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9月16日,上午8點。護林小隊全都正襟危坐在長桌兩邊,長桌的盡頭是老石頭,莊嚴(yán)肅穆的像是一座石雕。
老石頭起身坐起,腰桿挺得筆直,好像回到了當(dāng)初年輕的狀態(tài),英姿勃發(fā)。老石頭抬手拆開一個黃色的信封,念誦著上面的話:
致護林小隊全體人員:各位駐守大山深處,記錄植被覆蓋與動物的遷移,大家辛苦了。近有一支偷獵者團伙,名為“獠牙狼”,可能和你們也是老熟人了。最近這支偷獵者團伙已經(jīng)從偷雞摸狗的偷獵者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跨過販賣珍惜野生動物的傭兵。對于這種人我們絕不容忍,特命石決明同志暫時脫離護林小隊去獠牙狼組織臥底。其余隊員要積極配合,此外,在你們基地東南方向7公里處臨時駐扎一個營的軍隊,他們是你們強有力的后援。希望你們有好的戰(zhàn)績,靜候佳音,等待凱旋。
注:石決明同志臥底一事為絕密,知道的人僅限于護林小隊和高層領(lǐng)導(dǎo)。石決明代號:撕風(fēng)者。
老石頭讀完命令,坐下,目光呆呆的看著門外的風(fēng)景。所有人的心臟狂跳,呼吸急促,鋪天蓋地的壓力如海潮帶著白浪一樣,這是一次危險而又艱巨的任務(wù)。
唯獨老石頭良久之后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伏擊我們的那群人就是獠牙狼的吧?”芒硝打破了沉默。
老石頭并沒有回答他,只是點點頭。都說是金秋九月,可是大興安嶺的秋天好像并沒有來的那么早。矮山依舊被綠幕覆蓋,比較高的山更像是一塊色彩分明的布,各種顏色一層壓著一層。偶爾山風(fēng)吹過會涌現(xiàn)層層疊疊的波瀾,像是少女帶著彩色的裙擺,在風(fēng)中跳著一曲飛揚的芭蕾。
“芒硝,如果在這次任務(wù)里我運氣不好死了,請把我埋在那邊花海里,埋在豆芽的旁邊。”老石頭輕輕的說。老石頭已經(jīng)40多歲了,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一個每天都在計算小隊的柴米油鹽和規(guī)劃巡邏路線,甚至是有點油膩的中年男人??墒窃诮拥竭@條命令之后,他變了。他回來之后來發(fā)福的肚子都瘦了回去,滿是肥肉的胳膊有了健碩的后二頭肌,略小的半截袖把肌肉的線條勾勒的有模有樣,他好像再次回到了20幾歲的那個時候,那個手提唐刀的十一刀。
“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天南星忽然說“伏擊你們的那群人會認(rèn)出你們,老石頭的生命會有?!!?p> “當(dāng)啷!”一個沉悶的聲音砸在了桌子上,一個灰色的獠牙在桌子上打轉(zhuǎn)。木頭的桌子上被砸一個小坑。
“伏擊我們的人被我親手干掉了?!崩鲜^依然在笑,不過前一秒笑的像陽光,這一刻就像是冬風(fēng)。
“邊防部隊竟然允許你和他們一起行動,真是不可思議?!泵⑾醣е觳蔡稍谝巫由稀?p> “這不是有個神經(jīng)病醫(yī)生嗎?他推薦我的,以向?qū)У纳矸??!崩鲜^坐下翹起二郎腿。
“戰(zhàn)況?”芒硝急忙問。
“殲敵16人?!崩鲜^淡淡的說,就像是翻開一本書一樣簡單。
“你殺了多少?”芒硝問。
“不多,8個?!贝藭r此刻老石頭翹起二郎腿,把人命說的風(fēng)輕云淡。
“你又回到了以前那個字樣子,打起仗來像個瘋子?!泵⑾跗v的靠在椅子上“什么時候走?我要怎么找到你?”
“現(xiàn)在就走,不要來找我,我會去找你?!睕]有猶豫老石頭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擅長告別煽情,因為我一定會回來的。”
“祝你好運!”所有人起立,但是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唯獨芒硝對著老石頭說一句。
“芒硝,你現(xiàn)在就像個美國大兵?!崩鲜^看著嚴(yán)肅的芒硝“別那么嚴(yán)肅,好像是送葬一樣。保重,各位。”
老石頭的身影漸漸地隱沒在山林中。無邊無際的山風(fēng)偶爾吹動他落木一樣的身影,這條路好像是時光回流的捷徑,老石頭再次成為了石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