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黑化了怎么辦24 汝贖罪,君恕罪
此時,眾人心思各異。
如皇后,她害怕她的地位被威脅!甚至,皇帝正直壯年,皇貴妃的子嗣又意味著什么?她的君瑞怎么辦?
如丞相,他心痛他的女兒到底遭遇了什么,皇帝他竟然敢?
如云望靜,又是,皇貴妃?妹妹是逃不開么?無論是哪個皇帝,她注定是皇貴妃么?
如鳳君瑞,他從來不知父皇竟有這種心思,他把小姑娘當作妹妹一般,父皇如今這般,叫他如何接受?
有人想,嘖嘖,風起云涌了。
任憑半數(shù)朝臣反對,任憑滿殿皇親戲謔,都抵不過她一句話。
只見躺在帝王懷中的那個少女,如蝴蝶展翅般睜開了她的美眸,一睜眼,即芳華。少女從帝王懷中起身,眼神滑過父親,姐姐,鳳君瑞,清王,皇親貴胄,文武大臣。驀地,她對著眾人勾唇一笑,不待眾人感嘆于她的美,便見少女旋身向著皇帝恭恭敬敬一拜,將雙手伸過頭頂,道:“臣女云望雅,接旨!”
在皇帝愉快的眼神示意下,那宣旨的小太監(jiān)趕緊將圣旨遞給了云望雅。
云望雅一邊站起來,一邊很好心地給咱們委屈的皇帝大叔遞過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后轉(zhuǎn)身看著眾人,笑靨如花,一字一句道:“眾位大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荊皇帝蓋了玉璽的圣旨不是人人都可以接的,大荊皇帝的圣旨只有大荊的臣民可接,你們誰若不想接,很簡單,不做這大荊的臣民不就是了?”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一臉受驚的皇后,道:“皇后若不想接,這皇后不做便是了,沒人逼你?!?p> 云望雅輕飄飄的一句話,甚至沒有任何威脅之意,卻讓皇后的臉瞬間失了血色。
那胡子花白的老臣,不是別人,正是皇后的父親,曾經(jīng)的太子太傅,現(xiàn)在的帝師。那老頭被云望雅的一番話噎住,卻反應也快,立馬道:“自古以來……”
云望雅挑眉,看著老頭費心費力搬了一堆古時的規(guī)矩,說的那是頭頭是道,就連原來中立的有些人都時不時附和地點點頭。
云望雅安靜地等著帝師講完,時不時還點點頭,連帝師都覺得那個小丫頭是被他說服了,等他口干舌燥地講完,卻聽云望雅道:“帝師大人!自古?自誰的古?前朝舊夢,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守的不應該是那舊時陋規(guī),而應該是這大荊的規(guī)矩,是圣和皇帝的規(guī)矩!”
云望雅這話一出口,直接“刷刷刷!”,包括丞相在內(nèi)的另一半臣子全都跪下了,膽顫道:“皇上!臣等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被迫跪下的臣子們:丞相大人!你女兒,厲害了!現(xiàn)在不跪,隔天就要人頭落地,嗚嗚嗚……
皇帝看著被壓迫的臣子們,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解救”一下他們,卻被云望雅一個眼神懟了回去,我訓話還沒完呢!
皇帝接收到云望雅的眼神,摸摸鼻子,換了個坐姿,繼續(xù)看他的小姑娘給他“撐腰”。
跪著的眾臣在三息之后沒有聽到皇帝一貫的“平身!”,心里就咯噔一下,冊立了一個皇貴妃,這哪是要變天,分明是要“換天”啊!
長久的寂靜,讓眾臣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許久,那小姑娘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這人呢,從小就不太會說話,容易得罪人,趁現(xiàn)在大家都在,我呢就一次性說說清楚了。你們拿著朝廷的俸祿,承著帝王給的權(quán)力,受著百姓給的信任,腦子里就該記著什么叫在其位謀其職,不要整天吃飽地撐著多管閑事,皇帝冊封一個皇貴妃你們就哭天搶地,前年鬧蝗災怎么沒見你們跪朝堂?大前年鬧旱災怎么沒見你們哭朝堂?我記得好像有幾個人還稱病的來著……比如光祿大夫,兵部尚書,戶部侍郎,黃門侍郎、中書侍郎、尚書左丞、吏部侍郎……”
前幾個人呢,還是云望雅點到誰,誰戰(zhàn)戰(zhàn)兢兢出來說一句:“臣知罪,望圣上開恩!”
到了后來,不用云望雅點名了,直接出來一票人齊齊跪在前面,規(guī)規(guī)矩矩地以頭搶地,道:“臣等知罪!”
云望雅粗粗掃了一眼,竟然出來了有將近二十個人,她接過皇帝遞來的茶,抿了一口繼續(xù)道:“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家治不好怎么治國你們說是吧?我說你們連自己家的都管不好怎么有功夫來管皇上的呢?我記得前天忠武侯的孫子好像當街縱馬,毀了一條街的物什,尚書令家的兒子最近好像不太收斂,逼死了一個寡婦,還有哦,上柱國的夫人誥命加身,聽說上柱國寵妾滅妻,放任庶女折辱嫡女,可是滿城盡知……”
這下又有半個朝堂的人出來請罪了,丞相在一邊冷汗嘩啦啦地流,他總覺得最后他估計也要請一下罪,女兒你什么時候能體諒一下我這把老骨頭??!
似乎是累了,接下來云望雅也不說話了,就這么坐著,還讓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的歌舞重新開始,與皇帝兩人享受奢華的宴會,全然無視了一眾朝臣。
云望雅瞥見可憐的父親大人,讓李公公給他送了個軟墊去墊著,她的父親是應該有特權(quán)的。
一舞畢,舞姬還沒來得及退場,滿朝文武竟然齊聲道:“臣等知罪!望皇上恕罪!望皇貴妃恕罪!”
聽到他們的話,云望雅得意地看向了皇帝,小眼神里透露著“求夸獎”的迫切,皇帝咬她的耳朵,輕聲道:“回去獎勵你!”
云望雅偷偷地撇撇嘴,又嚴肅地看向眾臣,終于說出了她的目的:“汝贖罪,君恕罪!以丞相為首,群臣呈‘罪己書’于百姓,民所恕,君所恕!民不恕,君不??!”他的皇帝大叔從來沒有人護著他,都是他護著別人,她愿意做那護著他的第一人。
“謝皇上!謝皇貴妃!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頭一回,皇后在場,眾人拜的卻是皇貴妃,皇后雖不甘,卻輸?shù)男姆诜行淖詥?,就算皇上給她這個權(quán)力,她也說不出這番話,好一句“民所恕,君所??!民不恕,君不??!”
皇后想著,怪不得后宮的女子縱使再美都抓不住皇上的心,她們沒有人可以向她這樣,不用皇上說一句話,便可讓眾臣朝拜,沒有人可以像她這樣,一言以罪天下,一言以赦天下,帝后威儀,如是這般。
突然間皇后明白了一件事,一國之母,國母,國母,怎么可以困于后宮?
皇后看著那少女一襲紅衫,未著宮裝,就這么站在人前,風姿綽約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她雖狂,卻但是卻時刻告訴眾人帝王之威不可犯,她雖傲,但是卻時刻警醒王臣民為天!真是奇了!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嗎?
清王已經(jīng)有了醉意,他看著那個帶著面紗的少女,不,現(xiàn)在是皇兄的皇貴妃了??粗霸劫薮摇碧婊市殖庳熑撼?,看著皇兄對此欣然接受,看著皇兄對她的縱寵。他想到了五面前,她也是這樣什么話都敢說,說的皇兄啞口無言、勃然大怒,卻也只是把住的地方從丞相府搬到了相國寺而已,他不懂她好在哪?皇兄這么寵著……
又是一杯酒滾入腸肚,他忽然覺得云望雅與城樓前那個粉裝少女的身影重合了……
想著,清王搖頭輕笑,怎么可能呢?自己怕是醉的不輕了。
云望雅沒變過,容色端看那雙眼睛就知道了,比桃花艷麗三分,一襲正紅的紗裙,張揚肆意,性子一如五年前,心思深沉,字字珠璣。當年,她一言定了他的“罪”,現(xiàn)在,她不過寥寥數(shù)語,卻讓文武百官認了“罪”。
可是,他的小雅不一樣,雖然她有脾氣,她會任性,她調(diào)皮搗蛋,但是她心思聰敏,會容人一分,讓人一分,那樣的她愛穿淺色衣裳,只是今晚的宴席,沒有她的身影。
清王的心思,當真映了那一番話,若是喜歡了,視若珍寶,若是厭了,草芥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