

  程嘯心驚肉跳:“你想干什么?!沈長纓你好大膽,你竟敢劫持小女!”

  “程大人這腦子可真是靈活!這就又給我扣上劫持官眷的罪名了?”長纓圍著他轉(zhuǎn)了半圈,“我惡名在外的沈長纓劫持了又怎么樣?

  “我劫持個把人,你有什么好吃驚的?你不是連我老底什么的全都打聽清楚了么?

  “我得感謝程大人啊,撕了我身上披著的這張皮,這下我可也松了口氣了,不然在你面前裝善人多累呀!

  “我就得露出我心狠手辣陰險狠毒的本性來讓你看看才是??!不然你怎么會知道你犯的是哪路煞神?!”

  長劍再抬劍,這次直接杵到了他胸口!

  程嘯額上汗都出來了,跌坐回椅子上,唾液一口接一口地吞。

  “你,你真的就是害死武寧侯的沈瓔?!”

  “不然呢?”長纓勾唇,“我不是‘鷹’,難道你還以為我是小白兔?”

  程嘯喉頭發(fā)緊,他雖然早已經(jīng)確認(rèn)沈長瓔就是沈瓔,但從來沒想到抖掉了身上這層皮之下的沈瓔居然這樣煞氣漫天!

  他見過不少耀武揚(yáng)威的人,但當(dāng)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前呼后擁靠人壯聲勢,可眼前分明只有她一個人,她這氣勢也仿似能翻江倒海!

  “你想殺我?”他從干涸的喉嚨里漫出聲音。

  “不殺。”長纓笑著將一只腳抬上他座椅,一手支著膝蓋將劍拔出來,將劍刃在他脖子跟前翻來覆去地細(xì)看,“殺了你豈不太便宜了你!”

  程嘯被長纓折磨得幾近崩潰,他后背緊貼著椅背,貼身的衣衫已然透濕。

  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感覺太痛苦了,他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她到底來多久了?如果她連官碼頭都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也聽到了先前他與家丁的對話?

  ……他突然間膽顫心驚,馮少擎他們究竟去哪兒了?還有她那個丫鬟呢?!

  “鐺!——”

  壁上的西洋鐘突然一響,把全身緊繃的他又嚇了一跳。

  長纓冷笑著將手里劍尖一伸,拍了拍他下巴:“亥時了,你們的船該靠岸了?!?p>  程嘯面肌抖個不止:“什么,什么船!”

  “當(dāng)然是運(yùn)送官銀進(jìn)京的漕船,還能有什么船?”她走到書案后,抽出案上一撂書底下露了半張的幾張紙來抖了抖。

  “我雖然是軍門里的人,不管公務(wù),但也記得漕運(yùn)這一塊可是有專門的衙門的。

  “程大人大晚上的拿著這些個漕運(yùn)上的文書在研究,難道不是為了把私吞的官銀給送走?”

  末尾這句話挾著寒氣噴在他耳側(cè),激出他一波接一波的顫抖。

  望著跟前與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她,他終于也咬緊了牙關(guān):“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暗查了我很久。”

  “不然你以為我留在長興做什么?”

  “當(dāng)天夜里黑衣人要來暗殺我的事你也早就知道?”

  “包括你殺方桐,還逼迫方夫人守口如瓶的事也知道?!?p>  程嘯后槽牙已然發(fā)酸:“但你沒有證據(jù)!你也奈何不了我!”

  “我不需要這么多證據(jù)?!遍L纓挪開手邊鎮(zhèn)紙看向他,“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馮公子他們已經(jīng)去了哪兒。

  “不瞞你說,我已經(jīng)派人把程湄一道帶去了南康衛(wèi)見譚將軍,你這位閨女可沒有你的城府深,我賭她到了衛(wèi)所不出一刻鐘,就會把你給招出來,你信不信?

  “只要程湄把你招了,首先你謀害武將的罪名就會被坐實。

  “其次譚將軍定然會派人來增援,只要他們趕在船開之前把官銀攔下,程大人你私吞餉銀的罪名又會被坐實。

  “光是這兩樁,你就已經(jīng)得賠上一家人的命了,你說我還要你別的證據(jù)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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