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式的尖塔,哥特式的尖頂,中國式的琉璃瓦,這座混搭式的建筑,充滿了異域風情。
建筑的某個角落,一個封閉式的會客廳中,一男一女相對而座。
男子二十多歲的年紀,濃眉大眼,八字胡,穿著一身得體的高檔西服,戴著一頂黑色圓帽,布滿疤痕的手上,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雪茄。
女子的年齡,比男子稍微大一些。
她一身中性打扮,一件長褂,鴨舌帽壓得低低的,但掩飾不住她絕色的美麗,反而更加顯得神秘動人。
用美色來達到目的,一向是女間諜的常用手段,山口香子也是做的,輕嗔薄怒,撒嬌低責,一顰一笑,無不勾魂奪魄。
丁力第一眼見到山口香子時,就被她的美貌給驚艷到了,曾向自己的手下坦言,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
可惜,那個時候丁力只是初露鋒芒,并未被山口香子,放在眼里。
幾個月后,物是人非,丁力一下子成了整個滬市的風云人物。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山口香子開始接觸丁力,并有意無意的,向丁力傳達自己對于他的傾慕。
一個刻意勾|引,一個覬覦對方的美色,兩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剛開始,他們的關系非常好。
就連幫派內部的一些事,丁力都對山口芳子直言不諱。
然而,丁力能夠達到如今的地位,心智又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隨著兩人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丁力終于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子,外表固然美麗,卻是一條披著蛇皮的美女蛇,隨時都可能撲上來,擇人而噬。
故此,他開始疏遠這條美女蛇,兩人見面的時間,也從一天一次,延長到了幾個星期一次。
“丁先生,您真是喜新厭舊,前段期間還說,要跟人家相守一輩子,一轉眼就娶了別人,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那!”
山口香子這番話,從字面意思上理解,是在責怪丁力的負心,但從她嘴里說出來,卻一點責備的意思也無,反倒像是情人間的撒嬌。
“我也想娶橫川夫人這樣的大美人,可惜條件不允許啊。
至于喜新厭舊這件事,又從何說起。
橫川夫人你不愿意嫁給我,難道我就不能喜歡別的女人了?
再者,你也應該知道,我最近比較忙,事情很多,加上新婚燕爾。
如果冷落了夫人,傳出去終究不太好,會讓我手下的兄弟寒心的?!倍×ξ艘豢谘┣?,假意安慰。
“丁先生說的是,您剛剛接手這么一個大攤子,事務繁雜,抽不出身,這些我能夠理解。
我就是因為擔心丁先生抽不出時間,這才自己找上門來的。”山口香子淡淡一笑,從座位上起身,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轉了一圈,來到丁力跟前,彎腰坐到了對方腿上。
對于美色,丁力的抵抗力向來不高。
哪怕是已經確定,山口香子是一個蛇蝎美人,他還是不介意和對方來一段露水姻緣。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一把摟住對方的細腰,將口中的煙霧,吐在了女子的臉上。
“討厭!”被煙霧噴了一臉,山口香子倒也不生氣,只是用纖纖玉手,在丁力身上輕輕拍打了一下。
不料她的手剛伸出來,就被丁力一把抓?。骸罢f吧,這次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倒也沒什么大事,只不過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怕丁先生你有危險,所以特地來提醒一下?!?p> “哦,你這么關心我?”丁力可不相信,自己懷里的這條美女蛇,會那么好心。
“那可不?”山口香子似嗔似怨的白了丁力一眼。
“行了行了,我信你還不成嗎?快跟我說說,你到底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是誰要害我?”
丁力伸出手,在對方的身上拍了幾下,山口香子驚呼一聲,身體微微一僵,停止了扭動。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還不成嗎?”
很快就把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前幾天,我在百樂門喝酒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抱怨丁先生不仁義。
因為當時環(huán)境比較嘈雜,我聽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聽到,他們在抱怨,為什么有些事情,馮先生可以帶著他們,丁先生卻不能?!?p> “嗯?”丁力聽到這番話后,眼神立刻一變,一把將懷中的山口香子推了出去。
馮敬堯之前的攤子,幾乎全被他接收了,唯有一樣,被他嚴令禁止,那就是替島國人走私槍支彈藥。
“那些話,恐怕不是你聽到的,而是某些人,讓你代為傳達的吧?那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安插人手,都安插到我身邊來了!說!你究竟是誰的人?”丁力神色肅穆,用一種極其不善的眼神,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女子。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把那個生意延續(xù)下去,你真的想要斷了兄弟們的財路嗎?”山口香子并沒有回答丁力的問題,而是很鄭重的,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
“你到底是誰?”丁力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狀態(tài)下的山口香子。
這大半年來,在生死戰(zhàn)場上拼殺的本能,讓他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一邊問問題,試圖拖延時間,一邊朝著自己剛剛坐的地方移動。
在他坐著的那一面,有一個抽屜,抽屜里,有一把手槍。
“看樣子,丁先生是不愿意了!”山口香子露出了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哼,我丁力出生貧寒,為了往上爬,成為人上人,什么都愿意做。燒殺搶掠,說我壞事做盡,也不為過,但我堂堂華夏男人,絕不會出賣自己的祖國!”
丁力在說著話的時候,十分迅速的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直小巧的手槍,對準了山口香子的眉心。
“不賣國嗎?那真是可惜了~~”
腦袋被槍遙遙指著,山口香子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這讓丁力再次生出了不妙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被人砍了六刀,差一點就沒救過來。
“咔~”沒有任何猶豫,丁力直接扣動了手槍扳機,然而槍聲卻沒有如預料中的那般傳來。
槍是真的,但里面的子彈,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
“是祥叔,你投靠了他。不,你是島國人,怎么可能投靠他,應該是他投靠了你才對。看來你的身份,并不如表現(xiàn)出的那樣簡單!”
在生死存亡之際,丁力終于想通了一切。
能夠進這間房子的只有他自己,他的妻子馮程程,以及管家兼手下祥叔。
而知道自己有在抽屜里放置手槍習慣的,除了他自己外,只有祥叔一人。
“丁先生還是那么聰明,重新向您介紹一下,鄙人山口香子,特高課三組組長。”
在對丁力介紹自己身份的時候,山口香子已經撩開了裙擺,從小腿處,摸出了一支小巧的手槍。
“呯~”介紹完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山口香子立刻扣下了手中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