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兆君睜開眼,看到黎生和大恩兩個人緊張的看著他。黎生關切的問說:“怎么樣,感覺還好嗎?”
“他們……”兆君想起那些受傷的常人,猛地坐起了身。他的手掌感受到一陣柔軟,兆君驚異的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柔軟細膩的沙灘上。他看了看不遠處的海浪,才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到達了東臺島。
東臺島,一座遠離陸地的荒島。島上樹木低矮,猛獸眾多,淡水資源也很少,極不適合游玩,所以從來沒有被開發(fā)過。郵輪上的工作人員有一個異人,每次快要到達東臺島的時候,他會悄悄放下一個畫著六芒星的小汽艇,要回源島的異人自行下郵輪乘坐汽艇就可以了。
“島的東境有一棵蝴蝶樹,樹下有一個隱形的法陣,法陣的通道由凌易神人看管。”大恩給從來沒有來過源島的黎生、祁安、李政和梁珍幾人解釋說,“用結印激活法陣,通道的門會開啟。神人在通道里看到我們,打開大門,我們便可從那里穿梭到源島了?!?p> “你等一下再解釋這個,”兆君愣了一會兒神后還是不放心郵輪上的傷者,他打斷了大恩的話,皺著眉頭問:“那些受傷的人都怎么樣了?”
大恩嘆了一口氣,他的表情有一絲憤怒。他一向最看不慣兆君這種舍己為人的圣母作風。二十五年前,有幾個人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掉下海,順著洋流飄了幾日飄到了東臺島。兆君那時正在幫凌易神人看守通道,看著奄奄一息的他們便起了憐憫之心,私自從通道出來對他們進行了救治。兆君及其小心謹慎,凌易神人和其他異人都未察覺??烧l曾想到,那幾個常人看兆君非常人,暗中觀察到了通道的秘密,用計將他打暈,從未來得及關閉的通道進入了源島。還好被凌易神人及時發(fā)現(xiàn),源島的秘密才未被世人知曉。
“他們怎么樣關你什么事兒?”大恩推了兆君一下,他噴著口水激動的說,“你忘了自己當時受了多大懲罰,忘了自己剛才所挨的打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從那個瘋婆子手里弄出來?你在藥王廟的幾十年白反省了!”
兆君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一言不發(fā)的低著頭,獨自向東走去。大恩察覺自己語氣可能有些重,懊悔的踢了一腳沙灘上的石頭。
“那時候聽他們說你被流放到藥王廟是因為嘴欠,是真的嗎?”姜津跑到大恩身邊,好奇的問道。大恩悶悶不樂的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加快了腳步,緊緊的跟在兆君的后面。
“是因為偷習法術?!崩枭诤竺娌宦暡豁懙恼f。姜津一聽黎生好像知情,顛顛的湊到了黎生的身邊,一臉八卦的看著他。
“源島上有很多異人不認可先知定下的禁修法術的規(guī)矩,私下偷習法術。大恩沉不住氣,沒學兩天就到處跟人顯擺自己的進步,結果不但東西沒學成,還被送到了藥王廟……”黎生看著兆君和大恩蕭條的背影說道。
“哈哈哈,”姜津夸張的笑了起來,他捂著肚子說,“這聽起來確實像大恩做出的事。不過我不懂,常人統(tǒng)治世界的時候禁止異人修煉就算了,為什么你們在自己的地盤還要被禁止修煉呢?”
“異能法術威力巨大,一旦被心術不正之人學去,常人世界便會有大禍?!崩枭f完,目光有一些遲疑,他其實自己并不相信這一點。只是賈志成一直這么告訴他,他便跟著鸚鵡學舌罷了。姜津倒是很認同這個觀點,他想著十字架案,若有所思的說:“也是,你一個分身術就能不留痕跡取走七八個人的性命,如果還會其他的法術,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p> “姜津!”李政壓底聲音叫著姜津的名字。姜津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吐了吐舌頭,往后退著跟祁安和梁珍并排走去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非提這件事干什么?!绷赫湫敝劬β裨沟目粗颉?p> “我不是忘了嘛?!苯蜞洁熘f。梁珍正要教訓他,大恩在前方大聲的對他們說:“我們到了。”
大家抬頭看大恩的方向看去,看到他的身后有一棵在常人界從未見過的神奇樹木。
“哇,好美的樹……”祁安和梁珍不約而同的感嘆著,他們興奮的跑了過去,仔細觀察著這棵樹。這顆千年老樹的樹莖足足有五米粗,雖然沒有花朵,但散發(fā)著淡淡的甜味。樹枝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蝴蝶翅膀形狀的粉色樹葉。遠遠看去,整棵樹就像一大片粉色云朵。
“看看你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種樹我們源島到處都是,到了再慢慢看?!贝蠖骺粗畎埠土赫鋵χ麡湟荒橌@嘆的模樣,得意的說道。
兆君站在樹旁閉著眼,他用手熟練的結了一個結印。結印完成后,蝴蝶樹上的樹葉發(fā)出了淡紫色的光,在微風的輕撫下颯颯的響著。樹干突然像血管一樣流動了起來,它們迅速的匯集在中間,形成了一雙眼睛的形狀。眼睛睜開眼,轉著眼珠看著她們。祁安她們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兆君朝眼睛恭敬的做了個揖,大恩則對著眼睛興奮的擺著手。那雙眼睛緩慢的眨了眨后突然消失,以一個小點為圓心緩緩變大,連接到地上,形成了可通過單人的虛門。
“不用怕,隨我們進來便可?!闭拙f完,向前走了一步,消失在了虛門里。大恩看著大家,用大拇指指了一下門,黎生和李政點了點頭,兩個人毫不猶豫的前后腳走了進去。祁安和梁珍互相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只有姜津猶豫著,他用手指試探性的往里面戳了一下,手指神奇的消失在了黑色的虛門里。他驚恐萬分的往后退了一步,沖著門喊道:“喂,那邊安全嗎?你們都還活著嗎?”
大恩白了姜津一眼,他悄悄的繞到姜津身后,抬起腳對著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下。姜津沒站穩(wěn),往前一個趔趨消失在了虛門里。大恩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后緊跟著走了進去。大恩進去后,虛門消失了,蝴蝶樹的光芒漸漸淡去,粉色的樹葉褪去了顏色,東臺島又恢復了往日的荒涼。
姜津捂著眼睛鬼吼鬼叫著,他沒感覺到身體有任何的異樣,也沒感受到失重感或者刺眼的光芒。他喊夠了,放下捂著眼睛的手,發(fā)現(xiàn)黎生、兆君和李政他們正用嫌棄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座懸浮的島上。這里的藍天白云格外純凈,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香甜。就像大恩說的那樣,這座島上到處都是粉色的蝴蝶樹。五彩斑斕的鳥兒在樹林中自由的穿梭著,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生物好奇的躲在草叢后看著他們,姜津覺得仿佛置身于安徒生的童話世界。這里沒有車輛和人聲的喧囂,只有自然的聲音。姜津張著嘴,沉醉的感受著這一切。他感嘆著說:“難怪你們覺得藥王廟是流放。這個源島,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p> “走吧?!贝蠖鞒霈F(xiàn)在姜津身后,他拍著耳朵把姜津往前推了一步說,“你剛才跟殺豬一樣,叫的真難聽。”
“我知道你們這里的人為什么長壽了,住在這里,我也能活一千歲!”姜津深醉在了這里新奇的景象上,他在用黃磚鋪成的小路上歡快的奔跑著,一會兒摸摸這兒,一會兒嗅嗅那兒,像個孩子一樣,一刻都停不下來。他看到一道巨大的彩虹,順著彩虹的方向跑了過去。
“你小心點兒!”兆君操心的在后面喊著。雖然黎生、李政、祁安和梁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但他們顯得矜持多了,只是好奇的東張西望著,并沒有像姜津那般亂跑亂叫。
姜津跑著跑著,突然一臉驚恐的跑了回來。他驚呼著對李政他們說:“你們快看,這個島是懸浮著的!你們再往前走,能看到好多高低漂浮著的島!”
“誰告訴你源島是一個島了?源島是指這一大片漂浮著的島?!贝蠖髂椭宰咏忉屨f,“每個島上都有靈鹿。如果你想去另一個島上,只需要召喚靈鹿,它在空中走過的地方,就會變成草藤橋?!?p> “導游,請問我可以拍照嗎?”梁珍的臉蛋紅撲撲的,她舉著手不好意思的問道。
“導游?”大恩瞇著眼睛問道。他反應過來后笑了一下,挑著眉頭說:“你們能打開相機的話,就拍吧?!?p> 大家看到大恩神秘的表情,好奇的把各自的手機拿了出來,卻發(fā)現(xiàn)全部都是黑屏,怎么都開不了機。就連姜津手腕上的電子表也不亮了。兆君看著大家吃驚的模樣,微笑著解釋說:“你們常人界的東西,在源島都是用不了的?!?p> 大恩揚著眉毛,一只胳膊搭著黎生的肩膀,另一只胳膊搭著姜津的肩膀上,他摟著他們一邊往前走,一邊滔滔不絕的給他們講著源島的事情。
“咱們現(xiàn)在呆的這個島叫做離境島,是出入源島的地方。最大的那個島——”大恩指著遠處一個被淡金色的光籠罩著的島說,“那是墨嶼島,先知和神人就生活在那兒。臨近墨嶼島的四個較大的島,分屬于四大家族。你們認識的白城旭,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白氏的世子。剩下的小島呢,就是一些小門小派和自由者的地盤啦?!?p> “不過現(xiàn)在也沒什么區(qū)別了?!贝蠖鲾傊郑荒樳z憾的補充著說,“各門派家族之間,本來是以不同的法術區(qū)分的,但現(xiàn)在除了四大家族的族長和一些三百歲以上的老人,其余的異人都不怎么懂法術,所以你們就當作什么白家村尹家屯這種來理解就好啦……”
大恩正在跟大家說著,樹林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最先察覺的兆君怒喝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護在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