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步步地走近了她們。
謝七閉上嘴，她反手抓住了謝夫人。
謝夫人的手冰涼如寒鐵，是一種從內(nèi)心到身體所爆發(fā)出來的害怕和緊張。
“皇兄，你來這里做什么？”謝夫人反手握住了謝七的手，她指尖冰涼，但是力氣也很大。
謝七安靜地背對著皇帝站著。
皇帝走到了謝七的面前，而后贊嘆一句：“皇妹，我以為素柔和你不一樣，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結(jié)果我沒想到，原來真正和你相似的，是子衿?！?p> 謝七原以為自己的猜測驗(yàn)證，她會(huì)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可是感受著謝夫人手上的力道，她竟是出奇的平靜。
“皇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永遠(yuǎn)不會(huì)動(dòng)我的家人嗎？”
謝夫人質(zhì)問皇帝。
皇帝輕笑了一聲，然后謝夫人的手松開了謝七。
謝七茫然地站在了原地，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謝夫人和皇帝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在她的腦子里變成了一幕幕現(xiàn)實(shí)的剪影。
“皇妹，”皇帝輕聲道：“朕答應(yīng)的你，是不動(dòng)謝巒，謝巒功高震主，謝家軍氣焰那般囂張，若非是你，朕早就動(dòng)手了，而這么多年來，朕對素柔的寵愛如何，你也看得見，外人都傳，就連九公主都沒有素柔得寵啊?！?p> 謝七聽著皇帝的話，終于明白了，謝家如此得盛寵的原因。
謝夫人是在用自己，換謝家的平安。
謝七深呼吸，半晌才慢慢地吐出來，她的手縮回了袖子里，指甲掐入了手心里，只是，還不夠疼。
她的心很疼，疼得想要做點(diǎn)什么，發(fā)泄什么。
皇帝還在說，他慢條斯理地，仿佛是在觀察著謝夫人的表情：“至于含笑，就更不用說了，含笑私自班師回朝，他在軍營不知道鬧過多少事，若說砍頭，一百次都可以了?！?p> “所以呢？”謝夫人低低地道：“所以子衿，就應(yīng)該被你糟蹋？”
“糟蹋？”皇帝冷笑一聲：“你一直都覺得朕糟蹋了你是不是？”
謝夫人恨道：“不是嗎？夜省，你知道我嫁給了謝巒，你還要綁我在你身邊，是啊，你是天子，所以這世上你什么都可以得到，包括我的人格，自由，自尊?！?p> “可是我的好妹妹，”皇帝笑著道，“我給過你選擇，你如果不嫁出去，一直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huì)碰你，可你嫁給了謝巒，你背叛了我，你就必須做出補(bǔ)償?！?p> 荒謬，荒謬。
謝七心中一直在搖頭，在反駁，可她面上卻一派平靜。
“最重要的是，當(dāng)年父皇就讓我處死你，”皇帝道，“阿堇，你身上沒有皇族的血，你是你母妃和人偷情的血脈骯臟的東西，我讓你可以活下去，我恩賜你，不是讓你離開我的。”
謝夫人沒有再說話，謝七也看不見她的神情。
“你現(xiàn)如今和我犟什么呢？你都留在我身邊那么多年了，”皇帝笑了一聲，笑的謝七心底發(fā)涼，一股惡寒感從心底深處升了起來。
她更加難以想象，現(xiàn)如今謝夫人的想法。
“對，我骯臟，我不是東西，但是皇兄，我求求你，放過蠻蠻。”謝夫人沉默了許久開口道：“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