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議盟
葉星凡這次極短的露面堪稱驚艷，引得江湖中人贊嘆的同時，也引來了無窮的麻煩。
人人都想爭睹這位名聞江湖的“凌云大少”的真面目，尤其是那些平日里愛作奸犯科的江湖渾人，更是要借機認認自己的“天敵”。
雖然都知道若非十惡不赦，落在這位星少手中多半不至于丟掉性命，但一頓狠揍還是能躲就躲罷。
葉星凡一直很喜歡笑，但是今天他卻實在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已經(jīng)僵硬，腦子里數(shù)百個名字更是一個也沒記住。
替早已爛醉如泥的葉秋客送走最后一批不懂事的人出了御劍大殿，他才吐出胸中一口濁氣。
“喔…好樣的！哈哈”
此時不知何事躺在走廊橫欄上的楊乘風(fēng)才坐起身子。
葉星凡看著跟軟泥一樣的楊乘風(fēng)，不耐道：“嚎什么？有屁就放?！?p> 楊乘風(fēng)：“今天親眼目睹一只猴子變成豬，難道不值得鼓掌！”
葉星凡道：“看來有的人是找到腰帶栓褲子。雙手都可以空出來鼓掌了？”
楊乘風(fēng)瞬間一臉的豬肝色，張口罵道：“那也比有的人色迷心竅的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憑的什么放那女的離開！”
就這樣當(dāng)著一個父親，放走了在他眼前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
這同那些仗勢欺人的有什么分別，也難怪一向正直的楊乘風(fēng)會看不過去。
若是今日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楊乘風(fēng)當(dāng)場就已經(jīng)翻臉了。
“我自有道理?！比~星凡道。
“哼，你怎么就肯定那‘勾魂使者’一定和你一樣蠢！”楊乘風(fēng)猛然起身，瞪著眼道。
葉星凡奇道：“勾魂使者？”
隨即才恍然道：“別擔(dān)心，勾魂使者一定會出現(xiàn)的?！?p> 楊乘風(fēng)道：“我也看到你那一拍已經(jīng)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卻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狗皮膏藥！”
葉星凡道：“不愧是酒鬼，已經(jīng)喝了三壇還沒醉，眼睛還是那么毒?！?p> 楊乘風(fēng)拿出酒葫蘆灌下一大口，才道：“別亂來。華山派不好惹?！?p> 葉星凡淡淡道：“我不怕。”
楊乘風(fēng)道：“你自然不怕，我不過是想提醒你，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比起我們遇到的各路牛鬼蛇神都麻煩的多?！?p> 葉星凡點頭道：“這我明白?！?p> 楊乘風(fēng)笑道：“不過！好在再難纏也是你的事，明天我要在我那張楠木大床上好好睡上一天。恕不奉陪了！”
“你覺得你的輕功比我如何？”葉星凡忽然問起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楊乘風(fēng)此刻的心情似乎好多了，笑道：“差不多吧?！?p> 葉星凡瞪眼道：“嗯？”
楊乘風(fēng)滿不在乎道：“哎呀，差一點兒！”
葉星凡道撇了撇嘴表情有些無奈。
楊乘風(fēng)推了葉星凡一把，罵道：“你不就那點逃命的功夫，顯擺個屁啊？”
葉星凡道：“那你想不想學(xué)學(xué)我這逃命的功夫？”
“怎么?你難道肯把凌云山莊的輕功心法給我！”楊乘風(fēng)眼睛一亮。
“用不著的。你想，如果有一個武功和你差不多的人要殺你，你能跑多快?！?p> “你當(dāng)我是你啊，就知道跑？跟他正面干！看誰先完蛋！”
“呃…好樣的！那若是這個高手帶著幫手呢。”
“笑話！我楊乘風(fēng)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漢！好漢是不吃眼前虧的！”
“呵呵，那要是帶了一群幫手呢?！?p> “那我相信連狗都追不上我?！?p> “要是這些人還練就一套足以困死江湖頂尖高手的劍陣呢?！?p> “那…連你都別想追上我！”
“好極了！兩日后我給你這個機會！”葉星凡這次竟然沒有生氣。
“嗯？嘿嘿，想讓你爹給你擦屁股？”楊乘風(fēng)面露笑容。
“你不是想比我快么？”
楊乘風(fēng)嘿嘿一笑，指著腳下道：“我是想比你快，但方向可不是朝著下面！你猴精咱也不笨，別有什么想法！”
“但我的輕功就是這么玩出來的。怎么樣，跟著玩玩？”葉星凡笑道。
“不玩”
“真不玩？”
“打死都不玩！”
葉星凡負著雙手慢慢彎下腰，盯著坐在回廊上的楊乘風(fēng)很久，漸漸嘴角微微一彎。
楊乘風(fēng)愣愣看著他笑，表情卻要哭了。
掙扎片刻終于滿是委屈道：“哎！你這孫子每次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真的太他媽欠揍了。玩！誰不玩誰是王八蛋！”
看樣子如果拒絕，這葉星凡肯定又憋著要使壞。
“星少！乘風(fēng)兄！”爽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這時殷皓軒的身影才從大殿另一端走出。
葉星凡和楊乘風(fēng)二人對望一眼快步迎上去，對方的身份實在是怠慢不得。
葉星凡微笑道：“真沒想到風(fēng)雪山莊有挪移乾坤的奇妙功夫，不然我這腦袋可就要開花了?！?p> 看到葉星凡的笑容，殷皓軒才真正松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在別人地盤上捅了簍子，還差點連累主人喪命。
“不不不，還好之前我交了你這個朋友，不然我鐵定喪生在岳孤云劍下了，該是在下謝謝星少舍命相救?！?p> 楊乘風(fēng)笑道：“鬼才知道。即使不是朋友，我看他也改不掉狗拿耗子的臭毛病?！?p> 葉星凡道：“殷兄當(dāng)面，你說話就不能好聽些？”
“行，你改不了吃屎?！睏畛孙L(fēng)灌了口酒才道。
殷皓軒忍不住笑道：“楊兄，星少俠風(fēng)江湖皆知，在下自然早有耳聞?！?p> 葉星凡道：“既然你承認我們是朋友，便無需如此客氣?！?p> 殷皓軒面露喜色，重重點頭道：“好。在下一直沒有什么朋友，今天一下就認識了兩位名滿江湖的好朋友，實在歡喜?！?p> 楊乘風(fēng)暗自驚疑：“這天下第一山莊的少莊主倒是老實，卻不知這老實中有幾分是真，若是扮豬吃老虎那此人城府未免可怕了些?！?p> “實不相瞞，小弟此番前來，卻是想代表鄙莊同貴莊結(jié)盟聯(lián)手！”
殷皓軒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些，因為這句話實在非同小可。
葉星凡雖然早就猜到風(fēng)雪山莊近日會派人來表達善意，卻根本沒想到對方竟是直接要同凌云山莊結(jié)盟。
這無疑是一個改變江湖格局的動作，對雙方而言稍不留神便是傷筋動骨，就連一向不正經(jīng)的楊乘風(fēng)也立刻肅然道：“我先回避?！?p> “不必?！币膊恢钦f的“不必”還是“不避”。
葉星凡平淡的語氣帶著毋庸置疑的肯定。
“猴子…你！”
聽到這句話，即便早已是過命交情的楊乘風(fēng)，心中也不由升起一絲波動。
殷皓軒跟著一愣，隨即微笑道：“不錯，凌云山莊同旭陽鏢局本就可說一家，楊兄自然無需回避?！?p> 葉星凡道：“殷兄想必清楚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也不再多言。我只想要一個理由?！?p> 殷皓軒道：“想必近日貴莊已經(jīng)有所警覺，有人不安分，動靜還不小?！?p> 葉星凡點點頭道：“如果只是小動作，我保證殷兄今天門都別想進來?！?p> 如果只是小動作，葉星凡第一個就該懷疑是風(fēng)雪山莊在搞鬼。
以葉秋客直來直去有仇必報的性格，今天就算是殷嘯云親自來恐怕也得吃閉門羹。
葉星凡語氣不快，是以為風(fēng)雪山莊應(yīng)該早就得到了消息，卻沒有提前示警。
這讓葉星凡很難相信風(fēng)雪山莊的立場和誠意。
“我們風(fēng)雪山莊也是七天前才收到的消息?！币箴┸幱行擂巍?p> “即便如此，風(fēng)雪山莊也不至于主動來要求結(jié)盟吧?！比~星凡道。
“不瞞兩位兄長，一月前小弟也曾遇刺。”
殷皓軒拉起右手的衣袖，右手手臂一條像蜈蚣一般的狹長的傷口超過了七寸。
楊乘風(fēng)湊近身仔細看了半天，奇道：“什么兵器！不是刀傷，也不像劍傷?！?p> 殷皓軒道：“其余信息，未征得家父首肯小弟實在不便透露。但是希望兩位兄長相信小弟的誠意?！?p> 葉星凡輕揉著眉梢，沉默不語。
“結(jié)盟聯(lián)手誰聯(lián)誰手？”楊乘風(fēng)喝了口酒，淡淡問道。
別人傾心以對，自己就會掏心掏肺，這是楊乘風(fēng)為人的原則。
既然葉星凡如此關(guān)乎山莊存亡的事都選擇相信自己，楊乘風(fēng)自然也要擺明立場，替自己的好友考慮。
一些葉星凡不便出口的話，就由自己來當(dāng)這個惡人。
楊乘風(fēng)看似是個酒鬼，實則心如明鏡，一句話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結(jié)盟便須同進同退，那么雙方誰來決定進退才是關(guān)鍵所在。
殷皓軒又忍不住尷尬起來，站在他的立場上自然應(yīng)該是風(fēng)雪山莊為主。
但看葉星凡和楊乘風(fēng)的樣子，這個結(jié)果顯然不可能。
葉星凡道：“殷兄回去可以告訴令尊，結(jié)盟一事我們兩家都需要慎重考慮。但若是風(fēng)雪山莊有難，不論其余，葉星凡隨叫隨到?！?p> “我負責(zé)給葉星凡收尸！”楊乘風(fēng)跟著道。
殷皓軒愣愣出神，因為得到這兩人的承諾，和他們此行想要得到的幾乎已相差無幾。
這才是行走江湖應(yīng)有的義氣，真正當(dāng)?shù)闷鹨粋€“俠”字。
殷皓軒暗自佩服，口中卻不敢做出同樣的承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最近山莊事務(wù)繁重，雖然小弟萬分不愿但還是只能跟二位兄長告辭?！币箴┸巼@了口氣道。
葉星凡揚手道：“多住幾天，咱倆也好試試你的‘風(fēng)雪狂刀’！”
殷皓軒道：“不敢！凌云山莊的絕世劍術(shù)小弟心儀已久，只是來時家父早定下了歸期，小弟不敢擅專?！?p> 楊乘風(fēng)不耐道：“兩個都是少主人，卻就是不說人話。”
殷皓軒一笑道：“其實我只是舍不得你家如此豐富的藏酒。不像我家，休想找到一星半點?！?p> 楊乘風(fēng)笑道：“早該這么說真話了，狐貍露出尾巴了?！?p> 殷皓軒聞此言竟有些臉紅，倒讓葉星凡和楊乘風(fēng)暗自詫異。
楊乘風(fēng)嘖嘖嘆道：“同為少主人，為何有的人臉皮就那么厚呢。”
葉星凡走到楊乘風(fēng)身旁，悄聲道：“這句話你最少后悔三個月?！?p> “既然如此，我這個大財主怎能讓殷兄入寶山空回！隨我來?！?p> 葉星凡一聲長笑，人已大步而去。
二人只有愣愣跟著葉星凡走。
等來到葉星凡的房門前，葉星凡徑直而入時，楊乘風(fēng)才愣神道：“該不會是要..別沖動猴子..”
說完，人已趕忙追了進去。
書柜的小格子里還有一個鐵盒子，葉星凡拿出鑰匙打開了鐵盒子。
葉星凡每開一把鎖，楊乘風(fēng)的臉色便黑一分。
當(dāng)葉星凡快步而出時，手中已捧著一個湛藍色的瓷瓶。
殷皓軒茫然道：“這是？”
葉星凡道：“這瓶百果釀是六年前張影灝偷來的，保存的很好?！?p> 殷皓軒愕然道：“琴魔張影灝？”
葉星凡道：“不錯。你也知道他么?”
殷皓軒道：“江湖上想不知道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想不到如此人物居然會…會偷?！?p> 葉星凡道：“這百果酒一滴入喉便滿口留香，堪稱酒國極品。我每次忍不住的時候卻都只舍得喝一小杯。還有小半瓶，今天就送給你吧，省著點喝。”
殷皓軒猶豫片刻，肅然道：“此物既是盜來，在下不可領(lǐng)受。”
楊乘風(fēng)第一次對眼前這個少莊主有了些許敬意。
他自己就是個地道的酒鬼。
作為一個酒鬼他當(dāng)然知道這樣的酒的誘惑力。雖然殷皓軒有了片刻猶豫，卻更見真性情。
葉星凡微笑道：“說是盜來，其實倒也有些說法。因為當(dāng)年他偷的是我家的酒窖！”
當(dāng)年不到二十歲的男子便可悄然出入凌云山莊，雖說有葉星凡這“內(nèi)奸”的功勞，但也足以讓殷皓軒對這個同齡男子有了一絲神往。
楊乘風(fēng)怒道：“你小子，我求了你四年…五年了你都舍不得給我，今天說送就送出去了？”
殷皓軒本已釋懷正待伸手去接，聽楊乘風(fēng)這么說，只好道：“既然是這樣，君子不奪人所愛….”
楊乘風(fēng)手一揮道：“你小子真不識逗！拿去！這酒珍貴，所以他把剩下的半瓶分成了三份。一份他自己喝，剩下兩份現(xiàn)在給了你一份，他房間里應(yīng)該還有一小半瓶才對。他以為他老子我不知道。”
葉星凡苦笑道：“這世道真就怕出內(nèi)奸?！?p> 殷皓軒笑道：“原來如此。風(fēng)兄厚贈，小弟卻之不恭?！?p> 葉星凡白了楊乘風(fēng)一眼道：“其實有人比誰都聰明，動動嘴皮子就把人情挪到他那去了。”
楊乘風(fēng)豪氣一笑道：“咱倆還用這么客氣。”
殷皓軒卻好像沒有聽到二人斗嘴，只是叢袖中拿出條白絲絹將酒瓶子包好。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看上去生怕?lián)p傷半點。
楊乘風(fēng)見他將酒壺左一層右一層的包裹著，心中已笑翻了天，面上卻強忍著，只是面上抖動的肌肉卻無法掩飾他的笑意。
殷皓軒重而重之的貼身收好，才抱拳道：“小弟定會細心保存，不負兄長?！?p> 葉星凡聽到對方如此誠意之語，雖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也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弟無極風(fēng)雪勁已經(jīng)到了第五層，風(fēng)雪狂刀也即將大成。不知半年之約兄長可準備好？”
或許葉星凡這一隨意的動作讓幾乎沒有朋友的殷皓軒感受到了友情的珍貴，激動之下竟如此毫無保留。
本來帶著笑容的葉星凡楊乘風(fēng)齊刷刷呆住了。
誰也沒想到殷皓軒會當(dāng)面問及此事。他甚至沒有想起自己和殷皓軒或許還有這么一場決斗。
爭奪天下第一。
此事對于雙方而言本就是秘密之極的，雖然葉星凡對此事十分反感，卻也知道這是自己必須面對的。
只是沒想到殷皓軒不但自暴實力，還毫無心機的問了出來。
“這個殷皓軒，今天真是不讓人省心。”楊乘風(fēng)輕輕搖頭。
葉星凡和殷皓軒對視片刻，才道：“半年之后未必由我出戰(zhàn)?！?p> 殷皓軒淡淡一笑，葉星凡的回答有所保留也無可厚非，暗自責(zé)怪自己太過唐突。
可葉星凡跟著卻道：“若由我出戰(zhàn)你可不能大意，凌云神功雖未大成，你的風(fēng)雪狂刀也未必凍得住我。而我自創(chuàng)的凌云神劍訣一共七十二式，每式又有十余種可用變化。這套劍法雖是根據(jù)凌云山莊的現(xiàn)有劍術(shù)演化而來，但無論出劍位置、運劍法門早已大變，具體答案你不妨從《易經(jīng)》中去找尋。若是不熟悉這些基本方位，就算貴派身法絲毫不弱于我，一開始未盡全力，恐怕之后也只能疲于奔命，難有轉(zhuǎn)圜的余地?！?p> 殷皓軒本來問出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太過失禮。
他非常清楚自己實力，今日自己若盡全力，岳孤云未必接得住自己百招。
而今日葉星凡的表現(xiàn)除了身法稱絕之外，功力卻不知深淺。又見葉星凡與自己真心相交適才出言提醒。但話出口時卻已經(jīng)后悔了。兩大世家的名譽之戰(zhàn)，豈能如此兒戲。
可他沒想到的是葉星凡不但坦然說出，而且還如此詳盡。
楊乘風(fēng)搖頭道：“猴子，你瘋了？”
葉星凡道：“既然殷兄當(dāng)我們是朋友，我們又豈可妄語相欺。況且若是只聽了這番話便讓我的凌云神劍訣無用武之地，那只能說我自創(chuàng)這套劍法貽笑大方?！?p> 這番話下來，殷皓軒真正有了自己不如葉星凡的挫敗感。
“少主!天色不早了，請即刻起行。”
外面遠遠傳來黑白無常兄弟的聲音。
殷皓軒抱拳道：“兩位兄長，此次無論結(jié)果如何，你們永遠是我的朋友?！?p> 楊乘風(fēng)道：“不！”
殷皓軒笑容略顯僵硬道：“難道你不想交我這朋友？”
楊乘風(fēng)明白他的意思，收起笑容鄭重道：“你給我聽清楚，到時你若為了這半壺酒而手下留情，我楊乘風(fēng)可不屑認你這個朋友?！?p> 葉星凡微笑道：“這一次醉貓的說的話也是我的意思?！?p> 殷皓軒展顏道：“好！大丈夫當(dāng)如是！否則這場比武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咱倆一人十壇子看誰先倒下?！?p> 楊乘風(fēng)笑道：“看來我旭陽鏢局少不得也要爭一爭了？”
葉星凡道：“若你真可以喝下十壇那也不用比了，風(fēng)雪山莊自然是天下第一的?！?p> 殷皓軒道：“好，也不理父親他老人家同意不同意，我做主了。無論輸贏，比武之后就在我山莊內(nèi)好好大醉三天。誰也不許走！”
楊乘風(fēng)連忙道：“到時候肯定到。”
葉星凡道：“人家請你了嗎？”
楊乘風(fēng)道：“一次不要臉就換來三天的免費佳釀，如此就算做做惡客又有何不可?”
殷皓軒笑道：“像兄長這樣的惡客那是誰都求之不得的。小弟今日就此別過?！?p> 葉星凡和楊乘風(fēng)一抱拳道：“請！”
殷皓軒剛走出兩步，突然回頭道：“兩位兄長千萬小心！那女子答應(yīng)的太痛快了些。”
葉星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殷皓軒也是一笑道：“看來兄長心里已有打算，倒是小弟多慮了?！?p> 說罷，和黑白無常躬身一禮，飄然而去。
楊乘風(fēng)臉上肌肉抽動著，殷皓軒走遠了，終于仰天大笑起來。
葉星凡感到奇怪，跟著笑問道：“你笑什么?！?p> 楊乘風(fēng)道：“那么多年了，你剛才抱拳說‘請’的樣子才覺得你他媽終于有點大人的樣了。沒辦法，君子當(dāng)前，任誰都不好意思露出小人嘴臉?！?p> 葉星凡只是看這殷皓軒的背影道：“此人大智若愚并不簡單。不過單憑他回頭這句話，我那瓶酒便不算所托非人了?！?p> 一句話，一個動作，抑或一個眼神可以讓朋友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但同樣也可以使陌生人甚至對手成為朋友。
往往真正看清人性，判斷敵友不在大是大非，而在看似不起眼卻能直抵人心的細微之處。
“有的人可得小心點嘍。那招“挪移乾坤”還不知是為誰準備的呦?！?p> 葉星凡淡淡一笑。
他當(dāng)然早已經(jīng)看出，殷皓軒“挪移乾坤”這招就是為了克制凌云山莊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