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榮安園,孔秩幽悠悠喊道:“祖母,祖母?!?p> 孔老夫人正坐在正堂里,手里拿著一張攤開的信紙,瞇著眼看著信上。
逐然聽到孫女的喊聲,抬起頭剛巧撞上孔秩幽跨入正堂的身影。
慈愛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
孔老夫人一只手拿著信紙,一只手向孔秩幽招手,讓她到跟前來。
嘴里念叨著:“哎,祖母的寶貝疙瘩來了。”
祖孫二人相視一笑,孔秩幽與祖母嬌俏地行了一禮后,走到孔老夫人身邊。
孔秩幽瞧見飄渺的信紙,問道:“祖母在看什么?”
經(jīng)孔秩幽提醒,孔老夫人將手中的信紙舉到面前,一面看一面應(yīng)道:“是祖母的老姐妹,柳老夫人寫來的信。”
說這話時,孔老夫人嘴角微微上揚,泄露出一絲喜意。
知曉祖母與柳老夫人是手帕交,感情不是一般的友好。
見著祖母高興的樣子,孔秩幽忍不住也為她感到喜悅。
孔老夫人舉著信在眼前,絲毫沒有阻攔孔秩幽看的意思。
心知祖母這是不介意自己看,孔秩幽轉(zhuǎn)動目光落在信上。
擔(dān)心祖母眼花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跡,孔秩幽詢問道:“祖母,不如讓我為您讀信?”
正好孔老夫人一片眼花繚亂,模糊不清,這樣子怎么能好好看。
點點頭,孔老夫人應(yīng)道:“那就讓幽兒給祖母讀信罷?!?p> 伸手接過孔老夫人手里的信紙,便看清了柳老夫人娟秀整齊的字跡。
孔秩幽徐徐念叨:“荷慈,我聽聞你已經(jīng)歸來淮南。你這個沒良心的,去了那么久才回來,丟下我一人孤苦伶仃的,也沒個伴說話?!?p> 念到這里,孔秩幽“噗呲”一聲笑出聲。
想不到孔老夫人與柳老夫人到了暮年,還能夠像個小娘子一樣拌嘴,讓人心生羨慕。
忍著笑意,孔秩幽繼續(xù)念道:“回來了也不見你來尋我,是不是將我這個閨門密友給忘記了?荷慈,沒良心的,你再不來尋我,我可要上門去尋你了?!卒亓糇帧?p> 話音剛落,孔老夫人便發(fā)出了一陣笑聲,頓時滿面笑容。
孔老夫人笑得眼縫都瞇上了,感概道:“白湄幾十年如一日,還是那么耿直?!?p> 見字如見人,僅僅是一封信紙,能夠看出柳老夫人的性情。
如此看來,與豪爽不愛造作的孔老夫人確實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難怪兩人都能維持這么多年的感情。
孔秩幽輕笑道:“祖母與柳老夫人的感情羨煞旁人,幽兒都好生羨慕您呀。”
小娘子調(diào)皮逗趣的模樣,逗得孔老夫人笑容更濃。
笑拍著孔秩幽的手背,孔老夫人與她道:“我們幽兒這么好的女子,也會遇到志同道合的閨門密友。時間會帶她來尋你?!?p> 原就是為了逗趣說出的話,孔秩幽不甚在意的點點頭。
若說相交的甚好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誰也不知曉能不能走得像孔老夫人與柳老夫人那般長久。
趙荷慈與白湄的長長久久,鳳凰于飛。
………
二房里。
任由徐氏在院子里揮使著下人忙東忙西,把二房院子搞得雜亂無章。
為了沈芙一人,徐氏都擔(dān)心死了哪里會還去管那些秩序的問題。
沈二老爺回府后知曉沈芙因為絕食而暈過去的事后,換做往日里他會覺得心疼女兒??墒沁@一回,沈宗清只覺得煩悶,沈芙的小把戲哪里看不出來。
心里疲累的,也不知曉該怎么去管教沈芙。
干脆去了書房里待著,不愿進正房去面對徐氏,躲了個清凈。
一心在處理沈芙的事上,徐氏暫時無心去發(fā)現(xiàn)沈宗清的不對勁。
心急火燎地催著下人趕緊把熬好補氣湯水端到西廂房里。
沈芙暈過去后,徐氏得了消息趕過去看到奄奄一息的女兒,差點也跟著當場昏過去,那是頂著一口氣硬撐著。指派了力氣大的婆子把沈芙聯(lián)手抬到二房院里的西廂房住下。
徐氏打算親自看著沈芙,免得沈芙性子犯倔,不在眼皮子底下又干出什么事情來。她可沒法這樣整日整日被嚇唬著,一條命都得搭進去。
徐氏喊道:“小心點,端進去?!?p> 看著婆子手腳不注意的樣子,徐氏擔(dān)心好不容易熬好的補氣湯水給摔爛了,那可得再等多久才能喝上。
連帶著人也跟著進了西廂房里。
躺在床榻上的沈芙已經(jīng)轉(zhuǎn)醒過來,一臉的面如菜色,可都是她自己作的。
擺出虛弱的眼色直勾勾地朝徐氏看去,為了讓徐氏心疼她,下勁了苦心。
沈芙一張一合動著蒼白的嘴唇,低聲喊了聲,“娘….”。
后面的話沈芙?jīng)]有說出口,徐氏都能猜到她想要說些什么。少不了就是讓她別把自己禁足什么的。
嘆了口氣,徐氏心疼道:“可別再作賤自己的身體了?,F(xiàn)下你把身體養(yǎng)好了我就謝天謝地了。日后聽話些,就不會在拘著你了。”
這是給沈芙放下保證了,頭一回對沈芙狠著心來,換回了一通大聲勢的“回報”。
徐氏心道:再不敢這樣懲罰了。
聽到自己想要聽的話,沈芙自然高興的心花怒放。顧忌著她娘還在面前,收斂著喜意不敢多表露出來。
任何事都可能有變化,況且不說沈宗清還沒表態(tài)呢。
但也沒有多想,沈芙開口談起,“娘,過幾日花燈會該來了,我想去?!?p> 使勁渾身解數(shù),沈芙連一張白的沒有血色的嘴都撅得老高,生怕徐氏看不到她有多想去。
擔(dān)心自己若是不答應(yīng)了她,沈芙會再來什么刺激的行舉。
徐氏只得應(yīng)道:“去。這幾日把身體修養(yǎng)好,到時候讓你二哥陪你去?!?p> 徐氏放話了,等于這一件事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p> 沈芙扯著臉笑道:“娘,我肚子快餓死了,再也不絕食了?!?p> 嗔了她一眼,徐氏接過婆子手上遞過來的碗,輕吹了幾下,一勺一勺喂到沈芙嘴邊。
她才道:“你娘的命都會讓你嚇沒了,往后別再這樣了,你爹還不知氣不氣?對了,怎么沒有看到他人?!?p> 前兩日,徐氏主動軟下身子去討好沈宗清,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徒然提起沈宗清,平日這個時辰都該回府了。
一旁站著的婆子見狀道:“夫人,老爺回來直接去書房了?!?p> 徐氏聽著心中漸起一陣冰涼,從前最是疼愛沈芙的丈夫,聽聞沈芙暈倒了都不聞不問,這是真讓沈芙氣得狠了…..
哎,真不知曉該怎么辦?
頃刻間,徐氏又回到兩日以前的愁眉苦臉。
一心惦記著去花燈會的事情,沈芙哪有心思去發(fā)現(xiàn)到她娘的臉色如何。
一面想著到時候要干什么,一面被徐氏喂的享受在其中。
……..
晨起時,崔氏聽聞院子里的跑腿丫鬟說到沈斯南幾人昨夜歸來了。
用過早食之后,健步如飛的先往沈斯南的院子里去。
回府躺在熟悉軟乎乎的床榻上,沈斯南本想睡到天昏地暗的。
可惜,抵不過房門被人敲得“哐哐哐”直響,接連不斷的傳來,好似不開門就不會停下了。
都怪耳朵太多靈敏,怎么就讓拍門聲給吵醒了。
沈斯南拖著還沒醒過來的身體,跟吃了軟骨散一般,軟趴趴地去開門。
震動的門從內(nèi)而外的打開后,入目的便是崔氏熟悉的臉。
沈斯南可沒功夫去欣賞他娘的臉,那是他爹該干的事。
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沈斯南瞇著眼問道:“一大早的,娘,你有何貴干???”
崔氏掃視了一番沈斯南,發(fā)現(xiàn)不但沒有受傷,還變得結(jié)實了不少。
自點自頭,崔氏很滿意,欣慰道:“聽說你回來,我便立刻來看你了,怎么你不樂意啊?”
挑動著眉頭,眼神里好像在說你若敢說句不,看我不打死你。
為了不被打死,沈斯南搖搖頭否認了。
扯著臉皮,沈斯南傻傻地笑著說道:“怎么會吶,您可是我最敬愛的娘?。⌒辛耍蹅儎e這么惡心了,我給您買了禮物,您等著。”
凸露了幾句嘴皮子,哪里還有絲毫的睡意留存。
當下,沈斯南跑到帶回的包裹里翻出一個檀木小盒子,返回到崔氏面前。
沈斯南把手一伸,“娘,拿著吧,孝敬您的?!?p> 接過盒子后,崔氏順手打開了蓋子,頓時眼前一亮。
崔氏含著驚喜又激動的目色看向沈斯南,“哎喲,這么多寶石,太過好看了。”
伸出手指在閃爍的寶石堆里翻動著,一雙眼是越睜越大,流連出喜愛的意味。
這時候,腦海里有什么東西飛逝。
崔氏抬頭問道:“等等,你哪里來的錢?兔崽子你是不是去搶錢了?”
說著手就要朝沈斯南耳朵上招呼,習(xí)慣性的準備擰著沈斯南的耳朵,逼他招供。
還好沈斯南機靈的躲過了,一雙耳朵免受了磨難。
沈斯南瞪著眼反駁道:“都是我攢的零花錢!娘,你可以侮辱我的名聲,不可以侮辱我的人品,偷搶殺人我是不可能干得!您要不要,不要我拿去送給心上人吶?!?p> 順便白了崔氏一眼,沒見過這么看不起自己的兒子的娘。
送給孔五小姐難道不美嗎?
這話可把崔氏給酸到了,自己養(yǎng)大的豬都知曉拱白菜了。
還不把拱白菜賺的銀錢孝敬她。
崔氏一瞬間哀怨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不給拉倒吧。你娘我的小金庫不比你豐厚?稀罕!趕緊的拿去送去孔五小姐,把你媳婦拐回來啊!”
見崔氏當真不要,沈斯南順手收了回來,應(yīng)承道:“都送,把我送去!”
嘿嘿嘿,沈斯南覺得那樣他會美暈!
柯咩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