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瓔聞聲抬起頭看向了只有一步之遙的岸,聲音無力:“我,可以的!”
說完,一只手就探向了岸邊,手撐著用力抽出了腳,在魂魄快要燃燒干凈的那一剎那間,慕容瓔上了岸。
冥王看著倒在岸邊的慕容瓔,身子重塑,放開了驚語。
冥王一松手時,驚語便倒在了地上,爬向了慕容瓔,將躺在地上痛到?jīng)]有力氣的慕容瓔緊緊抱在了懷里,恨不得嵌入自己體內(nèi),不停地在慕容瓔耳邊輕聲呼喚著慕容瓔的名字。
慕容瓔回抱著驚語落下了眼淚,笑著說道:“驚語,今天我不給你放河燈了,我來找你了,混沌的路上,我陪你走,好不好?”
驚語瞬間哭成了孩子模樣,點(diǎn)頭回應(yīng)了慕容瓔的話:“好?!?p> 驚語抬頭在看向冥王時,冥王才開口說道:“婚期就訂在下月初八吧?!?p> “多謝冥王?!?p> 冥王看著驚語,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轉(zhuǎn)身離去時,驚語的聲音又從背后傳來:“哥,謝謝你?!?p> 剎那間,冥王心底涌上一絲暖流,他從未想過,奢望過驚語還會向從前一樣喚自己一聲哥哥,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那么久了,終究還是等到了。
“你,這算是氣消了?”冥王的聲線因?yàn)榧佣澏吨@語看著冥王的背影笑了:“你是我兄長,打我是應(yīng)該的,我怎會記恨呢?”
冥王回過頭看著驚語,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淺笑:“這叫不記恨?明明記得那么清!”
……
五百年后
……
“我想修仙,求掌門各位長老,收我入門吧!”
“哈哈哈哈哈!”
一座被仙氣籠罩的青山上,有一修仙派,名為萬道仙門。
仙門大殿之中,一位身著洗的發(fā)白衣服的少年跪在殿下,而四周的人,都指著他哈哈大笑著,少年卻依舊沒有半點(diǎn)慌神,看著坐在高位之上的掌門滿面堅(jiān)定。
笑聲之中,掌門也很無奈,看著周圍人哈哈大笑的模樣,清了清嗓子止住了笑聲:“安靜,有那么好笑嗎?”
掌門一開口,跪在殿下的少年更是充滿信心,挺起了胸膛,滿臉期待的模樣看著掌門。
掌門平定了笑聲之后,在看向少年時,面露難色:“不是我不想收你,只是,你沒有修仙的潛質(zhì),我收你,不過也是浪費(fèi)時間,你倒不如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去考取狀元,加官進(jìn)爵,再者經(jīng)商都可以,何必要走這修仙路呢?”
跪在殿下的少年見掌門拒絕了自己,心里暗暗難過,垂下了眼眸,跪在原地因?yàn)閭亩⑽㈩澏吨?p> 本要打算起身時,坐在高位之上的一位長老開了口,不過話語之中皆是嘲諷:“區(qū)區(qū)一個下品靈根品階的人,還想修仙,莫不是在逗我?!?p> 說完,那位長老握拳放在嘴邊笑了起來,聽聞這話的掌門,頓時臉色黑做一團(tuán),而跪在殿下的少年,更是氣的捏緊了拳頭。
掌門剛要指著那位沒禮貌的長老批評,少年卻搶先開了口:“對,我是品階低劣的下品靈根,我是不如你們,可是,你們憑什么看不起我!”
說著,少年站了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指著那名長老繼續(xù)說道:“萬道仙門不收我,我便自己修,總有一天,我相信我下品靈根品階的人,也可以如陸楊一般,打敗你!”
此話說完,在場又是一場哄笑,那位嘲笑少年的長老,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眼角笑出了淚花:“就你,小伙子,我看你還是太年輕了,陸楊那般的下品靈根奇才,可在無第二,萬年來不知有多少人喊著要成為陸楊,可結(jié)果呢?不是我吹,如果你能修到筑基初期,我定跪下叫你一聲爹!”
少年氣的握拳瑟瑟發(fā)抖,人群之中,一位少年高聲喊著說道:“這小子還真是無知,修仙界誰不知道樺影長老是修仙界的奇才,他一下品靈根,比得過人地靈根?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
話一說完,在場的人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少年看著周圍嘲笑自己的人,心中怒意滿滿,氣憤之中揚(yáng)長而去。
坐在高位之上的掌門,看著殿內(nèi)的弟子與各位掌門,無奈的長嘆了一聲。
下了青山,少年氣憤的一拳一拳砸在了樹上,力道之大,砸的手上都出了血。
陽光之下,看著手上淌出的血,少年心中滿是怨恨,笑天不公:“憑什么,憑什么下品靈根就不能修仙,老天爺啊,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說罷,少年回過了身,抬頭看著刻有萬道仙門四字的牌匾,暗下決心:“世人皆說下品靈根不能修仙,我偏要做第二個陸楊!”
此時青山之下平都城中的一處府上,淺微站在花叢之中手指輕點(diǎn)花瓣,正傷懷之際,翰鈺與聽塵一同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
感知到翰鈺前來,淺微立即回過了身,欲要向翰鈺行禮時,翰鈺卻上前將淺微扶起,免了淺微行禮的動作:“五百年了,本宮都說過多少回了,不必與本宮這般見外,你為什么就是不聽呢?”
淺微卻執(zhí)意行了君臣之禮,行禮過后,才起身看著翰鈺答道:“殿下是天族太子,我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東海公主,君臣之別,應(yīng)當(dāng)分清?!?p> 翰鈺面對淺微的生疏,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任由著她,轉(zhuǎn)身看向滿園的鮮花時,翰鈺才再次開口說道:“可找到他了?”
淺微搖了搖頭:“沒有?!?p> 翰鈺長嘆了口氣,遲疑了許久之后,才回身沖著淺微伸出了手:“淺微,跟本宮回天界吧,你都找了他五百年了都沒有找到,怕是長什么樣子都忘了吧,何不看看眼前人呢?況且,你我的約定只剩下五百年了,五百年,讓一個人修成仙道,談何容易?”
淺微卻是苦笑,五百年來,淺微尋便了人天妖三界的各個角落,卻都未能找到,日子久了,莫寒的樣子,確實(shí)是忘得差不多了,但若是他站在自己眼前,淺微還是能一眼將他認(rèn)出的。
“淺微……”翰鈺見淺微不說話,很是心疼,伸手還未碰到淺微的胳膊,淺微就躲開了。
“殿下,我會找到他的?!?p> 翰鈺捏著落空的手,心中更是失落。
淺微還未與翰鈺說上幾句,就向翰鈺請離了:“殿下,我走了?!?p> 剛轉(zhuǎn)身是,翰鈺伸手一把拉住了淺微,微微蹙起了眉頭滿是不舍:“你好不容易回一次府,就又要走,這次走又是多久?”
淺微雖說在凡間有這個府作為居所,可是很少回來,距離上次回府,已經(jīng)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來,翰鈺每年都會來,甚至為了第一時間知道淺微回來了府中,更是在府中設(shè)下了法,只要淺微一回來,他便會第一時間知曉。
淺微看著府中的一草一木,她很感謝翰鈺每年都來打理,比起閑下心來,她更愿意游歷天下,尋找莫寒轉(zhuǎn)世。
“殿下,你也說了,我時間不多了,五百年的時間,讓一個人修成仙道很難,所以,我不能多留?!?p> 翰鈺的手微微松了些,猶豫了許久,還是松開了淺微的手,笑著選擇放淺微走。
淺微離去后,聽塵不明白翰鈺為何這么做,便走過來問出了聲:“殿下,聽塵不知,您與太子妃見不到幾次,為何還要放太子妃走?。咳f一她又消失十年,甚至更久,有五百年之久呢?”
翰鈺卻看著淺微剛剛離去的方向笑了:“本宮都等了她不知道多少個十年了,這些個歲月加起來,也有五百年了,又何嘗會在乎余下的五百年呢?”
聽塵覺得很有道理,連連點(diǎn)頭:“不過,聽塵看殿下待太子妃可真是有耐心?!?p> 這話說的翰鈺就不愛聽了,臉色難看了幾分,看向聽塵很是啊悅:“,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本宮待誰沒耐心了?”
聽塵雖然害怕,畏縮著后退了幾步,可還是說出了余下想說的話:“你過去追求無果的仙子,可都是早早放手的?!?p> “你……”
“殿下,聽塵看那邊樹下的落葉堆滿了,我去清理了?!?p> 翰鈺正要發(fā)火,聽塵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匆匆溜走了,翰鈺只能把氣撒在花上,回身一打,打的花苞紛紛揚(yáng)揚(yáng)灑落了一地:“把本宮說的那么不堪,搞得本宮好像四處投種似得!”
可事實(shí)是,翰鈺卻是在聽塵眼中就是那么不堪,被拒絕的不說,光是后宮美人就有十多個,整日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平都城中,被萬道仙門拒絕的少年無精打采的走在路上,游神之際,由于沒看前方,不小心撞了正在挑擔(dān)賣梨的老頭,明明沒有撞多大力,老頭卻倒在了地上。
頓時哀聲連連,也拉回了少年的思緒:“你這個不長眼的臭小子,撞的我好疼??!”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老人家?!鄙倌赀B忙上前欲要扶起倒在地上的老者,可卻被老者一把推開了。
只見那老人罵罵咧咧的,躺在地上耍起了賴:“你撞倒了我,應(yīng)該賠我錢?!?p> 吵嚷聲中,路人紛紛圍觀了過來,看著周圍圍觀的路人,少年更加慌亂,犯起了愁,自己吃穿都是問題,哪有錢賠給這老頭:“可我,可我沒錢??!”
老頭不依不饒,伸手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腿就不松手:“你的意思是,你要不認(rèn)賬了!”
“我沒有,我是真的沒有錢,不信你搜,若是能找到,我肯定給你!”
老頭也看出了少年說的是實(shí)話,身上衣服都沒自己的好,看來是眼瞎訛錯了人,可是看著掉落滿地的梨,又想著今天自己未開張,下定決心要賴上眼前的少年了:“我不管,你必須賠我錢,沒錢就打欠條留下住址!”
少年心里明白,老頭既然能讓他打欠條,那肯定就是如同高利貸的模式,收利息!
就算不是什么高利貸模式,老頭既然已經(jīng)訛上自己,那訛的數(shù)目肯定也是不小的。
少年立即拒絕:“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訛我!”
老頭見自己的那點(diǎn)小算盤被少年看穿,瞬間坐在地上大哭,向路人博取同情:“大家看看,這個公子撞倒了老朽,我看他可憐沒錢,我好心讓他打個欠條慢慢還,他不但不愿意,還冤枉我訛人!”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紛紛指責(zé)少年過分,少年連口否認(rèn),為自己辯解:“我明明沒有用多大力氣撞他,他就躺下了,分明就是訛人!”
人群之中,有一男子看不慣了站了出來:“你既然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你撞了他,為何又說人家訛?zāi)隳?!再說了,老人本就經(jīng)不起你輕輕一撞??!”
老頭見有人為自己辯解,底氣更勝幾分:“就是啊,我個老人家,哪里經(jīng)得起你撞??!”
少年一時間百口莫辯,正在這是,淺微見此處人群聚集,便走了過來,粗略了解了事情后,見少年確實(shí)不像個有錢人,便走過來拿出了銀子送到了老頭面前。
淺微的突然出現(xiàn),圍觀的人包括當(dāng)事人都紛紛驚訝了,老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生的這般漂亮的姑娘,如在場的男子一般,也看呆了。
淺微見老頭沒有行動,便開口說道:“若是不要,我就當(dāng)你不用他賠了。”
老頭一聽對方要賠自己錢,立即反應(yīng)過來高興的接過了銀子:“要,我要,多謝姑娘了!”
說完,就又捂著自己的腰,裝模作樣的沖著淺微伸出了手:“我年紀(jì)大了,被那小子撞的腰疼,姑娘能否扶我一把?”
淺微卻不屑于看他一眼,直起身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少年才回過了神,趕緊追了上去:“姑娘,姑娘,你替我還了錢,解了圍,我該如何回報你?。俊?p> 淺微依舊自走自的路,根本不看少年一眼:“不用還?!?p> 少年心里過意不去,畢竟與淺微不認(rèn)識,淺微平白無故就幫了自己:“可是,我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淺微依舊是平淡的回了一句“不用還?!?p> 少年也不便糾纏,停下了腳看著淺微漸漸遠(yuǎn)去。
而路邊留意到淺微的男子,都被淺微的樣貌所吸引駐足癡癡望著。
魔界邊界,淺微站在結(jié)界之外看著結(jié)界內(nèi)的人們來來回回走動著,卻遲遲沒有進(jìn)去。
她五百年來尋便了四界,除了不歷劫的冥界,就是這魔界沒有去尋了。
并非她不想去尋,只是,魔界魔尊在魔界的邊緣設(shè)下了結(jié)界,將五界的人都攔在了外面,無人可以踏入魔界半步,就算是天君親臨,也要提前通知魔尊撤去結(jié)界。
淺微緩緩抬起了手,她也忘了,這是第幾次來觸碰這個結(jié)界。
此次如同往日一般,手才剛剛觸碰到結(jié)界表面,淺微的手就被灼傷。
感受到疼痛的同時,淺微也縮回了手,看著結(jié)界那方苦笑著,沒有辦法,也只能坐在結(jié)界之外看著里面來來往往的人,希望的是,能從中可以找到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