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種米分別研磨成粉末狀,熬成稀釋的糖漿放涼到手溫相近溫度,倒入粉里攪拌成干干的小塊狀。
用篩子過濾抖落將粉末篩成一樣大小的粉質地。最后倒入專門的木藝磨具里,抖動磨具抖平后上鍋蒸熟切塊即可。
綠蕊熟練地將蒸好已經(jīng)放涼的三米糕切成小巧的菱形如葉片形狀一般。
裝進點心盤里從小廚房往主廂房過去。
擔心小姐餓到肚子,腳下步子一步比一步邁得更大。
遠遠的鼻尖能聞到一股清新飽滿米粒獨有的米香氣。
熟悉的糕點味道加劇了饑餓感。
比起那些制作精致花俏又甜膩的糕點,孔秩幽獨獨偏愛米糕軟綿甜度剛剛好,不似甜膩過頭容易犯膩。
可以一次連著吃三塊下肚。
把兩盤子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點心盤在桌上放下,退到一邊站著。
綠蕊:“小姐,你看兩盤三米糕是不是一模一樣??墒前?,它們內里可是有大不同,奴婢在其中一盤三米糕添了夾心,豆沙加了桂花蜜做成的餡。您試試看,味道怎么樣?”
說起自己擅長的事情,綠蕊能夠長篇大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休。
在她說話的功夫里,孔秩幽早伸手拿了其中一塊米糕放進嘴里咬了一大口。
手里剩余的小半塊米糕可以清晰明朗地看到里面是黑黑的豆沙混著點金黃的桂花瓣。
孔秩幽吃到得正是綠蕊口中說得添了夾心的。
豆沙混入桂花香味綿綿入口即化,米糕有韌性每嚼一口,米香都在嘴里蕩漾。
孔秩幽笑道:“添了夾心的味道有些不一樣,可有種特殊的味道。也是好吃的,往后綠蕊可以各做一半?!?p> 得了小姐的喜歡,綠蕊心里美的齊花盛開,開出一塊塊糕點來。
綠蕊連連應聲道:“奴婢記下了?!?p> 一盤足足有十來塊的分量,兩盤子對于孔秩幽來說,自己只能吞下冰山一角的。
孔秩幽招呼三個丫鬟:“紅櫻白荷綠蕊你們也來嘗嘗,留幾塊給紫藤?!?p> 這才說到紫藤,就見紫藤一臉驚喜滿臉都脹著說不清得喜悅跑進來。
紫藤兩眼泛光道:“小姐,你知曉奴婢剛剛回府碰到了什么事嗎?”
房里一個主子三個丫鬟都讓紫藤的話勾起了好奇心,一致把目光投在紫藤身上,唯恐一個錯神走眼錯過了全世界。
孔秩幽配合得問道:“何事?能讓你如此興奮。”
要說紫藤的性子,有些呆板無趣,難有什么事能夠讓她木著的臉上生出如此精彩的表情。
紫藤:“老爺和大夫人打起來啦?!?p> 一群吃瓜群眾紛紛瞪大眼睛,心想,可惜啊,錯過這么精彩的一幕大戲。
一雙雙眼神好似都在詢問紫藤,大戲結束沒有,好想過去湊熱鬧吃瓜怎么辦。
或許是猜到了她們心中所有。
紫藤又娓娓講述著:“貌似打得傷得不清,老爺被大夫人撓了塊肉落下來。”
天哪,太刺激了吧。
“但是,大夫人傷的更重,走著來的回去是讓下人抬著出去的?!?p> 哈哈哈,老爺威武霸氣,打得賊棒了。
“奴婢剛進院里正巧碰上大夫人被抬出來,傷得眼皮都掀不開了,大夫人還能尖叫,這么喊道:孔禮齊,你竟然打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p> “一直重復喊著幾句話,奴婢都會背了。然后老爺被孔管家抱著身子沖出來,指著大夫人大喊:你先打我的,我不反手揍你當我是傻子啊瘋子!”
“太精彩了?!?p> 幾人望著紫藤因為吃瓜,臉上紅撲撲的興奮都擋不住。
再次恨不得親眼目睹那場面。
“府里下人都說大夫人瘋了,老爺也這么說。大夫人都抬走了,老爺還在罵她潑婦瘋狗...”
孔秩幽疑惑道:“你可有打聽發(fā)生什么事?”
紫藤搖頭道:“奴婢聽了大概就先跑回來了。”
其實,是擔心留在那里繼續(xù)吃瓜被牽連到可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到了夜里孔秩幽就大概知曉李氏因為什么事與孔禮齊打起來。
榮安園清點好禮單,趙嬤嬤又如數(shù)讓守門的護衛(wèi)把箱籠抬進庫房鎖好。
歲數(shù)不小的趙嬤嬤折騰一餉午人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
本來打算親自到孔漓住的院子里去一趟把事情給大少爺知會一聲,她擔心大少爺不知曉老爺?shù)囊馑肌?p> 尋了灑掃的小丫鬟往大少爺院子里傳話。想想便又囑咐讓丫鬟回來時往五小姐那兒也走一趟知會一聲。
聽到孔禮齊要為孔漓定下沈奚的消息,孔秩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還是紅櫻拿了塊碎銀賞給來傳話的小丫鬟把人送走。
沒想到她父親會有如此舉動,孔秩幽頭一次對他另眼相看。
即使孔禮齊疼愛孔秩幽,到底因為生母逝去父女之間存有隔閡,孔秩幽也無法像其他子女一樣對孔禮齊親昵撒嬌...
兄長與沈奚的親事能定下自然是件大好喜事。
......
書房里一場鬧劇在孔府里炸開了鍋。
連一向在府里沒什么存在感的二房,因為聽聞此事二老爺當即趕到書房。
孔二老爺是蔗出,是孔老太爺曾經(jīng)的通房丫鬟難產生下當時人沒熬過來沒了。
對比從孔老夫人肚子里出來的孔大老爺孔三老爺,孔二老爺從小心里就門兒清楚自己是什么樣的存在。
基本能不出現(xiàn)在嫡出面前他就不會硬著撞上去給人添堵。
所以,即便孔二老爺是蔗出兄弟,孔大老爺與孔三老爺也不曾為難過這個二弟、二哥。
不像親兄弟那般親密,存在一些距離反而讓關系變得自然簡單很多。
進門前,孔二老爺敲敲了房門。
小廝正在幫躺在搖椅上的孔禮齊清理傷口上藥。
見風已經(jīng)有些干枯漬跡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冒血時泛疼的感覺,只是傷到的位置還有存在感讓你能感知到這些傷口的所在。
孔秩幽聽到響聲道:“進來?!?p> 孔二老爺頭一眼就看清了孔大老爺脖子上幾乎無一次完好的皮膚,指甲撓過的痕跡斑斑點點大大小小一處一處留著干枯血跡。
沒想過會這么嚴重,孔二老爺心頭一驚。
想不到一向在人前莊重嚴肅的李氏下手如此狠辣。
不能妄議李氏為手,畢竟叔子議論嫂子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只把目光回到孔禮齊身上。
孔二老爺?shù)溃骸按蟾纾悴弊由系膫灰o?”
見來人是不常碰面的二弟,孔禮齊也有些奇異。到底都是有血脈相連的關系,使孔禮齊心里不由溫暖感到一絲慰藉。
有了相比較,更顯的李氏惡毒陰狠。
孔禮齊應道:“無事。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二弟可用過飯了?”
消息傳到二房院子時,孔二老爺正在書房里看書,還是孔二夫人焦急進來把事說了。
孔二老爺搖頭:“我聽說大哥傷了就先趕過來了?!?p> 孔禮齊笑:“二弟留下與我一道用飯吧。七明你下去安排飯食送過來?!?p> 訝異于孔禮齊的挽留,孔二老爺流淌中的血液都在沸騰。
孔二老爺應道:“是。擾煩大哥了。”
雖然,孔禮齊私生活上有些許瑕疵,可在孔二老爺心里,一直很敬重他。
哪怕只是當下留他下來一道用飯,孔二老爺都覺得是一件鄭重動容的事。
孔禮齊不知道下意識之舉都能讓二弟感概萬千。
眼下沒有李氏那個潑婦在眼前,感覺任何的事物與人都是美好的。
所以對著二弟這張有了歲月痕跡的臉,照樣吃嘛嘛香。
......
李氏可就沒有那么幸運,躺在床上渾身上下沒有哪處不疼。
想到孔禮齊下手的狠勁,一口銀牙咬碎了千百遭。
今日這么一場風波,李氏知曉府里肯定傳的沸沸揚揚。
忍著痛一動不動,只怕一個翻動都會觸碰到傷處。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硬生生將自己逼成啞巴,除了呼吸不敢再多吐露什么了。
窩在廂房里暢想美好景象的孔雪青從丫鬟嘴里得了消息猛的沖了進來,直朝李氏身上撲下。
沒有緩沖的重量直擊李氏傷處,咬牙忍著得李氏痛的啊了一大聲。
院子里的下人俱是冷顫一瞬。
李氏怒罵道:“你是不是沒有眼色?沒有看見我現(xiàn)在渾身是傷!”
翠湖翠柏很想告訴李氏,六小姐可不就是沒有眼色嗎,當然這話不敢真說出口。
當真說出口,小命難保。
孔雪青嘟著嘴:“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娘,你說你怎么就沒事找事找爹打架呢。打不贏不說,現(xiàn)在府里的人都傳你瘋了。你還讓不讓我嫁人了,給我留些名聲可以嗎!”
疼痛都不算什么了,李氏倏然心寒透徹,面前的人是自己什么都想給予最好的給她,從小疼愛寵大的女兒啊。
如今,她一身傷處,她竟然還考慮自己的名聲,可真是她的好女兒啊....
李氏的眼里轉瞬即逝的晦暗消失不再。
現(xiàn)在她不知道該怎么看待面前的人。
李氏揮揮手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吧。我要休息了!”
孔雪青不樂意了:“我過來看您,您卻把我趕回去。娘,你腦子里到底想什么啊??蓜e再把爹惹生氣了?!?p> 不愿再多聽什么話,李氏轉頭示意范嬤嬤。
接到目光,徑直上前將孔雪青從床榻上扒拉下來,
范嬤嬤勸道:“六小姐先回去吧。夫人現(xiàn)在需要休息,等夫人好些了六小姐再過來?!?p> 嘴里在打著商量,手下動作卻是不容置疑地將人往外帶。
孔雪青不甘不愿道:“那我先回去了。等您好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