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屋子中,先前翠枝呼喊的什么她并沒有聽的多清楚,走出屋子的時候也只聽到了饒命這幾句話,她還以為是翠枝不知道什么地方?jīng)_撞了王天佑,正被他責罵呢。
“你是怎么調(diào)教丫鬟的,在大人跟前這么失禮,還胡言亂語的?!蓖跆煊咏裉毂緛硇闹芯蜔┰辏ш枬伤麄兊纳矸萏?,他不敢得罪,可自己的夫人他倒是不用有太多的顧及,張口就訓斥,也不管這人是不是他昨天剛?cè)⑦M門的新娘子。
“大人?!蓖跏香躲兜目聪蝈ш枬蓭兹耍辞鍨槭椎哪侨说拈L相后,臉上一紅,微微垂下了頭,可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像是不經(jīng)意間從他的身上瞟過。心中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手中的帕子也絞成了細條。
濮陽澤的眼神一暗,自小到大,他見過不少這樣的目光,而且最不耐煩的就是那些閨秀們欲迎還拒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們是一頭頭饑餓的野獸,而他則是一塊肥美的嫩肉,下一刻就能被人吞噬入腹了一般。
“小姐,小姐救命,有鬼,有鬼啊?!钡乖诘厣系拇渲β牭搅送跏系穆曇?,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般,沒幾個呼吸就爬到了王氏的腳邊,用力的扯著她的裙角不撒手。
王氏被翠枝這么一扯,也收回了心神,有些窘迫的往回收了收腳,想把自己的裙擺從翠枝的手中抽回來。只不過翠枝可能被嚇的有些過,力氣也比平常大了些,王氏扯了幾下都沒扯回來。
“還敢在大人跟前胡言亂語!來人,把這個不知所謂的丫鬟拉下去?!蓖跆煊拥哪樕趾诹艘粚?,連帶的對王氏這個新婦也怨上了,怨她不能好好管束自己的人,怨她讓自己在濮陽澤的跟前失了臉面。
王家的下人一聽是王天佑下了命令,走出來兩個身板結(jié)實的下人,一下就把翠枝給拉到了一旁,順帶的還把王氏的衣裙給往下帶了帶。要不是王氏的衣裙綁的結(jié)實,肯定會在眾人跟前沒了體面。
這下,就連王氏都對翠枝產(chǎn)生了不滿,就連她被兩個下人連拉帶扯的撕扯著,露出了里面的里衣她都沒有開口為她求情。
“有鬼?本官還沒見過這世上的鬼怪呢,倒是想看看這丫鬟口中的鬼怪張什么模樣。”濮陽澤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云凌璟臉上的沉思,他口中的話還沒來得及經(jīng)過腦子就直接說了出來。
等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么之后,濮陽澤心中一頓,薄唇也微微抿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還在沉思中的云凌璟。
兩個下人也知道說話的這人比劉大通的官位還要大,而且王天佑也沒提出相左的意見,當下就提著翠枝又走了回來。
王氏聽到濮陽澤開口,心下又是一跳,咬著唇角滿眼都是春色,恨不能現(xiàn)在就一頭扎進濮陽澤的懷中,更親密的感受一下他的身上的氣息。
“說來聽聽,那鬼長什么樣子?在哪里看到的?本官也想去見識一番?!?p> 翠枝聞言抬頭看向說話的濮陽澤,瞬間也是一陣恍惚。只不過這恍惚被一道陰狠的目光所打斷,側(cè)臉一看,正好看到王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回稟大人,奴婢,奴婢是在府中最深處的那處院子中看到的。”翠枝說話的聲音柔的都要滴出水來,雙頰也帶著淡淡的紅粉。
“方才奴婢看到一個瘦弱的小丫鬟在小姐暫時存放嫁妝的屋子外頭鬼鬼祟祟的,怕她手腳不趕緊,想要過去拿住她,可沒想到那小丫鬟機警的緊,還沒等奴婢走過去就發(fā)現(xiàn)了奴婢,一下子就溜了?!?p> “奴婢見她跑了,肯定要去追。奴婢一路跟著那個小丫鬟,追到了最深處的那個院子。奴婢沒見到那小丫鬟的蹤影,還以為她是跑到院子中去了,奴婢跑到跟前見那座院子的門是鎖著的,就扒著門縫往里看,誰知道?!?p> 說到這里,翠枝那軟膩的嗓音一下子提了起來,渾身也開始顫抖了起來,想必是又想到了當時看到的情景。
“哦?那咱們就去瞧瞧吧,看看是什么鬼魅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大咧咧的在外游蕩?!卞ш枬捎谜凵仍谧约旱恼菩妮p輕的拍打著,轉(zhuǎn)頭看向了王天佑,示意他帶路去翠枝所說的那座院子。
王天佑被濮陽澤看的頭皮一麻,自翠枝說到那個府中最深處的那座院子的時候,他身上的冷汗瞬間打濕了里衣,口中也發(fā)出了牙齒相互碰撞發(fā)出的細小響聲。
“還要等本官一請二作揖王公子才走嗎?”濮陽澤也發(fā)現(xiàn)了王天佑的慌張,對那個翠枝嘴中的院子更加好奇了起來。
“是,草民這就為大人帶路?!蓖跆煊幽樕隙伎炜蘖耍慑ш枬梢呀?jīng)發(fā)話了,他不得不帶著眾人往那邊去。
見眾人要走,王氏也想要跟著一同去,可她身邊的另一個丫鬟翠香拉住了她,沖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是這座院子嗎?”沒一會兒,一群人穿過了一條小徑后,就來到了一座院子前面,看那院門的灰敗程度,應該得有個幾年沒人打理了。
“是,就是這座院子。”被一同押來的翠枝使勁往后縮著自己的身子,想到剛才自己從門縫中看到的東西,她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她說什么都不會去追那個小丫鬟,反正嫁妝又沒丟,功勞沒撈著,最后還被嚇了這么一場。
“大人,這座院子是草民的父親放置一些雜物的院子,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開啟了,而且里面放的都是求道修仙的一些物件,怎會有什么鬼怪,想必是翠枝那丫鬟看錯了眼?!蓖跆煊舆€想再掙扎下。
濮陽澤沒說話,只是涼涼的看著王天佑,眼神中有的只有肯定。
王天佑沒了辦法,只能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中拿出來一把鑰匙,拖著腳步走到院子門前,不情不愿的打開了院門。
“吱呀!”院門發(fā)出了沉重的呻口今聲,聽的翠枝渾身一抖,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