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梳驚鴻髻,身穿淺綠色撒花綃紗齊胸襦裙,容貌艷麗,身形豐腴,杏眼桃腮的伶人蓮步款款走到姑姑身邊,酥手一抬從發(fā)髻上取下一支鎏金桃花釵,塞到姑姑手里,接著懇求道,“姑姑對不住啊,我們這就加快腳步,您別急,這都女人家的,寬容一下行嗎?!?p> 那領(lǐng)頭姑姑只摸了一下,心中就有數(shù)了,她直接把桃花釵拋到憐人的胸前,不屑道,“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收起你那些勾欄里的齷齪手段,這東西不知道是從哪個男人身上得來的,給我我都嫌臟,快拿走快拿走?!痹捳Z激烈,刺人心扉。
她心想,不過是只鍍金的釵子,也想收買我,往日里自己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會收這種人的東西,姑姑十分輕蔑,打心眼兒里瞧不上這東西。
伶人見姑姑把釵子扔過來,連忙卑微的接住,她顧不上顏面,只是咬了咬唇,奉承道,“噯,這就拿走,您別惱?!闭f完將釵子遞給身旁丫鬟收好。
伶人低頭盯著地上一塊塊青磚鋪成的路面心想,你也不過是個宮女,又能比我高貴到哪里去,我陳蘭若是能攀上高枝,定叫你碾入泥底,她在心中暗暗念叨著。
而這時,宮道里走來一藍(lán)衣太監(jiān),他步履匆匆,神色焦急,大冬天里額頭上綴滿細(xì)汗,在距離一行人不遠(yuǎn)處,揮舞著手尖生道,“你們怎么還沒走,長公主和榮國公世子要提前進(jìn)宮,都給我稟退兩邊,別擋道!”說完嘆了聲“晦氣”,然后一甩拂塵,轉(zhuǎn)身離去。
領(lǐng)頭姑姑知道,最糟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她連忙擺手呵斥道,“都跟著站到一邊,規(guī)矩點,等會貴人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給我盯著鞋面,誰要是抬頭,仔細(xì)這身上這張皮!”既然不能把這群教坊的人立刻弄走,也只能盡力挽救了,姑姑希望,開平公主這個大度的主兒,能不在意這種晦氣的事。
這一番話語將眾人嚇得一顫,不敢妄動,都跟著姑姑站好,把頭低的看不見臉,而剛才賄賂姑姑的陳蘭卻時不時的偏頭往宮門看去,或許是不服姑姑的話語,她不安分的觀望著宮門的動靜。
只見六人抬的紫檀云紋肩輿上罩著大紅妝花羅幕帳,邊緣處是明黃的鑲邊,頂部掛著紫色流蘇,顏色分明,好似紫禁城的一部分樣,般配的很。
肩輿旁跟隨著兩位女官,數(shù)十位宮娥,一旁走著兩個生得即為相似,玉樹臨風(fēng)的少年郎,兩人雖相似,氣質(zhì)卻有不同。
一人身穿玄色長袍,貂毛氅衣,氣質(zhì)沉穩(wěn),另一人身穿湖水色直綴,素面披風(fēng),溫潤如玉,兩人看著年歲尚輕,卻如人中龍鳳般耀眼,看的陳蘭心中小鹿亂撞,恨自己這么沒晚生幾年,就是與這兩位少年其中一位春風(fēng)一度也是好的,可惜她以花信年華,而這少年看著不過舞象之年,配不上嘍。
她還在心里感慨著,那沉穩(wěn)少年與溫潤少年小聲交流幾句后,挑眉沖肩輿的人開口調(diào)笑道,“姜曦,母親和妹妹坐肩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是個男人怎么跟個姑娘家似的呢,下來陪哥哥一起走啊?!边@聲音洪亮,帶著少年人的朝氣,如清風(fēng)拂過,讓聽的人心情也好起來。
話畢,肩輿里鉆出兩個粉雕玉琢的小人頭,他們比兩個少年還要相似,只不過是一男一女,發(fā)髻不同,小男孩梳著總角,小女孩梳著丱發(fā),小人兒就像王母娘娘身旁的坐下仙童,天真爛漫,活靈活現(xiàn)。
小女孩走到肩輿邊緣,小腿一伸,躍下肩輿,把周圍宮女們驚的圍了過來,她卻躲過所有人,朝沉穩(wěn)少年的懷中撲去,嘴里喊道,“二哥,姜曦不陪你走,阿暖著你,好不好嘛!”
撫長離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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