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見 步步謀劃寸寸相思
“小姐?!小姐?!”小語看詩嫣又晃了神,似乎從舒府出事之后,詩嫣越來越愛發(fā)呆了。
“何事?”詩嫣被小語急促的呼喚喊得回了神。皺著眉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小語,小語似乎是覺得詩嫣有些生氣了,語氣一時間可憐起來:“奴婢只是看小姐眼中無神……”
“好了,沒有怪你,我只是慶幸,這宮中并不是額娘說的那般危險,魏大哥護(hù)著我,如今皇后也有意護(hù)著我……”
御書房中,玄燁在批閱奏折,赫舍里從外面端著一盅燕窩走了進(jìn)來:“皇上,先歇歇吧?!?p> 玄燁聽到是赫舍里的聲音,抬起頭看了看她,將手上奏折合起來,起身走下了龍案,接過赫舍里手中的燕窩粥,一邊吃著一邊有意無意的問:“額……不知……皇后可……”
“皇上是想問,臣妾是否去了冷宮?”赫舍里與玄燁為夫妻多年,她了解他,知道他的心思,從他為了她去坤寧宮找她,局促不安的動作,是他將要求人辦事的姿態(tài)。原本她只當(dāng)他是在過去回不來,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她見到詩嫣,她才知道這世間真正的靈動是何種姿態(tài)。那瞬間,她竟然釋然了,想象著這樣一個女子站在他身邊,周圍鮮花叢生,瞬時鮮活。
“央兒,朕……”玄燁知道這次是自己自私了,可是當(dāng)知道李穆音趕去冷宮的時候,為了讓詩嫣不受傷害,他只能去找她。
“皇上無需多慮,冷宮臣妾已經(jīng)去過了,詩嫣姑娘安然無虞。”玄燁仔細(xì)的打量著赫舍里,除了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清亮,竟然連一絲的羨慕都沒有看到。
“辛苦皇后了?!毙钍栈亓四抗猓徽f了這樣一句話便將她打發(fā)了。赫舍里一轉(zhuǎn)身,眼中的眼淚落下,為了怕玄燁看見,她快步走出了御書房。
玄燁見赫舍里走了,將窗子打開,起初面無表情,但是一眨眼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立刻喜上眉梢。在這棵合抱粗的梨花樹下,幾株小小的梨花樹耐了寒冷的天氣,向上生長著,樹尖所指之處已經(jīng)生出了幾株淡青色的嫩芽。
“放心,朕定會守著你,直到你能安然的站在朕身邊?!币仓挥羞@株梨樹知道,玄燁對著它發(fā)了無數(shù)的誓,除了天下安定,其余個個都與兩個女子有關(guān)。
儲秀宮中
“你說什么?”簾后的女子突然站起,她還在等著兩敗俱傷,自己坐收漁利,可是竟然等來的竟是這樣的消息。
“回貴人,皇后娘娘突然出現(xiàn),呵退了穆嬪?!?p> “廢物!!”簾后女子將手中茶杯摔到了宮女的額角之上,一股紅彤彤的鮮血流出,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伸手去擦。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本宮還需要從長計議?!焙熀蟮呐诱f話溫柔,就像是剛才那個致使宮女頭破血流的杯子是出自他人之手。
宮女訕訕的退下了,她這還算是好的,能留一條小命。其他辦事不利的人都已經(jīng)化作養(yǎng)護(hù)花草的肥料了。
皓月當(dāng)空,星明如晝,詩嫣坐在冷宮的院中,石桌上放的是今日下午魏東亭為她送來的古琴。這古琴一看就價值不菲:沉香木做的琴,琴弦是由馬尾制成,一般的琴弦是由普通的馬尾粗略編制而成,顏色不純,彈出來有一種混響;但是詩嫣一觸碰到琴弦,音律便從指間緩緩流出,如高山空谷,小溪潺潺,百鳥齊鳴。
那時她便知這琴價值不菲,正欲問價錢,就被魏東亭以一個當(dāng)值不便多留的借口躲了過去。
聰慧如她自然知道魏東亭這樣說,只是找的一個借口罷了。若他真的當(dāng)值,定不會親自來送此琴。
但見他不想多說,詩嫣也就沒有多問,左右承了他的情,日后若有機(jī)會還回去也就是了。
“小姐,小語好久沒有聽你彈琴了?!毙≌Z站在一旁,這話說的倒是不假,自從柳亦儒出事之后,詩嫣難覓知音,也就再沒有彈過琴了。她看著涼薄的月色,時光還真的是這世界上最無情的存在,只是寥寥數(shù)年,卻已變成了如今這副景象:一個去往江南,一個被困在籠中。兩個都是癡情的人,也都是癡情錯付的人。但好就好在今夜還有月亮,可以寥解相思。
詩嫣順勢坐下,伸手彈琴而歌:“生不若一聲啼哭,死不若一方墳?zāi)?。期間種種過往,皆是點點星光。唯遇你,錯了彷徨,亂了思量……”
詩嫣的琴聲婉轉(zhuǎn)悠揚,安撫著每一個相思而不能相聚的心。
她一面彈琴一面想起了小時候快樂的過往,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房梁之上的玄燁已駐足了好久,聽著她的琴聲,心中萬分慶幸自己將她擼來了宮中,能夠看見她的喜怒哀樂,只不過她這明顯的相思,難道是在思念遠(yuǎn)在江南之人嗎?
明月如鉤,一鉤鉤兩頭。
柳亦儒沒有回江南,而是北上去了大漠。說也奇怪,他這一生才不過短短二十來年,下過江南,去過荒漠,也到過繁華似錦的京城,卻終是沒有走進(jìn)他最愛的人的心中。
“嫣兒,若有一日,我與他兩軍對峙,你可會護(hù)他傷我?”柳亦儒的話脫口而出,面露傷心之色:我也是真傻,這么明顯的答案,我竟然還要反復(fù)詢問自己幾遍呢!
這是詩嫣來到宮里的第二日,是一曲琴音陪著她度過的。三個人在不同的地方一夜未眠。
所幸詩嫣不用向其他的嬪妃一樣要去給赫舍里請安,否則她定是起不來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不但她不用去給赫舍里請安,這幾天赫舍里還常常往冷宮跑。
“小姐,小姐,皇后娘娘又來了。”小語不敢高聲,生怕被赫舍里聽了去。
“詩嫣今日可悶?”赫舍里一進(jìn)門便問道。
“娘娘這般關(guān)切,是折煞詩嫣了?!痹婃套灾约褐皇且粋€小小的小主,位分比那最低的還要低上一等,一連五日皇后日日到她這冷宮來,若非有所圖謀,其它皆解釋不通。
“折煞?”赫舍里打量著詩嫣,旋即一笑:“你只需知道,步步謀劃皆因寸寸相思。”
赫舍里的這句話讓詩嫣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噫聲
晚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