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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世風(fēng)情

第六十一章 地界之爭1

遺世風(fēng)情 客悠然 3051 2019-01-20 22:44:41

  初中三年的時間,馬常興因為雙腿的酸痛,以及他自卑的個性。使得他不能像別的同學(xué)那樣,在學(xué)校里肆意的交友玩耍。

  在初中的最后半年里,經(jīng)過母親反復(fù)的嘮叨洗腦,馬常興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繼續(xù)讀高中的想法。

  放下了一樁心事兒,馬常興反而感到內(nèi)心里無比輕松。

  有一天課間,坐在教室里的馬常興無所事事,他注意到在教室里只有他和幾個學(xué)習(xí)的女生!其他的人都跑出去玩兒去了。

  回想起自己這么多年來的生活,馬常興突然感到特別的孤獨!

  從小到大全身心的為了家庭付出,從來沒有想過自身境遇的好壞!

  此刻聽著教室外面遠(yuǎn)離自己的同學(xué)們的笑語喧嘩,馬常興的心里不免一陣刺痛。

  他忽然意識到在自己的生命里,和別人相比,終究還是缺失了些什么重要的東西?

  十七歲的馬常興,第一次有意識地開始審視自己殘缺的人生!

  ……

  麥?zhǔn)諘r節(jié),馬常興主動替代了父親庚辰去地里澆地。

  他沒有像往年父親做的那樣!把被二叔梓亭用三輪車軋成了一道深溝了的關(guān)界,重新用土捋起來。

  只是不讓水流入邊界溝內(nèi),過后再把擋水的痕跡清理掉。

  他想要看看,等二叔梓亭澆地時,在沒有了地關(guān)界的情況下,他會怎么做?

  又到了一個星期天,惦記著此事的馬常興,去地里給玉米除草。

  當(dāng)他看到兩家邊界處的情形時,馬常興也被氣的打了一個趔趄。

  在往年,梓亭兩口子每次來地里給自家的玉米苗澆二水,都是在大哥庚辰澆過頭水以后不久。兩家地之間的地關(guān)界,是庚辰從自家的地里挖土重新修復(fù)好了的。

  所以他們兩口子再澆地時,從來不用考慮地關(guān)界跑水的事兒!

  今年卻不似往年!

  這一次梓亭和鸞鳳一起來澆地時,鸞鳳首先發(fā)現(xiàn)了地關(guān)界處的異常。

  “梓亭你快過來看看!今年傻老大是怎么啦?他怎么沒有提前把地關(guān)界給我們弄好!這讓我們怎么澆地?”

  “你咋呼什么呢?……哎……就是!今年老大抽什么風(fēng)呢?------噢~!他大概是怨恨咱們這幾年老是軋地關(guān)界,今年八成是想故意為難為難咱們吧?”

  “那怎么辦?四百多米的地馳呢?讓我們自己挖土來修關(guān)界,那得多累???”

  “那也沒法子!只能我們自己弄了!累就累點兒吧!呵呵,沒想到我們軋了關(guān)界三四年,這傻老大也學(xué)會了反抗了他!呵呵!”

  “既然是我們重新弄關(guān)界,那我們就不能白白地受累!我們要把關(guān)界往我們這邊挪挪,挪到最外邊的這壟玉米苗下邊吧!這樣我們一個季度大概還能少澆半畝的地呢!”

  “嗤嗤嗤!你這么一弄,是想把我們家傻老大氣死呀?這么長的地馳!關(guān)界往我們這邊再挪動一尺,澆兩水恐怕也有半畝地了吧?我說你這女人怎么這么壞呢!怎么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呀!哈哈哈哈哈!”

  雖然梓亭說的話是埋怨妻子鸞鳳,可是他的語氣里卻透著得意!他在為自己有這么一個有心機的女人而感到自豪。

  聰明的鸞鳳當(dāng)然知道梓亭的心意,故意撒著嬌罵道:

  “你真討厭!竟然敢說我壞,哼!誰家的日子不都是這么精打細(xì)算了的過才行呢?地關(guān)界如果再往我們這邊挪一挪,他家的地還寬了呢!我們不跟他計較我們家地少了的事兒,傻老大他還能有什么話可說呢?!”

  “好吧,就聽你的!這樣我們今年的玉米即不會少打,澆地時我們還能省出幾個小錢來!而且還能讓傻老大和鄉(xiāng)親們都無話可說!你怎么這么聰明呢!呵呵呵!就按照你說的辦了!”

  “等等,你別在咱家地里挖土啊!看你挖的那個大坑小窩的,澆地時那還不一樣的費水呀?你怎么就不開竅呢?……哎哎你也別去他家地里挖土!你在他家地里挖土,不是正好讓傻老大一家有話說了嗎?挖關(guān)界!把這條溝再挖深一些不就是了?就近取材嘛!這關(guān)界是咱們兩家的,今年他們家不用,我們就是挖了去傻老大他也無話可說。呵呵呵!”

  “要是真這樣做了,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太絕了?別真?zhèn)€的把傻老大給氣壞了!”

  “管他呢!你不知道你坐牢的那兩年,我一個人在家和兩個孩子是怎么熬過來的!我是不會讓他們一屋子好過的!”

  “好,好,我這就給你出氣~!”

  “誰讓他這人不知道個好歹?的連巴結(jié)個人的都不會!

  這幾年別人還知道抬敬著我們呢!他巴結(jié)巴結(jié)我們就怎么了?還能低了他的身份?

  幫我們干點小農(nóng)活兒,我們還能讓他吃了虧?

  哼!不知道好歹的就該治治他!直到治的他服服帖帖的為止!哈哈哈哈哈?!?p>  “哈哈哈!好吧,只要你心里爽快,怎么著我都依你?!?p>  ……

  此時馬常興看著地邊兒的那一道深溝,比自家地里的領(lǐng)水溝還要大上一倍,深上兩倍。

  過去一直是聽父親在家發(fā)發(fā)牢騷,現(xiàn)在確實眼見為實!叔叔梓亭的人品,進(jìn)一步的讓馬常興感到無語!

  抬頭四周望望,又看不到二叔和二嬸的身影。

  有心馬上回家去找二叔理論!可是馬常興也知道這輩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

  自己就是去了,這難聽的話,自己一個小輩也沒有資格說的出口呀!

  他們兩口子做事又這么的下作!自己一家受了他們的欺負(fù),難道自己還要去給他們兩口子說好話!求他們別這樣做嗎?

  馬常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多么古板守舊而又迂腐的人!如果自己在言語上沖撞了長輩,就算是替父親出氣,他也不會原諒了自己對長輩不敬的!

  就算是人家不把庚辰放在眼里,庚辰也不會為自己的兒子做主撐腰,反而還會懲罰自己的兒子不敬尊長!

  這一切,仿佛也早就注定了庚辰的一生都是碌碌無為的!

  庚辰只能是一個平庸的人!

  對于自身的問題,他根本不懂得去反??!

  這一點也正是馬福旺和馬澤寬,為什么一直不肯去為他們的父親出頭的原因。

  無愛的人的思維方式使他永遠(yuǎn)意識不到,自己給親人所帶來的痛苦感受!他所在意的也永遠(yuǎn)只是他自己個人的心里感受!

  一個無愛的家庭,如果家里人都意識不到自己情感上的畸形,那么這個家里的這份無愛,終究還會得到延續(xù)和繼承!

  這是所有在無愛家庭里,成長起來的孩子們的悲哀!

  同樣也是庚辰和他兩個兄弟的悲哀!

  關(guān)于兩家的地關(guān)界,過去不管庚辰怎么去說梓亭,梓亭還不是照樣用車軋了這么多年?

  而只懂得遵從了舊禮,古板而又暴劣地管制著自己的兒子!在面對梓亭兩口子這樣無賴的行為時,庚辰卻想不出一點兒應(yīng)對的辦法!只有獨自生悶氣的份兒。

  而習(xí)慣了打壓哥哥的梓亭,也正是因為庚辰一家如同一盤散沙,他才會如此的囂張!如此的無賴妄為!一次次不把大哥庚辰放在眼里!

  雖然馬常興現(xiàn)在還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可是他知道,二叔梓亭兩口子從來就不把他的父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他這個區(qū)區(qū)一個小輩!

  人家更是不會把他放在眼里。

  隨著初中畢業(yè)的日期越來越近,馬常興的心里明白,恐怕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在家里幫著父親討生活了。

  以后在家里做為一個農(nóng)民種地,恐怕少不了要和二叔梓亭兩口子打交道!難道自己也要像父親那樣,時時刻刻地都要受他們的欺負(fù)、受他們的氣嗎?

  不行,我一定要讓他們明白,他們并沒有長著三只眼!我不能讓他們?nèi)绱死^續(xù)欺壓父親和自己!

  遇到這樣的事兒,父親庚辰他是萬萬指望不上的!

  讓馬常興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叔叔梓辰好像從來也都是偏向著二叔說話!難道是過去自己的父母,真的做過什么對不住人家的事兒,才導(dǎo)致如此的嗎?

  看來這件事我自己不能太著急了,還是等中午回去后,問問爹娘其中的前因后果才說吧!

  看到前邊嬸子吳月英也在地里除草,馬常興心中一動,就揮舞著除草的鋤頭趕上前去。

  “嬸子,您早就來了呀?”

  “嗨,是常興呀!我只不過是比你早過來一會兒。你又來地里干活兒,今天是星期天嗎?”

  “嗯!是星期天。嬸子,我想問您個事兒。”

  “啥事?你說吧!”

  “我……我看著咱們這一家子人,好像都挺不待見我們一屋子的。是過去我爹娘做過什么錯事,惹的大家都不高興嗎?”

  “你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你怎么……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再說我們怎么就不待見你們一家子了?”

  “我就是隨口問問,問錯了嬸子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你這樣可不行!小小年紀(jì)的就對家里人有了成見。以后還怎么和家里人好好相處?不行,你得給我說說,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是看到我二叔屢次欺壓我爹,我怕我親自前去問我爹,有些事兒他不便對我明說。所以我才想起先來問問嬸子您的?!?p>  “什么時候你二叔欺壓你爹啦?”

  “這三四年來,我二叔他明明知道我家都是收了麥子后才澆地的,他偏偏每一次收麥子時,都把我們兩家的地關(guān)界軋成深溝!我二叔他從來不顧及我爹干活兒累不累的!我爹已經(jīng)多次告誡他了,可他就是不聽!他這不是明擺著欺負(fù)人嗎?”

  “這些都是誰說給你聽的?”

  “當(dāng)然是我爹說的!我爹他……”

  “這就是你爹不對了!他怎么能這樣呢?把這些事兒告訴你,這不是存心要讓你記恨你的二叔嗎?你爹他也真是的!他就不知道要為以后家里的團(tuán)結(jié)著想嗎?”

  “嬸子您怎么能這樣說話?難道你覺得我二叔軋關(guān)界是對的嗎?”

  “你二叔軋關(guān)界是不對,可你爹也不能這樣不計后果的什么也對你說呀!”

  馬常興有些驚訝地看著嬸子吳月英,不禁一陣發(fā)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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