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頓時靜的出奇,冥王只不過是希望驚語多說幾句話,可驚語遲遲沒有開口,冥王只好作罷,拿起了先前抄錄好的河燈語,用法力送到了驚語面前。
驚語看著停留在自己面前的小本問道:“這是什么?”
冥王:“凡間的一個姑娘寫給你的,我怕河燈保留不住,就一一抄錄下來了?!?p> “河燈?”驚語整個人詫異了,眼里閃著淚花接過了那個小本。
“嗯,那姑娘每日都會寫河燈給你?!?p> 說罷,冥王嗓子里哽咽了,看著驚語又繼續(xù)道:“獵魂,你懂陰司娶妻的規(guī)矩,陰司娶神娶仙,也可娶妖魔,再者與冥界中人結(jié)親,唯獨,不可娶凡人?!?p> 聽了這話,驚語眼底的光瞬間暗淡,手上攥著本子不住的顫抖著,看著冥王臉上亦是一副苦笑:“這樣的規(guī)矩……”
冥王手微微攥緊,嗓子里如同堵了一塊石頭,可還是堅定的說道:“你也知道,入冥界需生渡忘川河,渡的過,方可入冥界為陰司,渡不過,只能是灰飛煙滅,當(dāng)然了,在者她能忘得了幽冥鬼火焚燒的那份痛,入魔界也不是不無可能?!?p> “比起生渡忘川河,貌似入魔更難吧,兄長同我說這個,倒不如不說?!斌@語聽了這話心里不舒服,可冥王也未必好的到哪去,他明白,自己把這些告訴驚語,也只會讓他二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差。
“獵魂,你聽兄長說,萬事皆可一試?!壁ね跗鹕碛忉專@語卻笑著連連后退,眼眶紅彤彤的十分心酸:“兄長不同意便直言,你明明可以渡獵魂喜歡的人入冥界,可你卻不渡,那就不必說了?!?p> 說罷,驚語轉(zhuǎn)身就走,冥王看著驚語離去的背影,沒有攔著,可卻滿是無可奈何。
忘川河畔,驚語站在三生石旁抬手一揮,慕容瓔的前世今生就盡數(shù)顯現(xiàn)在了三生石上。
看著上面所描述,驚語整個人驚呆了,直到孟婆走過來時,他才開口問道:“怎么會這樣?瓔兒原本的命運里,根本沒有我的存在啊,怎么會?”
孟婆看著三生石淡淡的開口說道:“獵魂殿下有所不知,三生石上所記載的,不過是上天安排的路,可上天在安排這條路的時候,給出了很多選擇,那凡間女子,因為愛上了你,所以命運才會發(fā)生改變?!?p> 聽完孟婆說的話,驚語心里如同堵了顆石頭一般難受,顫抖著手伸到了三生石上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字,眼角間也滑落了一顆淚珠:“還好,她以后得日子,依舊美好?!?p> 孟婆卻看著三生石搖了搖頭:“我可不這么認為,路從來不是天定的,要看那姑娘怎么選了……”
驚語卻是苦笑:“不論作何選擇,起碼沒我她過得更好,不是嗎?我以足矣!”
孟婆臉上卻掛上了若有所思的笑臉,轉(zhuǎn)身走下了奈何橋。
太辰宮內(nèi),冥王十分傷心,他的記憶中,驚語兒時那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叫著的模樣,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至于是什么時候驚語變得與自己這般生疏了,冥王還是心知肚明的,只因為有次驚語失手錯殺了一個無辜的小鬼,冥王手持煉魂鞭打了驚語后,他便與冥王生疏了。
而這份生疏,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整整一百年,不論冥王與驚語如何親近,驚語都不愿意與冥王多說半句。
……
時光轉(zhuǎn)瞬即逝,人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光陰,錦院中,慕容傾城躺在床上眺望窗外百花齊放的景象,只覺得越來越累。
慕容瓔守在慕容傾城身邊,輕輕的為慕容傾城擦拭著手,眼中盡是傷感。
放下慕容傾城手時,慕容傾城無力的聲音才從慕容瓔頭頂傳來:“瓔兒,你看啊,外面的花,開的可真好看。”
慕容瓔聞聲抬頭看著慕容傾城,根本沒有半點心思去看窗外的花。
只見慕容傾城蒼白無色的臉,慕容瓔心里難過瞬間濕了眼眶,手緊緊握著慕容傾城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帶著哭腔祈求道:“姐姐,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我就你一個親人了,若你去了,我怎么辦?”
說罷,一顆淚水滑落了慕容瓔的臉頰。
慕容傾城已經(jīng)無力,看著慕容瓔這副模樣,心里不痛不癢,輕輕的搖了搖頭后,沖著慕容瓔笑了:“瓔兒,我怕是活不了了?!?p> 慕容傾城話一出口,慕容瓔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落下:“姐姐,我不許你這么說,你會沒事的。”
慕容傾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字一句將慕容瓔刺的遍體鱗傷:“我這次不能答應(yīng)你了,瓔兒,等我走了,你幫我好好照顧爹娘?!?p> 慕容瓔不停的搖頭不愿接受,無力的握著慕容傾城的手,不斷地哀求著她:“姐姐,我求求你,驚語走了,我已經(jīng)不想活了,而你才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你走了,我怎么辦???”
慕容傾城無力的抬起手,輕輕為慕容瓔拭去淚水,還沒開口安慰,林清婼就帶著疲憊相走了進來。
慕容瓔見林清婼來了,連忙擦了擦眼淚,起身扶著林清婼坐在了床上后,才開口問道:“娘,你怎么來了?”
林清婼抬手握住了慕容瓔的手,因為近月來擔(dān)心慕容傾城的病情,滿頭青絲間竟然多了許多白發(fā),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我來替你照顧傾城,瓔兒,你去歇息吧?!?p> 慕容瓔卻咽嗚著搖頭拒絕:“娘,我沒事,倒是你沒日沒夜的,要注意身體啊,這不過才歇了半天,熬壞了可怎么辦?”
林清婼想起慕容傾城的病情,嗓子里瞬間苦澀,傷心的閉上了眼睛:“我沒事,你去歇息吧?!?p> 慕容瓔拗不過林清婼,即使不舍,也只能乖乖離場。
……
被翰鈺派遣到人間的聽塵,已經(jīng)在人間尋找數(shù)月,此刻正坐在天都城外的路邊客棧里喝著茶水,苦悶的嚼著無味的饅頭看著被太陽烤的炙熱的路上發(fā)起了牢騷:“這人間這么大,可真是難尋啊,到底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了,這輩子貪上這份苦差事?!?p> 所有心煩在咽下饅頭之時全部吞入腹中。
這時,一旁桌子的身穿紫衣的公子嘮起了風(fēng)流之事,落入了聽塵耳中:“昨夜溢香閣的香香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與那人同桌的人藍衣公子見他那副花癡樣,拿起筷子就戳了過來:“瞧你那樣,要我說,什么香香姑娘,云汐花魁的,都比不上慕容王府的郡主,那才叫國色天香!”
聽了這話,紫衣公子覺得自己朋友說的玄乎,湊近說道:“你見過?”
只見藍衣公子更是牛氣:“那是當(dāng)然,只不過,見的是郡主女扮男裝的樣子?!?p> 本來還有幾分興趣,一聽到藍衣公子說的只是見過女扮男裝的模樣,就瞬間失望:“你怕不是在逗我,這女人看了會覺得帥氣的主,換做女裝,能不能入男人的眼還不一定呢!”
藍衣公子呵呵一笑,不愿與他爭論:“我懶得跟你說?!?p> 紫衣公子卻不依不饒:“我看啊,肯定沒有你說的……漂亮!”
話還沒說完,聽塵就拿著畫軸展開伸到了二人視線之中,紫衣公子看到畫中女子,驚的將漂亮二字提高了幾度,藍衣公子看到畫中女子,還未說出那人是誰,聽塵就開口問道:“你們說的慕容郡主,可是這位?”
紫衣公子看著畫像吞咽一口口水,藍衣公子也指著畫像說道:“對,就是她!”
說完,便看向聽塵,詢問畫像出處:“這位書童,畫像可否能賣給我?”
聽塵收起畫像,白了藍衣公子一眼:“不賣!”
藍衣公子欲要在說時,聽塵又補了一句:“多少都不賣!”
說完,拿著畫像便轉(zhuǎn)身出了客棧,向天都城的方向走去。
來到天都城后,聽塵便直奔慕容王府而去,施了隱身術(shù)便進了王府。
剛?cè)胪醺?,就迷失了方向,因為不知道慕容傾城居住在哪個院落,而站在長廊里犯起愁。
看著偌大的院子,聽塵長嘆了一聲,終于在夜幕降臨之時,找到了慕容傾城所居的錦院。
當(dāng)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慕容傾城時,聽塵瞬間感到惋惜:“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成這樣了。”
話鋒一轉(zhuǎn),又是一副高興的模樣:“不過這樣也好,太子殿下就不用在等些時日了,看這樣子,不出片刻,就會氣絕吧?”
說完,一個轉(zhuǎn)身就消失在了房中,向天界飛去了。
……
次日傍晚,慕容傾城看著守在床邊的林清婼和慕容瓔,找了借口支開了林清婼:“娘,我想喝你熬的雞湯了,你去小廚房做給我喝好不好?”
正在為慕容傾城梳頭的林清婼聽到慕容傾城想吃東西,瞬間高興了起來,連忙答應(yīng):“好,娘這就去給你做?!?p> 而坐在一旁的慕容瓔,也十分高興,在林清婼走后,興奮的一把握住了慕容傾城的手,落下了眼淚:“姐姐,你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慕容傾城笑著點了點頭后,便開口將慕容瓔也支走了:“瓔兒,你小廚房去給娘打下手吧,我太餓了。”
“好?!蹦饺莪嬄牶罅⒓床粮闪藴I水,站起來就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