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觀察一段時日……去你的再觀察一段時日!明明說好只要通過考試就能取消對我的懲罰,現(xiàn)在突然又變卦,那個夜澈北真是讓人討厭!
我一邊走一邊踢著路上的石子,用一句話形容我現(xiàn)在的心情,嘴里被人塞了苦瓜,還不準(zhǔn)吐出來,吞了之后又被人塞了一大夾!
這件事必須得找管家婆商量一下,順便問問他對顧庭生和夜澈北是怎么評價我的,他每次都不盼我好,很有可能就是他說了我什么壞話。
這也不能怪我是否冤枉了他,因為只有他有那個膽子損壞我名譽。
對了,這一回來就沒看見管家婆人影,而且總感覺他回來后怪怪的,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走了,背影顯得有些匆忙。
“管家婆,你在嗎?”我在他屋外敲了敲門,可是回應(yīng)我的是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不會是小偷趁管家婆不在想偷東西?
我一把門推開,不過看見的不是小偷,而是管家婆身子靠在床邊微微喘息的情景,他眉頭微蹙,額頭有很多汗珠,鬢角的發(fā)絲都打濕了,艷紅的雙唇也變得蒼白無色。
“管家婆……”
我正向他走去,就聽他對我厲聲道:“不要過來!”
他睜開了眼,只是那雙眼睛顯得很不對勁,黑眸泛著暗紅的光,像來自地獄的火焰,很美,卻很危險。
我沒有聽他的話,繼續(xù)往前走,我來到他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問:“管家婆,你這是怎么了?”
“不關(guān)少主的事,韶傾的事韶傾自己會處理,少主還是別來打擾了?!彼诠室馐桦x我,語氣透著冷漠,像在跟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說話。
他越想讓我不管,我就偏要管:“快告訴我到底怎么了?你現(xiàn)在看上去很奇怪,我必須得救你!”
“這點小事還不需要少主來幫韶傾?!彼⑽?cè)臉,看都不想看我了。
我心里有氣,二話不說就要把他拉起來,可這喜怒無常的家伙很不領(lǐng)情,他打開了我向他伸來的手。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記得那年我剛帶他回來,他性格孤僻,眼神無光,也不愛說話,總是我主動向他搭話,我的熱情總是被他的冷漠消磨殆盡,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把自己封閉起來,誰也不愿靠近,也不讓其他人靠近自己。最終,他的改變是在雷電交加,狂風(fēng)暴雨的那一晚。
他小小的身體卷縮在床上,不停的顫抖,蒼白的小臉上是痛苦不堪的表情。我一步步的接近他,他聽見腳步聲,睜開空洞的眼,謹(jǐn)慎地往床的角落縮了縮身子。
我手上拿著蠟燭,隨著我的接近,那又黑又小的角落被照亮,微黃的燭光也照在了他削瘦的身上,脆弱又無助……
“是我?!蔽议_口道。
他緩緩抬起臉,看見我后又逃避似地側(cè)過臉,我把蠟燭放在一邊,又伸手來拉他,他像是被觸動了某根神經(jīng),一巴掌打開我的手,目光兇狠地直視我。
我盯著手背上的紅印子,很奇妙的痛感,我是第一次被人打呢,以前都是我打別人。
我對他的興趣更深了,我勾起一抹壞笑,再次伸出手,這次他又想打開我的手,我躲開了,調(diào)皮地戳了戳他的臉蛋,很有彈性。
他果然生氣了,張開嘴一口咬在我戳他臉的那根手指上,咬得還很大力,這個時候的他,就和現(xiàn)在的奕非辰一樣,為了反抗我,兇惡得像只小野狼。
“你咬夠了嗎?”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他接觸到我的目光,愣了一下,不自覺地松了口。
我手指上留有他的牙印,還出了點血,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他也偷偷看了一眼我的手指,總算說話了:“對不起?!?p> 他的聲音很稚嫩,卻有著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冷漠。
我當(dāng)時嘴里就冒出一句話來:“別以為你道歉了我就會原諒你!”
“你想殺了我也可以。”他無所謂道。
我又湊近他的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才不會殺了你,我知道你剛才做噩夢了,我就想你乖乖當(dāng)我的玩具,無時無刻不聽我的差遣,我不喜歡自己的玩具在夢里夢到別人欺負(fù)他,我要你的夢中只有我一個人,每天晚上在夢里折磨你的人不再是別人,而是本少主!”
他原本空洞的眼睛有了一絲渺茫的光,特別好看,像是永久的黑夜有了幾顆稀落的星。他總算抬起臉正視我:“小小年紀(jì),這種惡毒的話也說得出?!?p> 雖然是在損我,但只要他肯理我,就表明他已經(jīng)開始對我卸下防備了。
“你也挺惡毒的,打我的力道一點也不輕?!蔽曳创较嘧I。
“以后不會了?!彼哪语@得有點無辜。
從這件事后,管家婆就特別喜歡跟著我,我總是對他惡語相向,起初他表示沉默,后來我們越來越熟悉對方,他就開始還嘴了,而且有時我都說不過他,沒過多久,我在他這兒半點便宜也占不到了。
我看著自己手背上被他打的紅印子陷入了回憶,本來我快忘了,如今,這樣的回憶被他再次勾起,我和管家婆小時候那天晚上的情景重現(xiàn)了。
“少主,韶傾現(xiàn)在的情形很有可能會傷到你,你還是快走吧?!彼Z氣放軟了一些,可能因為自己剛才的舉動他有些內(nèi)疚。
我堅決搖搖頭:“管家婆,我是你的少主,你是我屬下,你叫我走我就走,那多沒面子啊,你必須得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這才是身為下屬該有的態(tài)度?!?p> 他知道我不是這么好打發(fā)的人,也就無奈地說出了實情:“真是拿少主沒辦法!韶傾只是為了拿雪人果,在冰山上遇上一條雪蛇,在打斗中被咬了一口,中了寒毒?!?p> “寒毒?會死嗎?”我想也不想就問。
“少主是在詛咒韶傾嗎?”他有點郁悶,眼中又泛起暗紅的光:“死倒不至于,只是忍不住會想喝血,喝的還是人血?!?p> 我被他看獵物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還一直盯著我的美好的脖頸看。
我捂住自己的脖子:“別想了,我才不會把自己的血給你喝,你告訴我怎么解你的毒,我?guī)湍?。?p> “能夠解韶傾的毒……只有人血,否則韶傾會變成一個怪物,就不知道少主到時候會不會嫌棄我?”他的聲音越來越暗啞,瞳孔的暗紅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