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見 忽如一夜春風來
鰲府
“柳公子,周先生來了,大人請你去客廳?!笔泅棸莞莻€新上任的管家。
“我知道了?!绷嗳灏雅磷邮者M胸前,起身走了出去,連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三人。這個時候言輕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站在他們?nèi)伺赃叄骸澳銈兛捎幸姷皆婃坦媚锷磉叺难绢^?”還未等他們回話,他就接著說道:“她是不是很可愛,我以前同她說過,會向詩嫣姑娘要了她?!?p> 他說完之后三個人都愣住了,一向嘻嘻哈哈的言輕什么時候這樣沉悶過,他們在江南的時候,柳亦儒和言輕究竟在江南發(fā)生了什么?京城果然是最能改變?nèi)说牡胤?,就連徐惜筠,也不是在江南那個潑辣、蠻不講理的小主子了。
鰲拜府——客廳
“周先生,這次來鰲府可是想好了要與本官一起干一番大事?”鰲拜試探的問。
“中堂大人誤會了,我是聽說劣徒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這才登門拜訪?!敝苤鋵嵅⒉恢懒嗳逶邛棸莞邪l(fā)生的事情,這話也只是客套話而已。
“亦儒拜見中堂大人,給師傅見禮?!绷嗳迥樕蠜]有一絲笑意。
“亦儒,過來?!敝苤煊X出柳亦儒不對,但是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麻煩倒是沒有,只是周先生確實應該說說柳公子了,別讓他深陷悲痛中走不出來才好啊!”鰲拜說完,柳亦儒就看了他一眼:詩嫣地震前失蹤莫不是和他有關(guān)?
“中堂大人此話是何意,什么悲痛?”周知不明覺厲的問。
“原來周先生不知道,那怪本官多嘴了,行了,你們師徒兩個說話吧,本官還有要事,周先生,來都來了,就在鰲府多住兩天?!宾棸菡f完,也不管別人是否應承,徑直的走了出去。
等周知看著鰲拜走遠了,才開口問道:“鰲拜說的是什么意思?你為何悲痛,言沉又為什么去找我?”
“義父,嫣兒死了?!绷嗳逵昧撕艽蟮牧獠艑⑦@句話說出口,卻聽見周知說:“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將我們的大計全然不顧,正兒,你是我大明唯一的皇子,將來是要做九五之尊的,如今為了一個女人婆婆媽媽,渾渾噩噩,你如此對得起你的徐父嗎?對得起我嗎?對的起死去的大明子民嗎?”周知雖然壓著聲音,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威嚴的很,柳亦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亦儒知錯,請義父責罰?!?p> 周知嘆了一口氣,將柳亦儒扶了起來:“正兒,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等我們成了事,要多少女人沒有。”
柳亦儒站了起來點了點頭,但在心中卻說:可是她們都不是她。
二人又商討了一下下一步的計劃,柳亦儒才回到了鰲拜給他的自己的院子。見地上不光跪了三人,就連言輕也跪在那里。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路過他們,只不過到了門口的時候,開口說了一句:“都進來?!?p> 驚塵他們?nèi)艘呀?jīng)跪了一天一夜,若不是有武功,怕是早就昏倒了,現(xiàn)在勉強能站起來,四個人進了屋子。
“跪下!”柳亦儒坐在凳子上,一臉嚴肅四人聽了柳亦儒的話,又跪在了里面的地上,柳亦儒看了他們好久,才沉痛的緩緩開口:“若是我自己可以脫開身,我絕對不會讓你們?nèi)?。若是知道你們保護不了她,放下一切我也會去?!?p> “主子,是詩嫣姑娘讓我們?nèi)フ倚≈髯拥?。”驚風并不是想辯解,而是想和柳亦儒將具體的情況說明,誰料驚塵在一旁拉了他一下:“你拉我做什么?就是詩嫣姑娘不讓我們跟著,讓我們走的?!?p> “好啊,你們確實該走,我這里容不下你們了,你們走吧?!绷嗳彘]上了眼睛,他是怪他們,可是他更怪自己。
“主子!”四個人齊聲喊了柳亦儒一聲,然后言輕說:“主子,是我們的錯,你想怎么懲罰都可以,但就是不要讓我們走,許久的謀劃,馬上就要實現(xiàn)了,你身邊不能沒人。”驚風聽見柳亦儒讓他們走,才意識到詩嫣對柳亦儒究竟有多重要。
“周父是誰找來的?”柳亦儒再問。
“是我!”言沉悶聲開口。
“幾年不見,你們換了主子,我都不知道?!绷嗳逍α艘幌?。
“只有這樣,主子才能振作起來。”言沉解釋道,去的時候他就知道回來柳亦儒一定會發(fā)怒,但是他寧愿看見怒氣沖天的柳亦儒,也不愿意看到呆坐在那里的他。
“你們都下去吧?!绷嗳宄亮艘幌滦乃?,除了他自己,他怪不得任何人。
驚風還想要說什么,被驚塵拉了出去。柳亦儒將右手放在胸口上,詩嫣的帕子在那里。
山東——沂州
詩嫣失蹤的那條河,順著河往下走,河道被夾在了兩山之間,再走下去,山后是一片開闊的土地,小河從山后就變得緩和起來,河兩岸種滿了木棉,這個時節(jié)正值花開,放眼望去一片妖治的紅,那個被詩嫣送了玉佩的孩子沿著河道找下來,其他人都放棄了,但是他一直在找。
“孩子,你怎么在這兒啊?”一個異常和藹的穿著紅衣的婆婆挎著滿筐的草藥瞧著這個從外面來的孩子,滿眼的慈愛。
“我在找人!”那孩子如實說。
“找誰呀,這里有我和我家老頭子,還有前幾日從河中救上來的兩個人?!崩掀牌趴瓷先ビ形迨鄽q了,頭發(fā)花白,可是說起話來,還是中氣十足,語氣中甚至還帶著些調(diào)皮:“要不,你跟我回家看看,看看那兩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個孩子重重的點了點頭,跟著老婆婆一直走,老婆婆的家就在一大片木棉樹之后,還沒有到家門口,老婆婆就沖著里面喊:“老頭子,我回來了?。 甭曇羟宕鄲偠?,一時間讓那個孩子恍惚起來:若說她沒有老,可是那佝僂的身子和花白的頭發(fā),但是若是說她老了,剛才那聲音又怎么回事?還沒等那孩子想明白,從小院子里面走出一個穿紅衣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模樣俊秀,看到門外的婆婆和男孩就露出了寵溺的笑說著:“來了!”
“這孩子是來尋人的,我想著也許就是屋中那兩人,所以帶他來看看?!逼牌庞只謴土艘姷侥呛⒆訒r候的嗓音,一邊說著還一邊咳嗽。
“進來吧?!奔t衣男子接過那婆婆手中的藥筐,和氣的和那孩子說。然后又面向那個婆婆,拿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說:“等會兒再收拾你?!?p> 那孩子聽得了方向,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