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24歲,室內(nèi)設計師……黎天祥,52歲,郵江晚報記者……”
昏暗的房間內(nèi),一名神秘的男子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哼著歌,他面目清秀,用修長的手指將手中的魔方來回拋出去又接住。他面前桌子上方的墻面上,貼滿了祁安和黎叔的信息和偷拍的照片。祁安的危險,還是來到了……
“黎叔,算命的不是說我今年本命年,會有血光之災嗎?”祁安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前,將油條撕成小塊,泡在了熱乎乎的豆?jié){里。
“別信那些算命的,他連你被詛咒了都算不出來。而且你放心,傻人有傻福。”黎叔看著眼前若無其事吃著豆?jié){油條的祁安,又想到昨晚的事,暗暗覺得有些好笑。
“???”祁安嘴里叼著油條,含糊不清的說:“什么傻?”
“昨日,南區(qū)郵江小學舊址發(fā)生了兇殺案,死者為本市三中的一名高二在讀女生……”
祁安和黎叔回過頭,看著電視里的早間播報。
“我的意識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她受了很嚴重的傷。我懷疑她有肺病,不然我怎么像在水里呼吸一樣難受。”祁安一本正經(jīng)的分析到。
“是斷裂的肋骨插在了肺里,你看清兇手的樣子了嗎?”黎叔問到。
“嗯,看到了。”祁安看著黎叔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要……”
“不要,”黎叔打斷了祁安,“我說過,不管警察是沒線索還是抓錯人,你都不可以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太危險了,而且沒人會相信你的。”
黎叔的思緒順著自己的話語飄到了很久以前,回憶的痛苦讓他的面部不自覺抽搐了起來。
“黎叔……”祁安輕輕握住了黎叔的手。
黎叔抬起頭,以為祁安要安慰她,結果祁安卻著急的說到:“您能不能等會兒再難受,我上班要遲到了……”
黎叔看著祁安可憐巴巴的臉,不滿的嘟囔到:“你長的跟你媽一樣漂亮,性格卻沒有一分相像。你媽特別善解人意,聰明又貼心……”
“好了好了,”祁安拿起桌子上的包,檢查著鑰匙、工牌和其他物件是否在包里,“您就別瞎矯情了,現(xiàn)在的社會,顏值即正義。我長的好看就夠了?!逼畎擦嘀驹陂T口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看著黎叔。
祁安從上學開始,就是學校里的美女。不胖不瘦,皮膚白皙,身材勻稱。黑長發(fā),鵝蛋臉,細彎眉,高鼻梁,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靈性,上嘴唇稍微有些厚,嘴角總是向上微翹著。
黎叔開著車,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漫畫哈哈大笑的祁安。在心里默默的說:“長的好看有什么用,你倒是稍微聰明點啊?!?p> “黎叔,”祁安放下手中的漫畫,“心里話呢,是要在心里默念的,您這都出聲了?!?p> “啊,是嘛?”黎叔挑了一下眉,嘿嘿的笑著。
祁安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斜眼看了一眼黎叔,低頭繼續(xù)玩著手機。正玩著,熟悉的眩暈感突然襲來,祁安伸向黎叔的手才舉到一半,意識就被扯走了。
“你,醒了。”
祁安睜開眼,朦朦朧朧中看到面前一個帶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正擺弄著手里的魔方。十幾秒后,男人將拼好的魔方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不慌不忙的朝祁安走了過來。
“我們終于見面了?!蹦凶用畎驳哪?。祁安轉頭躲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被釘子釘在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木架上,劇烈的疼痛和失血過多使祁安的牙齒上下抖動著,無法出聲。然而,男子接下來的話,才讓祁安真正不寒而栗。
男子盯著祁安的眼睛,用兩片薄薄的嘴唇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好啊,祁安?!?p> 祁安吃驚的看著他,這個秘密除了自己和黎叔之外沒人知道,不……不可能的。
“哎……看來你留在這兒的時間不多了,她快死了。那我們,下次再見嘍?!?p> 男子冷笑著走到桌子旁,從墻上扯下了一張照片。
“如果你敢把你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黎天祥,我就殺了他?!?p> 男子的語氣冰冷,他將手里黎叔的照片舉在祁安眼前。祁安的眼里霎時間充滿了紅血絲。不,不可以……黎叔是祁安唯一的親人,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祁安想要反抗,想要嘶吼。但她能做的卻只是張開嘴,沉默的用憤怒和充滿血色的眼睛盯著這個男人,然后在痛苦、虛弱和寒冷中慢慢迎接死亡的到來。
“安安,安安?”
黎叔看到祁安睜開眼,將副駕駛的座椅放倒,讓她躺了下來。
“誰死了?你看到兇手了嗎?怎么會有人在這么早的時間做案?!崩枋鍝牡膯柕?。
祁安看著黎叔,兇手的話縈繞在她的腦海,她回想著自己和黎叔相依為命的這十幾年,思考了幾秒后,強忍著淚水,笑了起來。
“我什么都沒看到,受害者死的太快了。我到那兒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逼畎猜栔绨?,故作輕松的說到。
黎叔看了一眼隨身攜帶的計時器,上面的數(shù)字清晰的寫著46。
“不對啊,你明明暈過去了46分鐘?!?p> “嘻嘻,”祁安恢復了以往嬉皮笑臉的模樣,”我回來之后太累了,補了個覺?!?p> 黎叔將信將疑,但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這種話如果是別人說的,黎叔一定會覺得這個人在用謊言隱瞞什么,但發(fā)生在祁安身上,黎叔反而傾向于相信。因為在黎叔眼中,祁安從小就是這么一個沒心沒肺、單純可愛又無厘頭的小女孩。
黎叔沒有多說什么,將祁安送到了她上班的公司后,便獨自駕車前往報社工作了。
祁安望著黎叔的車遠遠駛去,神情復雜。她回想著男子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下次見……下次?看來他短時間內(nèi)一定會再次做案的。但他明明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了自己和黎叔的身份,肯定知曉他們的住址,為什么不來找她本人,而是選擇用無盡死亡體驗來跟她對話呢?
兇手到底知道關于詛咒的多少事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祁安突然心生一計,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去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