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組長……”梁珍的聲音傳來。
李政抬起頭,看到他年近六十的母親拎著便當(dāng),站在門口。
接待室里,李政的母親一句話沒有說。只是把便當(dāng)里的飯菜擺在桌子上,往李政的面前推了推。李政看著母親蠟黃的臉,由于急火攻心,從早上民警到家里調(diào)查到現(xiàn)在的短短六個小時的時間里,母親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李政雖然從小就不善于表達感情,但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樣,心里說不出的心疼。
“兒啊,你妹妹是被寵的有些囂張跋扈,但她是個好孩子,殺人那種事她不可能做的?!?p> 李政的母親看李政沒有接話,繼續(xù)說到:“媽不是不講理的人,咱們已經(jīng)提供了不在場證明,你的同事們?yōu)槭裁催€非要抓著你妹妹不放啊?”李政的母親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把孩子都嚇壞了?!?p> “媽,死者是被虐打致死。雖然我妹妹回家的時間在死者死亡之前,但沒有收到完整的法醫(yī)報告前,我們無法確定是不是李秋她們把人打傷后,扔在了操場上,導(dǎo)致死亡?!崩钫鞠霌Q一個更委婉的說法,但現(xiàn)在的情況,他覺得說實話可能會讓他的母親更清醒些。
李政的母親哭了一會,跟李政說了一些一定要相信他妹妹之類的話,就走了。李政把他的母親送到了門口,路過小拘留室時,看到了祁安。
祁安以為李政想通了,要跟她說話。結(jié)果李政只是看了她一眼。
李政走到外面,給富春明打了個電話。富春明說,已經(jīng)找到了李秋那些校外的社會朋友了,7人已經(jīng)全部被抓獲,他們承認當(dāng)晚在李秋的指使下對張娟進行了恐嚇,但否認進行了毆打和性侵。而且在法醫(yī)預(yù)估死亡的時間內(nèi),他們一起在網(wǎng)吧打游戲,調(diào)了網(wǎng)吧的監(jiān)控,情況屬實。
“把這7個嫌疑人和死者身上的精斑進行DNA比對,催一下法醫(yī)那邊,盡快出來準(zhǔn)確的死因和死亡時間?!崩钫诟赖健?p> “那個……”電話那頭的富春明吞吞吐吐。
“有話你直接說。”李政干脆的說到。
“上面讓把你妹妹和7個社會人員一起帶到局里?!备淮好鳘q豫的說到。
“我們是警察,辦案的時候沒有親屬關(guān)系。直接叫她李秋,而且應(yīng)該把他們帶過來,不用跟我報告。”李政說完,掛掉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富春明一行人帶著8個疑犯回來了。李秋除了跟李政一樣是單眼皮外,其他地方跟李政一點兒也不像。
富春明看了李政一眼,李政示意他進行關(guān)押審問,并故意不去看李秋的臉。
“不是他們,你們調(diào)查錯了方向?!逼畎渤弥钫谕饷?,抓緊機會說到。
李政沒有理會她,而是向梁珍招了招手。
“給她的監(jiān)護人打電話,把她接走。”
“這不是校園暴力案件,這是情殺?!逼畎不叵胫莻€男人的表情和語氣,繼續(xù)說到,“是體育老師,兇器是球棒,你們應(yīng)該去調(diào)查一下他們學(xué)校的體育老師。他一定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而且精斑比對一定會成功。”
李政看著祁安,祁安從李政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憤怒,還有一絲輕蔑。
“怎么,神婆,你算卦算出來嗎?”
祁安知道以李政的脾氣,不能繼續(xù)硬碰硬。便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不是我算卦算出來的,是我猜的。您不能進審訊室里和他們一起審問,現(xiàn)在完全可以去學(xué)校調(diào)查一下張娟的體育老師,他們之間一定有關(guān)系。”
李政沒有接話,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對著梁珍說到,“還等什么呢?趕緊打電話?!?p> 黎叔在回去的車上黑著臉,一言不發(fā)。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祁安會突然跑去警察局,跟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沉默的回到家后,黎叔生平第一次對祁安發(fā)了脾氣。
“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叔,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有再大的理由,也不該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李政是誰,出了名一根筋,上了他的黑名單,一定會被查到底的!”
“黎叔……”
“別說了!明天跟我去你們公司辭職,你今年就給我在家呆著,哪兒都不許去!”
“黎叔!”
“進去!”黎叔打開了祁安房間的門,“今晚不許吃飯!你給我好好反省一下!”
祁安被關(guān)在房間里,她坐在鏡子前慢慢的梳著頭發(fā)。她不想讓黎叔知道她被威脅的事情。她今天去警局的目的就是引起李政的注意。只有這樣,那個人才不會輕易的對自己和黎叔下手。而且那個人只說不可以跟黎叔說,沒說不可以報警。
“只要李政抓到那個體育老師,知道我是對的。然后等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一定會過來找我協(xié)助辦案的?!逼畎策@么想著,躺在床上,安心的睡過去了。
一周后,李政果然來找祁安了。
“你說的體育老師,有不在場證明,而且與現(xiàn)場的指紋、血跡、精斑都不相匹配?!?p> 祁安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怎……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看到了啊……
“看來你這個神婆算卦真的不準(zhǔn)?!崩钫⑿χf,“你來跟我說說,你是什么邪教嗎?”
李政的語氣很輕松,看來殺人兇手已經(jīng)被抓到,她妹妹也已經(jīng)沒事兒了。但如果不是祁安看到的那個國字臉的體育老師,還會是誰呢?
“可以告訴我兇手是誰嗎?”祁安急切的問到。
“你把手拿出來?!?p> 祁安聽話的按照李政的指示做。
“然后把大拇指和中指挨上……對對對,就是這個姿勢,好了,你自己算吧?!?p> 李政哈哈大笑起來,反應(yīng)過來的祁安懊惱的瞪著李政。李政拿起桌子上一個橘子,扒了起來。
“張娟腳踩兩只船,同時在跟體育老師和校外的一個小混混談戀愛。那天李秋一行人只是嚇唬了張娟一下,他們離開后,早就到現(xiàn)場的小混混穿著體育老師的衣服背對著張娟站著。張娟認錯人,撲過去抱著就開始哭。小混混確定自己被綠了,惱羞成怒,先奸后殺?!?p> 說完,李政的橘子也扒好了。他把橘子全部塞到了嘴里,一口下去,汁水濺到了祁安的臉上。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你該不會只是來羞辱我的吧?”祁安的內(nèi)心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當(dāng)然不是,我是來抓你的。”李政說完,拿出了手銬。
“抓我?”
“你說的什么十字架的尸體,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