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松開了手,將慕容傾城轉(zhuǎn)身面向了自己,親手將慕容傾城兩鬢的碎發(fā)掛到耳后,滿是寵溺:“好,先把飯吃了,我就走。”
“來人?!痹捯袈湎?,在門外守著的侍女就走了進(jìn)來:“去命廚房準(zhǔn)備吃的?!?p> “是?!笔膛磁吹膽?yīng)道。
不一會,桌子上就擺滿了飯菜,莫寒坐在慕容傾城身旁,為慕容傾城碗里夾著飯菜。
慕容傾城吃了不過幾口,就沒了胃口,放下了筷子,看著滿桌的飯菜無感:“我吃不下?!?p> 莫寒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手握住了慕容傾城的手:“你若是瘦了,怎么去見你的父母?”
這話觸動著慕容傾城的心,被莫寒握著的手輕輕動了動手指,可慕容傾城依舊是無動于衷。
莫寒只好將慕容傾城的飯碗拿到了自己面前,夾著飯菜送到了慕容傾城的嘴邊,柔聲勸說著:“我喂你好不好?”
慕容傾城看著莫寒送到自己嘴邊的飯菜,遲疑了半刻,還是張開了嘴,吃下了那口飯。
嘴里嚼的明明是自己平時(shí)最愛吃的,可味道卻如同嚼蠟一般難吃至極。
當(dāng)嚼碎的飯菜劃過喉嚨的時(shí)候,都是那么的難以下咽。
不過一會,碗里的飯菜就被慕容傾城給吃光了。
莫寒放下筷子,看著空了飯碗,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告訴你一個(gè)好消息,慕容瓔在我府上。”
慕容傾城聽了莫寒口中所謂的好消息,冷冷一笑緩緩開了口:“好消息,當(dāng)真是個(gè)好消息啊,待我父母去了,你就能用慕容瓔的安危來威脅我了。”
莫寒看著慕容傾城冷的讓人寒顫的雙眸,心里微微泛著痛,伸手想要去觸摸慕容傾城的臉時(shí),慕容傾城卻別過臉躲過了莫寒的手。
莫寒看著落空的手,蹙起了眉頭,輕嘆了一聲,將手收了回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若是有事就喊我,我在隔壁書房里?!?p> 說完,莫寒起身便出了房,慕容傾城的心里泛著酸楚,可卻沒有眼淚,堅(jiān)強(qiáng)的模樣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出了房門的莫寒,站在陽光下看著四周光禿禿的桃樹,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他不想這么傷害慕容傾城,可卻別無選擇。
吃過飯之后,人總是會犯困的,慕容傾城倒在床上,不一會便睡著了,面對干坐著,她更喜歡睡覺,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便不會難過了,過去被慕容楠禁足,慕容傾城就是這般度過的,如今也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司徒將軍,你說說,我女兒有什么不好的,他西平王為什么非要保個(gè)罪臣之女,娶那慕容傾城為妻,也不愿娶我女兒,他為什么非要跟我過不去呢?”
醉生閣內(nèi),司徒旭燃坐在床上左擁右抱著美女沉醉在溫柔鄉(xiāng)中,根本就不上心劉清德的話,聽他說這些,很是煩躁:“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何況是如天女一般的女子,西平王那樣足智多謀還武功蓋世的英雄,對天女動心也很正常吧,劉太傅你又何必那么生氣呢?”
劉清德氣的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司徒旭燃見劉清德安分了許多,腦子內(nèi)靈光一閃開了口:“不如這樣劉太傅,令愛嫁與小兒司徒浩傾如何?我知道你疼女兒,女兒想要什么就給什么,可西平王是已經(jīng)心有所屬的人,劉太傅您若是將令愛強(qiáng)塞過去,也是讓令愛受委屈,倒不如讓令愛與小兒相處看看,這萬一要是成了呢?”
劉清德聽了司徒旭燃的話沉默了,他對莫寒保慕容傾城一事生氣,確實(shí)是氣莫寒拒絕了自己的女兒,更是因?yàn)樽约号畠合矚g,想要為女兒奪個(gè)嫁給心上人的位置。
現(xiàn)在想想,既然拆散莫寒與慕容傾城不成功,也只能勸說女兒另選他人了。
又想到司徒浩傾也是一表人才,武功高強(qiáng),自己初見司徒浩傾時(shí)也是非常滿意的,便轉(zhuǎn)臉頓時(shí)喜笑顏開:“經(jīng)你一點(diǎn),我也覺得不錯(cuò),那就等司徒浩傾回來,事情辦成,我們在撮合二人感情?!?p> 司徒旭燃終于不用再被劉清德吵嚷,身心也頓時(shí)舒暢了許多,笑著說道:“但愿能與太傅結(jié)為親家?!?p> ……
“傾城,醒醒,傾城?!?p> 慕容傾城不知睡了多久,在醒來的時(shí)候,是被莫寒喚醒的。
慕容傾城張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最討厭的人,臉上瞬時(shí)寫滿了不開心。
莫寒見慕容傾城醒了,便起身將慕容傾城的腿拉到床邊,為慕容傾城穿好鞋子后,再度開了口:“我?guī)闳タ茨愕?,開心嗎?”
慕容傾城聽到這話,瞳孔放大了一周,可后半句,卻讓她覺得很是諷刺。
開心,怎么開心?看被人陷害入獄的爹和娘,讓我怎么能夠開心的起來?
慕容傾城緩緩闔上了眼,將欲要涌上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莫寒看出了慕容傾城的傷心,也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片刻之后,慕容傾城再度張開了眼睛,站了起來,對著莫寒說道:“走吧?!?p> 莫寒臉上的笑容蕩漾開來,拉起了慕容傾城的小手,一同出了院子。
雖然慕容傾城臉上沒有笑容,可兩對璧人落入旁人眼中,依舊是那般的登對。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一路,冬月里的寒風(fēng)透過車窗涌了進(jìn)來,吹的慕容傾城將手中的暖爐握的更緊。
莫寒怕凍壞了慕容傾城的身子,毫不猶豫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白色斗篷披在了慕容傾城的身上。
慕容傾城剛剛感受到斗篷披在身上的溫?zé)岣?,還沒來得及看向莫寒,莫寒就將慕容傾城緊緊的抱在了懷里,滿是自責(zé)的嗓音從慕容傾城頭頂砸下:“下次出來,我應(yīng)該讓你多穿些的,還冷嗎?”
莫寒對慕容傾城越是關(guān)心,就越是刺痛著慕容傾城的心,可這個(gè)男人待自己在好,也是將自己父母送去斷頭臺的人。
對她在好,他們之間也有著不可跨越的仇恨,有什么用呢?
慕容傾城氣憤的緊緊握著手中的暖爐,力道之大使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不一會,馬車就停在了刑部大牢的門口,人還未出馬車,就聽到了刑部侍郎的聲音:“王爺,你來怎么也不說一聲,下官可以親自去接你啊?!?p> 在莫寒的攙扶下,慕容傾城與莫寒一同下了馬車,一見到莫寒身上沒有斗篷防寒,那刑部侍郎也是急忙脫下斗篷欲要為莫寒披上時(shí),莫寒卻拒絕了他的好意:“本王用不慣別人的東西?!?p> 本來可以好言拒絕的,可話從莫寒的口中說出來,卻從來都是那么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刑部侍郎尷尬的將斗篷又披回了自己身上,跟在莫寒身后一同進(jìn)了大牢。
剛打開大牢的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迎面而來,隱約中,還能聽到鞭子抽打犯人的聲音,慕容傾城雖然從小嬌生慣養(yǎng)著,可在此刻卻不同其他小姐一般。
面對著這股血腥味并未蹙起半分眉頭。
這點(diǎn)讓刑部侍郎心中也暗暗佩服。
三人進(jìn)入大牢之后,身后的門就被外面的侍衛(wèi)給關(guān)上了。
沒了外面明亮的光線,大牢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腳下的路,勉強(qiáng)被墻上微弱的火苗照的若隱若現(xiàn)。
進(jìn)入大牢之后,一路上刑部侍郎一口一句小心從未離嘴,到達(dá)關(guān)押犯人的牢房之時(shí),慕容傾城略過了那一雙雙伸出牢房喊冤的手時(shí)。
眼睛多停留了些,心底想著:他們也是跟爹一樣的苦命人吧,被人冤枉,妻離子散……
牢房深處最為清凈,關(guān)押慕容楠和林清婼的牢房,是最干凈的,旁壁的牢房都沒有犯人。
慕容傾城一見到慕容楠和林清婼的時(shí)候,立即掙脫了莫寒環(huán)著自己肩膀的手,隔著牢門鼻子一酸哭了起來:“爹,娘?!?p> 慕容楠和林清婼聞聲抬起了頭,看到慕容傾城的時(shí)候,二人走過來雙雙落下了淚水,拉著慕容傾城皓白的玉手不停地打量著慕容傾城,心中萬般苦楚無法道說。
才不過一日,慕容楠和林清婼就已經(jīng)是這般狼狽了,亂糟糟的發(fā)間夾著幾根稻草,身上的囚服已經(jīng)滿是灰塵,好的是,沒有傷痕。
“爹娘,牢里的飯可對胃口,夜里冷不冷?。俊?p> 說著,慕容傾城就脫下了自己的斗篷,同手上的暖爐一同從欄桿之間送了進(jìn)去:“這個(gè)給你,晚上披著,別凍著了。”
經(jīng)這一番話,三人已是泣不成聲,慕容楠抹了把眼淚,安慰著慕容傾城:“放心,爹跟你娘在這里很好,不用擔(dān)心,你要好好的,好好?!?p> 說著,慕容楠看著莫寒停頓了一下,在將目光轉(zhuǎn)回慕容傾城的時(shí)候,心猶如刀扎著,說出了最傷他心,同時(shí)也傷慕容傾城心的話:“好好聽西平王的話?!?p> 說完,慕容楠就捂著額頭痛哭了起來,慕容傾城哽咽著:“爹,你要我跟殺害你們的仇人在一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p> 這話更像是催淚劑一般,使慕容楠哭的更是拋棄了一切形象,哭的像個(gè)孩子一般:“你是不是傻,你除了西平王,還能有更好的歸宿嗎?”
慕容傾城緊緊的握著二老的雙手不做答復(fù),心底暗暗涌現(xiàn)出了殺意。
回來的路上,莫寒將手中的暖爐也給了慕容傾城,沒了保暖物件的莫寒,一路上倒是倔強(qiáng),頂著馬車窗外的陣陣寒意沒哼半句。
另一邊,剛剛踏過門檻的劉清德,就被刻意守著的劉若曦給攔住了去路,只見劉若曦開心的挽著劉清德的胳膊問道:“爹,如何了?皇上有沒有下旨處決慕容傾城?。俊?p> 劉清德看著劉若曦這副期盼的模樣,無奈的長出了口氣,遲疑了半晌,才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劉若曦的手說道:“女兒啊,為何非得是西平王不可呢?為父覺得,司徒浩傾也不錯(cuò)啊,再者那文太醫(yī)也不錯(cuò)?!?p> 沒聽到自己想聽的消息,劉若曦就已經(jīng)很不爽了,在聽到劉清德說這些,劉若曦徹底黑了臉,不開心的甩開了劉清德的胳膊生起了氣:“什么司徒、文太醫(yī)的,爹你要喜歡他們,你就在生個(gè)小女兒讓你的小女兒嫁,我是不會嫁的,總之除了西平王,我眼里容不下任何人?!?p> 說完,劉若曦就用了跺了一腳,冷哼著別過了臉,不愿在看劉清德一眼。
劉清德很是無奈,對劉若曦看了又看,想去安慰說些好話,可最后還是忍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為父也不多說什么了,西平王那邊為父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女兒你好自為之吧。”
天知道,劉清德對劉若曦說這么狠的話用了多大的決心,牙都恨不得碾碎咽進(jìn)了肚子里。
說罷,劉清德轉(zhuǎn)身就走,完全不理會劉若曦如何傷心生氣。
此刻宮中,一只白鴿飛落在御書房外,守在御書房門口的李公公見了,連忙抓住了鴿子拆下了鴿子腳上的信,背著人偷偷看了一眼信中的內(nèi)容后,才裝作無事一般,將信重新卷起笑著拿進(jìn)了御書房內(nèi),遞給了慕容楚。
“皇上,不知哪來的鴿子,落在了御書房外?!?p> 慕容楚抬眼看著李公公遞上來的書信,放下了手中的筆接過了那封信,當(dāng)慢慢的將信展開看完了上面的字后,慕容楚瞬間滿臉愁容。
李公公見了,便多嘴問道:“皇上,您這是怎么了?”
慕容楚將手中的紙揉作一團(tuán),扔在了一旁,眉宇間皺的越發(fā)的深刻了:“程宇說,修羅國雖然攻不下城,可我方也敵不過對方,現(xiàn)在是兩方僵持不下的戰(zhàn)局?!?p> 說完,慕容楚看著一旁被揉的發(fā)皺的紙團(tuán)發(fā)出了一聲長嘆:“哎,看來這場仗又要打很久了?!?p> 說罷,李公公連忙關(guān)心道:“皇上莫要過于憂心,當(dāng)心龍?bào)w啊?!?p> “嗯?!蹦饺莩c(diǎn)頭收回了思緒,看向了李公公讓其退出了御書房:“你出去吧,朕想一個(gè)人靜靜?!?p> 李公公領(lǐng)命后,便退出了御書房外,在御書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慕容楚又立即拿起了那張紙走到了窗戶前,對著太陽光照了半天后,紙上的字便淡化,重新顯現(xiàn)出了密密麻麻的無數(shù)小字,記錄的不是對方要說的話,而是官員的名字。
看過上面的名字后,慕容楚氣的握緊了拳頭,立在窗前半晌以后,慕容楚才又回到了案前,拿起筆很快寫下詔書,蓋上玉璽印后,這才看著一處轉(zhuǎn)動著扳指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