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嫗手中接過了黑子,他嘗試著開口問道:“前輩既然要下棋,不如我們換個玩法?!?p> “哦?”老嫗那臉皮之下的眼睛里冒出一絲好奇的光芒。
“執(zhí)白子者先下,黑子后下。只要能夠?qū)⒆约旱奈孱w棋子連成一條線?!睕]錯,他說的就是五子棋。
“不行,不行。”她擺了擺手,說道,“自古以來就是黑先白后,萬變不離其宗,就算你這玩法老身已經(jīng)領(lǐng)悟,也斷無白子先行之理!”
這……原本還以為是因為她覺得五子棋太簡單了而說不行,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個。
“那黑子先下,不知道前輩可還有疑惑?”
“沒有,你可以落子了。”
葉風從這盤黑子中摸出一顆。隨便放在了棋盤之上,那老嫗也拿出一粒白子,下了上去。
很快,以葉風對象五子棋的理解,她很快就敗下陣來,連輸兩把。
“少年,你這五子棋還是簡單了一些,最后一把還是下圍棋吧?!陛斄藘砂阎?,她也不惱,很平靜地說。
“前輩可是怕了?”葉風自然不肯輕易下圍棋。
“你這激將法對老身沒有用,如果你不與老身下圍棋證明你的實力,這鑰匙自然不能輕易給你。”
“好吧。”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于是,他得第一顆子就下到了最中心之處,那老嫗驚訝地望著他,心里默默想道:“第一子就下天元?這是一個什么格局?”
圍棋是由縱橫各十九條等距離、垂直交叉的平行線構(gòu)成。一共有361個點,棋盤中最中心的點叫天元,天元是整個棋盤上唯一的非對稱點,除天元外,棋盤上的任一位點,總可以找到相應的對稱點。
所以現(xiàn)在拿黑子的葉風知曉的唯一的打法就是依靠這些對稱點進行模仿棋。
他在網(wǎng)絡上看到一個話語就是“圍棋第一手下天元不是高手就是sb”,他自然不會是高手,當然也不是sb,他是一個新手。
1929年在《時事新報》主辦的擂臺賽中,吳清源和木谷實交手時,開創(chuàng)了執(zhí)黑以天元開局后下模仿棋的戰(zhàn)法。當時因還沒有實行貼目制,執(zhí)黑先行的吳清源首先占據(jù)了天元,以后木谷實下在哪里,吳清源就在棋盤上對稱的同樣位置落子。采用“模仿棋”進行比賽,這在日本還是第一遭,因此木谷實頓時驚惶失措,如坐針氈。
所以執(zhí)黑子的葉風就打算用第一手下天元的這個打法,這個在古代自然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套路,所以這老嫗看到他黑子第一手下天元自然就覺得很奇怪。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把一顆白子下在了她右手邊的棋盤之處,葉風跟著在自己右手邊與她對稱之處也下了一顆黑子。
模仿棋前期的打法倒是不用那么費神,主要是被模仿者知道模仿者跟著自己對稱之處落子后難免會多作思考。
很快,老嫗的右手邊的棋盤之處已經(jīng)占了一大塊地,同時葉風也在自己的右手邊占了一大塊地。
“這孩子棋力與風格完全看不透,如此僵持下去,我必定會輸他一子。不行,我得發(fā)起進攻!”老嫗心里默默想道,隨后把手中的白子落到了葉風天元黑子旁邊剛好與她原先的地形成了一個虎口。
這一步棋他不能模仿,因為如果他模仿了的話自己就相當于放棄了天元那顆黑子。
現(xiàn)在只能守住自己天元那顆黑子,這顆黑子關(guān)系到他能不能將這個模仿棋下下去。
模仿棋成功的要領(lǐng)在于:有限模仿。即當對手下的某步棋是“臭棋”或不是當前盤面上最有價值的著點時,立即停止模仿,搶占更有價值的著點。
他思考了良久,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落子,只能往自己這邊天元下兩行落子。
過了半個時辰,老嫗已經(jīng)思考了許久了,兩人手中的棋子已經(jīng)不多,葉風依靠著天元這個中心點和模仿棋,多提了她一子。
她手中的白子始終沒有落下,她嘆了口氣,把手中的白子扔回去,說道:“后生可畏啊!這局是你贏了。”
“承讓了!”葉風見好就收,這一局確實是算很流氓的打法,也難得她居然沒有發(fā)火。
“小伙子,你這是什么打法,老身活了六十多載,與人對弈無數(shù)次,可從未見過此等打法?!蹦抢蠇灪闷娴貑柕馈?p> “晚輩這是模仿棋?!彪S后把關(guān)于模仿棋的一些下棋方法和一些小套路跟她說,這些都是他偶爾看到過的。
“原來如此。老身此局輸?shù)牟辉?。如你所愿,這把今朝鑰匙便給你了?!彼龔念^上取下箍著自己頭發(fā)的一個木簪,輕輕一擰,這木簪里面居然是空心的。她從木簪之中倒出了一枚鑰匙,然后遞到他面前。
葉風接過鑰匙,這把鑰匙比之前那把鑰匙前世稍微要小一些,那鑰匙之上也有三個齒痕,上面也同樣刻著奇怪的符號。
“多謝前輩。那晚輩這就先行告退了?”葉風收好鑰匙,試著問道,留給他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你可知,這把三生鎖是何人所鑄?”老嫗突然間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不知?!彼[隱約約覺得,她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會有三生鎖的三個正確孔位的線索。
因為畢竟這盤龍大會不可能把大家直接阻擋在天璇峰,所以線索肯定是要給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我父親所鑄。我父親時天工是整個天璇峰的主人,也是祖龍山的傳功長老。”她陷入了回憶之中,眼眶中竟然有點點淚花。
“當時我父親有四個親傳弟子,我是老大,我親弟弟時寸金是老二,老三便是現(xiàn)在天璇峰的海在嘯,老幺叫陳婉盈?!?p> 時寸金是她的弟弟?葉風心底升起一股震驚,沒想到時寸金那個老頭子居然是祖龍山的人!不過他卻沒有打斷她的話,靜靜等待他的故事。
“我們四兄妹青梅竹馬,很快,在我父親的安排之下,我二弟與老幺陳婉盈成親了,并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葉風隱隱約約想起了什么,他記得陳沉魚稱呼海在嘯為舅舅。那么陳沉魚姓陳,是跟隨母姓了,那么她的父親也就呼之欲出了——時寸金!
陳沉魚和時落雁正是時寸金的雙胞胎女兒!
不過,這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時寸金會在小漁村,而陳沉魚改母姓?時落雁又為何會成為森羅殿的黑無常?
“十三年之前,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間,好像都變了!”她的語氣中顯得有一絲疑惑和怨恨,顯得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