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玄霄?”韓菱紗捂嘴輕呼?
“怎么?小姑娘認識我?”玄霄問。
“不不,不認識?!表n菱紗擺擺手,“只是覺得很吃驚,掌門從沒有提起過你們?!?p> “冰封之人,何必提及?”玄霄苦笑一身,問天河,“是你爹娘讓你來的?”
天河搖頭,“不是,爹早就死了,娘也死了,他們什么也沒告訴我,是我自己要來這里。”
“死了嗎?……他們都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玄霄嘆道,“我原以為自己常年封于冰中,早已心如止水……不想聽到故人噩耗,仍是百感交集……唉……”
玄霄又問,“你們?nèi)绾芜M到這里?”
天河拿出那塊古玉,玄霄看到古玉,十分激動,嘆道,“靈光藻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人生百歲,終歸塵土。當初我們?nèi)艘煌逕捪傻?、參研劍術(shù),正當風華之年,如今卻只余我一人……”
“云天河,你們真是大膽!竟敢擅闖禁地!”匆匆而來的慕容紫英怒氣沖沖盯著天河等人。
天河撓撓頭,“可是……師叔你不是也來了嗎?”
紫英勃然大怒,“豈有此理!”
玄霄淡然道,“這禁地中并無驚世駭俗之物,來便來了,又何必大呼小叫呢?”
紫英循聲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冰柱中的玄霄,吃了一驚:“你是……?”
菱紗在一旁笑道:“紫英你沒想到吧,我們剛才也嚇了一跳呢,想不到這里會有人,玄霄他還是天河爹娘的師兄呢!”
紫英一愣,臉上神色忽轉(zhuǎn)恭敬,“你、你是玄霄師叔?!”
玄霄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紫英忽地拜伏于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師叔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玄霄溫言道,“你起來吧??茨闵砗蟮膭ο?,可是宗煉之物?”
紫英揖道,“是,弟子慕容紫英,曾蒙宗煉長老傳授武功心法、以及鑄劍之術(shù)?!?p> 玄霄問,“宗煉他……如今過得如何?”
紫英難過道,“師公早些年前便已過世了,他老人家曾經(jīng)交代,若有生之年得見玄霄師叔,必要恭敬相待。師叔如有任何差遣,不問原由,弟子縱然粉身碎骨也要達成?!?p> 玄霄嘆了口氣,“我不過是個遭棄之人,宗煉如此吩咐,未免小題大做。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你兩件事,第一,禁地發(fā)生這種種事情,不必告知掌門;第二,他們幾人闖入禁地,依照門規(guī)本應(yīng)重罰,但我命你不可追究此事?!?p> 他見紫英微微一愣,微笑問,“如何?令你為難了?”
紫英忙道,“不,弟子聽命?!?p> 玄霄道:“你們闖入禁地已經(jīng)很久,都回去吧,即便有種種疑問,也無須再提,只當幻夢一場?!?p> 天河還想說什么,被陳風攔下,一行人直接離開禁地。
一出禁地,慕容紫英滿臉不悅的問幾人道:“這禁地的石門為法力所封,你們幾個,究竟是如何打開的?”
天河笑著拿出靈光藻玉,道:“很簡單啊,用這塊玉就打開了?!?p> 紫英瞥了那塊玉一眼,又問,“這玉是從哪里來的?”
天河撓撓頭,“是在我爹和我娘的墓室里找到的,下山后就一直帶在身邊了……”
菱紗笑道,“紫英,玄霄他明明說了,天河的爹娘都做過瓊?cè)A派的弟子。你之前說沒聽過云天青這個人,鐵定是騙人的吧?”
紫英嚴肅地搖了搖頭,“我確實不知,何必欺瞞?!?p> 菱紗撇嘴道,“干嘛一臉嚴肅得要死的樣子,你、你可別想陽奉陰違,處罰我們哦。”
紫英道,“我既已答應(yīng)師叔不再追究,自會做到。時候不早了,你們幾個回房去吧?!鞭D(zhuǎn)身要走,只聽背后菱紗嘻嘻一笑,“等一下~”
紫英回過頭來,疑惑的問,“怎么?”
菱紗笑嘻嘻的說,“聽其他弟子說,紫英你喜歡寶劍,還有和寶劍相關(guān)的東西,是吧?”
紫英一怔,微微點了點頭。
菱紗笑道,“那就好了,這玩意我一直帶在身邊,用不上也可惜了,不如送給你吧~”著從懷中取出一條淡黃色劍穗放在掌心。
紫英低頭一看,驚訝道,“這是……九龍縛絲劍穗?!”
菱紗笑嘻嘻的遞過去,“紫英你果然識貨,這確實是選了萬年冰蠶絲,再用‘九龍縛絲’的特殊手法結(jié)成的劍穗,雖然看起來不是珠玉在外,但絕對是個好東西。怎么樣,配得上你這瓊?cè)A派大俠吧?”
紫英卻不接過,肅然道,“如此貴重之物,唯有皇族方能持有,你又如何得來?”
菱紗揚了揚手,“別管那些有的沒的,你拿著就是。人說拜師有大禮,才顯得誠心,你怎么說也是師叔,我們還沒送過你什么東西呢!”
紫英搖了搖頭,“瓊?cè)A派乃是修仙清靜之地,何來此等世俗規(guī)矩?何況此物太過貴重,我不能收?!?p> 菱紗嘆了口氣道,“算了,早知道你是一板一眼的人……那你就當幫這劍穗找到原本相配的寶劍好了,我得到它的時候,只有劍穗,劍早就不知所蹤了。我聽說瓊?cè)A派藏劍上千,說不定其中就有那把劍呢,要是能物歸原處,也算一件功德吧?”
紫英愛劍如命,想到寶劍沒了劍穗,就像人沒有衣冠一樣,沉吟片刻,終于接了過來,道,“既是如此,我暫且替你保管,看看能不能找到原本的那支劍……你既然能尋到劍穗,也算與它有緣。找到原本的配劍之后,若是掌門允許,我自會將它們一同交付給你?!?p> 菱紗連連擺手,臉上滿是笑意,“給我?不用、不用,你盡管留著好了!”
紫英嘆了口氣,又恢復(fù)了嚴肅的神情,道,“好了,你們幾個通通回房去,若是錯過明日早課,我定不輕饒!”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菱紗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哼,還是兇巴巴的老樣子。不過呢,至少他把劍穗收下了,嘻!”
天河一臉不解,問道,“菱紗,你干嗎要送師叔那個九龍、九龍什么劍穗?。俊?p> 菱紗白了他一眼,“是‘九龍縛絲劍穗’!笨!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紫英拿了我的東西,以后就不太會對我們兇了,多少總要有點顧忌吧?而且據(jù)我觀察,小紫英八成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對付他用這招最有效了~我也是想讓往后日子好過點嘛。”
陳風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夢璃,“夢璃,感覺如何?”
夢璃嘆道:“就是他當年束縛住妖瞑界嗎?我感覺……他也許是個很可憐的人,我還從來沒有感到一個人的靈,像他那樣孤單、寂寥,簡直像要把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冰結(jié)了,實在太痛苦了……”
“沒錯,他確實很可憐?!标愶L嘆道,“他自幼便是這一代的大師兄,也是作為下一代的掌門來培養(yǎng)。和夙玉被選為羲和忘舒的宿主后,更是勤學(xué)苦練,無時無刻不想著達成先祖的目標,飛升天界。然而,在決戰(zhàn)之時,兩族兩敗俱傷,上一代掌門和眾多長老也在戰(zhàn)斗中死去?!?p> 陳風看了看天河,“在這個時刻,云天青和夙玉又帶著羲和劍下山,玄霄剛失去師長,又被愛人和兄弟的雙重背叛,再加上失去忘舒劍控制,羲和劍火毒入體,玄霄走火入魔,狂性大發(fā),擊傷眾多同門,所以才被冰封此處十九年?!?p> “我,我爹娘做錯了嗎?”天河撓撓了頭,囁嚅問。
“從瓊?cè)A派的立場上來看,自然是覺得你爹娘做錯了,是門派的叛徒?!标愶L嘆了口氣,“但其實你爹娘也是心懷憐憫,不忍心為了升仙亂殺無辜,肆意殘害妖族。其實,無所謂對錯,只是所處的立場不同罷了。”
“為什么一定要成仙呢?”云天河還是不解,“那個玄霄,我覺得他很親切,他也一定要成仙嗎?”
“為了長生不老,為了逍遙天地,為了長輩的囑托,為了門派的希望。”陳風嘆了口氣,“成仙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若有成仙的機會擺在面前,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成仙的。”
“難道我們幻瞑界還要和瓊?cè)A派再來一場大戰(zhàn)?”夢璃臉色發(fā)白,“像十九年前那樣血流成河嗎?”
“不用擔心,沒有了忘舒劍網(wǎng)羅幻瞑界,兩界相遇世界不會太久的?!标愶L安撫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若是瓊?cè)A派仍然想著靠取巧升仙的話,我們就算阻止一次,有可能也阻止不了第二次?!?p> “怎么才能打消他們的念頭呢?”韓菱紗皺眉。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标愶L想了想,“肆意殘殺別族,必定被仙道所不容,別說成仙,反而會被打落凡塵,受天火焚燒之苦?!?p> 那些來修仙的弟子就比較慘了,直接被牽連。
“可是,我們說沒有用,要掌門他們相信才行啊。”韓菱紗滿臉苦色。
“那就想辦法讓他們相信好了?!标愶L看著天河問,“天河,玄霄現(xiàn)在走火入魔,需要三寒器才能驅(qū)除魔氣,若是需要我們幫他尋找三寒器的話,你愿意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