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驚詫地差點(diǎn)摔倒在地,他用力掏著耳朵,張大嘴巴結(jié)結(jié)巴巴:“我好像耳屎太多,要不就是今天失血過多,聽見了奇怪的事情,大人你,你再說一遍?”
秦世龍瞪了他一眼:“老夫說話從來不說第二次。你聽得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p> “可是,可是為什么要找我當(dāng)你女婿呢?我就是一個沒錢的窮小子!”琥珀只覺得眼前發(fā)黑,這是他從來就沒想過的事情。
秦世龍笑了:“錢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說完,他輕拍手掌,立即有兩個身材魁梧的屬下抬著一口大木箱子走了過來,他們裸露的手臂上肌肉聳起,顯然箱子中的東西份量不輕。
兩人把大箱子放在幾人面前,在城主的示意下,其中一個打開了上面沉甸甸的大鎖,用力掀開了箱子蓋。
琥珀只覺得眼前一陣晃眼的金光,立刻就覺得喘不上氣來,心臟跳動地比跟雪原狼搏斗的時候還快。只見那口大箱子里,整整齊齊摞著拳頭大小的金元寶,光是最上面一層,便足足就有百來個之多。
琥珀在心里迅速算了一下,要是這下面也全部都是金元寶的話,少說也得有四五千兩之多。今日自己拼命掙來的金子跟這一比,簡直就是毛毛雨。
琥珀克制住想去抓一把的念頭,努力把目光從黃金上移開,看向城主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秦世龍很滿意這箱黃金帶來的效果,笑道:“我既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嫁女兒了,嫁妝自然是要準(zhǔn)備好的。只要你與我女兒成親,這些黃金都是你的。而且,要是你好好表現(xiàn),說不定還能成為飛龍城的少城主,這點(diǎn)黃金就算不得什么了?!?p> 琥珀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立刻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為了想辦法籌到出去闖蕩的資本,特意等到那雪原狼殺死了數(shù)十個挑戰(zhàn)者,累積到三百兩之后才去一決死戰(zhàn)的?,F(xiàn)在更大一筆財富就放在自己幾步之遙的地方,怎么能不動心?
不過,成長于這個魚龍混雜的絕境之城的他也知道,太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多半有詐。他心里盤算著,狐疑地問城主大人:“難道你的女兒是個丑八怪,所以嫁不出去?”
話音未落,琥珀只覺得眼前紅云一閃,接著頭頂一陣涼風(fēng)刺來,伴隨著一聲嬌喝:“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琥珀反應(yīng)機(jī)敏,身子一斜,堪堪避開了朝他頭頂劈來的一刀,但是勁風(fēng)又起,第二刺又至,琥珀來不及看清楚出招的是誰,后退幾步,到了庭院邊,隨手抓了一只擱在松樹下的圓凳,攔在自己身前,那把利刀立刻穿透了凳面,刀尖離他的鼻子不過寸許距離。
出刀之人想把刀拔出來,所幸那圓凳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的,十分結(jié)實(shí),把那柄短刀卡得死死地,竟一時拔不出來。琥珀把那圓凳高高舉起,那人立刻就兵器脫手,被琥珀搶了過去。
那人還想空手繼續(xù)與他搏斗,身后傳來了城主大人嚴(yán)肅的聲音:“緋煙!”
那一團(tuán)紅云這才住了手,腮幫子氣得鼓鼓地,瞪著一雙杏眼看著琥珀。
琥珀這才有機(jī)會看清楚突襲他的,是一個與他年紀(jì)差不多大的少女,身著一身紅色紗衣,怪不得舞刀的時候如同一片紅云一般。少女容色清麗可人,跟很多長居在飛龍城里的人一樣,膚色白皙,只是因?yàn)閯倓傄环?,頰邊微微泛起紅暈,柳葉長眉倒豎,櫻桃紅唇緊咬,再加上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之意,琥珀知道,這個姑娘可不好惹。
秦世龍把少女拉到身前,介紹說:“這就是我的女兒,閨名緋煙?!?p> 緋煙又狠狠瞪了琥珀一眼,轉(zhuǎn)身對父親撒嬌:“爹爹,您怎么能讓我嫁給這樣子的乞丐?要不是青袖姑姑跟我說,我還要被瞞到什么時候?”
乞丐?琥珀推測這兩個字應(yīng)該是在說自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還穿著那件被雪原狼撕破的單衣,搏斗時粘上的泥水已經(jīng)漸漸干了,留下了臟兮兮的印子,確實(shí)是有些寒酸。但是怎么也不能說我是乞丐?。∷懔?,我忍!
秦世龍拍拍女兒的腦袋,眼神是憐愛的,但語氣十分堅定:“爹爹的想法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但是都是為了你好。我的心念已定,你怎么撒嬌都沒用?!?p> 緋煙立刻一跺腳,從父親懷里掙脫出來,怒道:“爹爹總是這樣,一個人做決定,別人只要遵命就行!我寧愿死了,也不要嫁給那個不知哪里來的野小子!”
“你才是野小子呢!”聽見那大小姐輕賤自己,琥珀也是怒火上涌,不忍了!他可是從來沒有在吵架上輸過嘴,于是冷哼一聲,“你不想嫁我,我還懶得娶你呢!我算是知道了,為什么你爹爹要掏那么多黃金把你嫁出去,因?yàn)檠剑?p> 他故意頓了一下,把那少女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因?yàn)槟憔褪且粋€河?xùn)|獅,母老虎,性格差,脾氣壞,誰娶誰倒霉……”
準(zhǔn)備好的詞兒還沒說完,幾柄袖里劍便飛了過來,個個指向琥珀的死穴。琥珀靈活地躲開,還笑著沖他做鬼臉:“你打不著我!”
緋煙氣得臉頰通紅,赤手空拳便朝琥珀追來,只見她出手凌厲,顯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只是她再凌厲也不如琥珀滑如泥鰍一般,每一掌都被對方輕輕松松化解,兩人就在這小小庭院之內(nèi)追逐起來。
秦世龍重重咳嗽了一聲,語氣又加重了一分:“緋煙,不許胡鬧!”
緋煙劈向半空的手掌戛然而止,恨恨地收了回來,沖著父親跺著腳:“爹爹!”然后眼眶一紅,立刻就要掉眼淚。
秦世龍嘆了口氣,招手讓女兒到身邊來,低聲對她說道:“你的親事,爹爹是深思熟慮過的,你怎么鬧也不行。不過,要是你乖乖的聽話,你之前一直求我的那件事,我就答應(yīng)了?!?p> 緋煙原本哭喪著一張俊俏的小臉,聽到最后一句,突然眼神就亮了:“真的?”
秦世龍點(diǎn)點(diǎn)頭:“爹爹什么時候騙過你?”
緋煙心下暗暗盤算,爹爹好不容易開了口答應(yīng)了自己那件事,這次要是不應(yīng),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機(jī)會。不如先聽爹爹的話,事成之后,再一刀把那小子宰了,就萬事大吉了。
在心中做好了完美計劃,緋煙心情立刻就輕松起來,她挑釁地掃了躲在矮松后面的琥珀幾眼,心道,本小姐就先忍耐你幾天,看之后如何修理你。
然后微紅著臉,對父親點(diǎn)了頭:“那,那就聽爹爹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