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子快要被追上了的時(shí)候,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泠鳶一把將其護(hù)在身后,目光犀利而冰冷。
“你是誰!?”
“識相的,就趕緊給爺讓開!”其中一人大吼。
“本姑娘要是不呢!?”泠鳶黛眉輕挑,眼底充滿了挑釁,二人目目相覷,說:
“那就別怪爺對你不客氣!”
話音剛落,他們便揮刀向她這邊砍來!
“哼!”
泠鳶眸光一寒,抽刀,迎刃而上。雙方劍拔弩張,各顯神通,就在三人打得火熱的時(shí)候,跟隨在后面的那位青衣女子也從樹林的另一邊趕了過來。
“你沒事吧?”她問。
“我沒事……”
“剛才真是謝謝你?!?p> 站在一旁的女子感激地向她鞠了一躬,青衣女子淡然一笑,說:
“沒關(guān)系,都是舉手之勞?!?p> 她擺了擺手,扭頭望向了旁邊的打斗現(xiàn)場,然而下一秒,她那雙冰藍(lán)色的雙瞳便寫滿了驚恐。
“姑娘小心!!!”
偌大的空氣中回蕩起她幾乎嘶啞的聲音。
泠鳶聞聲回眸,只見其身后之處忽然驚現(xiàn)一把雪亮的大刀!那刀尖的寒光被樹林間照射下來的陽光一映,發(fā)出一片逼人的閃光!
不好!!!
她想躲,然而其身體卻像塊木頭一樣死死地釘在那兒!
“受死吧!!!”大刀陵勁淬礪,在她眼前一晃而過,泠鳶臉色驟然蒼白,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旁邊忽然飛出一個(gè)人,將她用力一推開,然后她就狠狠地摔落下地。
她吃痛地睜眼,發(fā)現(xiàn)此時(shí)站在她面前的那個(gè)人正是剛才的那位青衣女子!
“咣當(dāng)”一聲,冷刀重重地落地。大片大片鮮艷的血紅色慢慢地染紅了女子身上的薄衣,她目光空洞呆滯,雙腿一軟,然后整個(gè)人便跪在了地上。
“你,你還好吧!?”泠鳶趕緊地沖上前扶住她。
“……”
“我……我沒事?!?p> 青衣女子忍著后背上的疼痛,勉強(qiáng)笑道。忽然,她黛眉一擰,一口濃血毫無預(yù)兆地從其嘴里吐出來!
“姑娘!”泠鳶被她嚇得有些六神無主了。
看著面前極度痛苦的青衣女子,泠鳶一甩頭,惡狠狠地瞪向旁邊驚呆了的兩人。
“你們這兩個(gè)人混蛋,拿命來!”
她重新拾起地上的鐵劍,旁邊的兩人見殺錯(cuò)了人,又見眼前的這女一副兇神惡煞、咄咄逼人的樣子,二人又驚又慌,其中砍傷人的那位見情況不妙,撒腿就跑!他后面的同伙此時(shí)神色更慌張,向后不斷踉蹌了幾步,掉頭,使出渾身解數(shù)地追趕著前面的那位,不一會的功夫,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樹林的盡頭!
泠鳶重新回到青衣女子身邊,這時(shí),青衣女子顫巍巍地伸手從她懷中掏出一個(gè)小包,有氣無力道:
“姑……姑娘,拿著這個(gè)東西,幫我一個(gè)忙好不好……”
“什么忙,你盡管說!”泠鳶緊緊地握住她冰冷的手道。
“明日是我回相府的日子……我……我想求你明日代替我跟相府的人一起回去……可好?”她擰著眉頭,殷切地看著泠鳶。
“什么!?”泠鳶驚地簡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這……這究竟是為什么?”她不解道。
夏夢梵淚眼婆娑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不滿你說,我……我很小的時(shí)候就被迫離開了我娘,這次好不容易可以回去和我母親團(tuán)聚,夢梵實(shí)在是不忍心再讓我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青衣女子說著說著,淚水便像決了堤一般涌了出來。
“我快要不行了……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好不好……”她含淚乞求著,嘴里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泠鳶左右為難,一時(shí)不知如何是好。
“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她緊拽她的手,呼吸越來越急促。
泠鳶被她弄得措手不及,腦子一熱急忙答應(yīng)了。
“謝謝你……”
夏夢梵松了一口氣,欣慰地仰頭望向了天穹。
“我給你的這塊血玉……世間僅此兩塊,一塊在我娘手里,但我娘把她留給了我,而另一塊在我那丞相爹爹手里……有了它,丞相府那邊的人就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了……”
夏夢梵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她看向天空,也只覺眼前的天是發(fā)灰的,云彩也失了形狀,好像洗過硯臺的水盆,有深有淺,混沌沌的。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喃喃自語出聲:“姑娘,記得代我好好照顧我娘……”說完,她的雙眸緊閉,拉著身邊人的那只手也重重地掉落在地上了。
泠鳶只感如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
“夏小姐,你醒醒!!!”泠鳶回過神,拼命地晃動著懷中女子的身體,但是,懷中女子似乎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再也醒不過來了。
泠鳶看著女子安然逝去的樣子,豆大的淚水般順著她的臉頰,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我……是我,是我害了你!”
她泣不成聲,身體顫抖地格外厲害。
一旁的女子雙眼紅腫地慢慢地走了過來,看著泠鳶懷中沒有一絲生氣的青衣女子,再看看淚如雨下的泠鳶,鼻尖一酸,眼中的淚水也抑制不住地掉了出來。
風(fēng)起葉落,天空泛卷著烏云,潑墨似的籠罩著剛才的晴空。山風(fēng)洶涌,伴隨著雷鳴,一道閃電劃破了陰云,之后便落起了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