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再加上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這樣的天氣簡直壞到了極點(diǎn)。外面的道路車馬難行,沒有人會選擇在這樣的天氣出門,可是今夜卻是個例外。
啪啪……,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短暫的平靜。一匹高頭大馬正冒著大雨,在泥濘的道路上狂奔。騎馬之人身形略顯消瘦,雨水早已打濕了他的全身,但他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依舊使勁的揮舞著馬鞭。
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大地。在這短暫的亮光下,出現(xiàn)了一張憔悴,但卻堅(jiān)毅的臉龐,劍眉入鬢,臉如刀削,一襲黑色的長衫,卻是一個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不過此時(shí),這張清秀的臉上卻滿是雨水,頭發(fā)被簡單的扎在身后,一身青衣也因?yàn)殚L時(shí)間的騎馬,變的皺皺巴巴的,而在上身胸膛處有幾道傷口還在向外流血,很顯然這少年受了不輕的傷。而馬上的少年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些,只是機(jī)械的揮舞著馬鞭,放佛身后有令他極其害怕的東西一般。
嘶!身下的馬終于用盡了身體中的最后一絲力氣,腳下一滑倒在了雨水中。少年從馬上狠狠的甩了下來,滾了幾圈后停在了路旁的草叢中。
少年卻沒有很快的站起來,而是靜靜的伏在地面上,劇烈起伏的后背顯示出他還活著。
“師父……”少年的手指狠狠的抓進(jìn)了地面,雙肩不停的抖動,顯然是在哭泣。
“堂堂逍遙宗傳人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果讓人看見了,豈不是笑掉大牙?”就在這時(shí),一道戲謔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少年快速的起身,豁然回頭,只見在身后整齊的站著一隊(duì)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為首一人黑巾蒙面,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正如鷹隼一般盯著眼前的年輕人,剛才的話就是從這個人的口中說出來的。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追殺我?”少年使勁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狠狠的一甩,厲聲問道。
“我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乖乖的交出神印,或許還有條活路,否則,嘿嘿……”為首一個黑衣人陰沉的說道。
“神???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鄙倌昀渲樥f道。
“嘿嘿,你叫蘇爍,是逍遙宗宗主最小的弟子,我沒有說錯吧?”黑衣人低笑一聲,淡淡的說道,對于少年的身份倒是十分的熟悉。
“就算我是蘇爍,可是你怎么就能確定神印在我的身上?”叫蘇爍的少年依舊冷冷的問道。
“是我告訴他的!”就在這個時(shí)候,另一個聲音從這個黑衣人身后傳了過來。蘇爍抬眼望去,只見從黑衣人身后走出了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這白衣青年的地位顯然在黑衣人之上,白衣青年一走出來,黑衣人微微躬身行禮,退到了青年的身后。
不過,看到白衣青年,蘇爍的臉色突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聲說道:“大師兄?你怎么……”可是說了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又猛地漲紅,聲音也轉(zhuǎn)冷:“原來是你!是你背叛了宗門,將神印的消息告訴那些門派的?”
“不錯!是我?!卑滓虑嗄耆撕艿坏某姓J(rèn)了,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
“你……”蘇爍用顫抖的手指著白衣青年,胸中的怒火已經(jīng)讓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爍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三天前的那個晚上,在一聲巨響之后,逍遙宗的大門轟然倒塌,無數(shù)的敵人從四面八方?jīng)_了出來,沖進(jìn)了逍遙宗,見人就殺,到處放火。
殘忍的屠殺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的凌晨,經(jīng)過了一夜的廝殺,逍遙宗,這個屹立了幾千年的門派轟然倒塌,變成了一片廢墟。
蘇爍還記得,在最后的時(shí)刻,師父將他叫到了跟前,將兩件東西交到了他的手上:“爍兒,這件東西隱藏著一個大秘密,關(guān)系重大,你要好生保管,切不可讓他落入外人之手?!睅煾笇⒁粯佑媒鹕z綢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東西塞到了他的手中,語氣凝重的吩咐道。
“還有這本秘籍,乃是我們逍遙宗傳承了幾千年的功法,可惜為師資質(zhì)駑鈍,沒有將它修煉至大成境界,以至于在強(qiáng)敵來犯之時(shí),連個自保的能力也沒有,現(xiàn)在我把它傳給你,希望你能勤加修煉,將我逍遙宗發(fā)揚(yáng)光大!”師父又將一本已經(jīng)泛黃的書本遞了過來,并親手將書放到了蘇爍的懷中,輕輕的拍了兩下。
交代完這兩件事情之后,師父的表情突然就放松了下來,慈祥的看著蘇爍,眼中還有著一絲歉意:“爍兒,還有一件事,為師曾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本想再等兩年,等你成年了,就親自上門為你提親,不過現(xiàn)在看來為師是去不成了。但是,為師一生光明磊落,從未失信于人,如果有機(jī)會,我要你替我到冷家走一趟,完成這個諾言。”
“師父放心,如果我不死,一定會去的?!碧K爍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么覺得師父是在托付后事呢。不過孝順的他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了,他們快要來了,你進(jìn)密道吧?!睅煾笇χK爍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指著密道口,讓蘇爍先進(jìn)去。
“師父,我走了,您怎么辦?”蘇爍一臉擔(dān)憂的問道。
“放心吧,師父自有脫身之法,你忘了為師的修為了,就算打不贏,脫身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睅煾改樕届o,不悲不喜。
蘇爍想想也是,以師父的修為,如果他想走,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于是,蘇爍放心的鉆進(jìn)了密道之中。
蘇爍永遠(yuǎn)忘不了,他進(jìn)入密道之后不久那一聲狂笑和那道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那一聲狂笑是師父的最后的聲音,而那驚天你的爆炸聲則是師父為了掩護(hù)自己撤退竟然選擇了自爆。
這一切依舊歷歷在目,蘇爍每每想到師父慈祥的樣子,心就如同刀絞一般的疼。
指了半天,蘇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他突然平靜了下來,顫抖的雙手也慢慢的放了下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只問了三個字:“為什么?”
“為什么?你說為什么?我才是他的大弟子,我才是逍遙宗未來的宗主。而你這個不知從哪撿來的野種,憑什么奪走原本屬于我的一切?”蘇爍靜靜的看著這個原本和藹可親的大師兄,面目猙獰的在那里咆哮。
“如果不是我無意中聽到,他想將逍遙宗交到你的手上,我還蒙在鼓里呢?!?p> “說完了?”蘇爍平靜的聽完了白衣青年的話。
“我得不到的,就算是毀滅了,我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卑滓虑嗄隄M臉的猙獰。
“師門敗類,如果我這次僥幸不死,他日我必殺你!”蘇爍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鏗鏘有力,殺氣凜然。
“哈哈哈哈,我的師弟啊,你也太天真了吧,到了這個時(shí)候,你還想著能活下來。我早就料定,他一定會將你平安的送出逍遙宗,那些攻打逍遙宗的門派都只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最后,這神印還是得落到我天一宗的手中?,F(xiàn)在將神印交出來吧?!睂γ娴陌滓虑嗄昕裥χ?,一臉的得意。
“你好狠毒!蔡良,你竟然投靠了天一宗,認(rèn)賊作父,你不得好死?!碧K爍的牙齒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他現(xiàn)在恨不得將白衣青年生吞活剝。
“那又怎么樣?天一宗給了我想要的一切!念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就讓你做一個明白鬼,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天一宗宗主的親傳弟子,只要我能拿回神印,我就是天一宗的少宗主。而你現(xiàn)在是一條喪家之犬,你拿什么和我斗?!卑滓虑嗄昀湫χf道。
“哦,我差點(diǎn)忘了,那老東西好像還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吧。放心,等你死了,我會好好照顧你那未婚妻的。哈哈哈哈”白衣青年張狂的大笑道,不斷的刺激蘇爍,蘇爍越是痛苦,他就越解氣。
“無恥的叛徒,納命來!”蘇爍再也忍受不了,大叫一聲,也米有用什么招式,就直接舉著雙拳對著蔡良轟擊而去。
蔡良冷笑著看著陷入瘋狂中的蘇爍,對于蘇爍的雙拳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小師弟啊,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一條瘋狗有什么兩樣?真不知道那個老家伙是怎么想的。”蔡良滿臉嘲弄的看著蘇爍,就在蘇爍的拳頭快要打在他身上的時(shí)候,他突然動了,身體一閃就避開了蘇爍的雙拳,然后,快速的拍出兩掌。這兩掌的角度極為刁鉆,并且針對蘇爍的空門。蘇爍身在空中,這個時(shí)候想要擋住蔡良的攻擊,蘇爍就一定要先收起雙拳,撤掉自己的攻擊才行。
然而,讓蔡良臉色突變的是,蘇爍并沒有那么做,他像是沒有看到蔡良的那兩掌一樣,依舊向著蔡良沖了過來。
“蓬!蓬!”蔡良的兩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印在了蘇爍的丹田處。
蘇爍只感覺自己的丹田中傳來一陣劇痛,不過此時(shí)蘇爍的心中已經(jīng)被滔天的怒火填滿,沒有心思顧及自己的丹田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