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鷹臉色一紅,尷尬地道:“陳長老,是這樣的,這次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遇到一個散修,起了爭執(zhí),怎奈,我打不過人家,咳咳,后來遇到這位祭魂宗的師兄,多虧他出手相救,我這才能回來!”
言罷,仇鷹忙將朱九的祭魂宗腰牌遞給陳長老。
陳長老將信將疑地接過腰牌,意味深長地看著仇鷹身后站著地朱九,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手里的腰牌,陳長老雙目一凝,驚道:“祭魂宗,祭魂門核心弟子?”
朱九見機(jī)客氣地道:“朱九不才,見過長老!”
陳長老目中精光一閃,客氣了幾分,道:“小兄弟不必客氣,按輩分你我當(dāng)以師兄弟相稱,不知小兄弟拜在祭魂門那位前輩門下?”
朱九道:“師尊傲天!”
聽聞此言,陳長老神色間難掩震驚,額頭的皺紋頓時更深了幾分,似乎有什么事疑惑不解。
片刻后,陳長老展顏一笑,道:“不知小兄弟隨鷹兒來我羅剎門有何指教?”
仇鷹急忙答道:“陳長老,我與這位師兄一路相談甚歡,得知他也要趕回祭魂宗,便自作主張,想要帶他一同前去,既然順路,我們倒也不差師兄這一個人,不知陳長老意下如何?“
陳長老輕撫頜下的胡須,輕瞇雙眼,緩緩道:“既然如此,自無不可,你自去安排,明日啟程,你和這位小兄弟與我同船前往!“
仇鷹臉色一喜,道:“謝長老!”
朱九心中一松,也抱拳道:“多謝陳長老!”
仇鷹帶著朱九,轉(zhuǎn)身正待離開,陳長老道:“鷹兒,安排好小兄弟,一會過來一趟,我有事情安排!”
“是!”仇鷹言罷,兩人轉(zhuǎn)身離開。
陳長老看著朱九的背影,不解地道:“傲天什么時候收了這么個弟子?他不是被關(guān)起來了嗎?怎么還有弟子流落在外?”
仇鷹帶著朱九來到一個幽靜典雅的院落,紅墻綠瓦,碧池青蓮,輕枝藤蔓,宛若世外桃源一般,朱九還從來每有見過如此清雅的小院子,不由得他不感慨!
這世間有太多事他看不透,看不明白。
仇鷹極為恭敬地將朱九安頓好,便告辭離開,去找陳長老安排宗門事務(wù)。
朱九自然明白陳長老的用意,但并沒有阻攔仇鷹,只是提醒他將羅剎全部召集,然后帶上,仇鷹自然不敢違拗,領(lǐng)命而去。
朱九之所以敢以身涉險,孤身前來羅剎門,并不是因為在仇鷹身上下了植魂術(shù),而是他對于自身實力的底氣。
傲天曾經(jīng)說過,吸收完千萬精魂后,自己差不多就可以突破攝魂境。
如今,經(jīng)過三年多無日無夜的苦修,自己不但將千萬魂幡中的精魂全部煉化完成,而且將儲備的靈石、魂石也煉化一空,只剩下兩枚玄階下品魂石在儲物袋中,以備不時之需。
換句話說,朱九再也不是剛?cè)爰阑曜?,毫無自保之力的孱弱少年,而是真正具有自保之力的祭魂門核心弟子!
而且是凝聚了大五行神盤,靈、魂雙休的核心弟子!
這,才是朱九的真正的底氣!
微風(fēng)吹拂,幽靜的院落顯得有些冷清,朱九不由想到,此次羅剎門將大部分宗門弟子以及三千羅剎悉數(shù)聚集到祭魂宗,不知這空空的宗門將要持續(xù)多久。
戰(zhàn)爭古來就是殘酷無情,但戰(zhàn)爭卻又連綿不絕,不管是凡俗,還是修真界,似乎沒有戰(zhàn)爭就無法生存似的,朱九看不透,他也不想看透。
他只在乎自己的家園,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師姐。
可是這最簡單的愿望,也是最難以實現(xiàn)的愿望,因為這一切并不單獨存在,想要達(dá)成所愿,就要卷入這場混戰(zhàn),朱九毫無選擇,他,只能選擇去戰(zhàn)!
朱九將意識沉入鐵片中,一眼便看到了小白,小白鮮紅色的尾羽格外醒目。
這次小白并沒有趴在那片紫色的碎片上睡覺,而是站立在地面上的一個碎片上,看著虛空,一動不動。
朱九也將意識看向虛空,那里依然是無數(shù)漂浮的碎片,沒有一絲風(fēng),碎片卻都在輕輕浮動。
“小白?”
小白沒有動,依然看著虛空的無數(shù)碎片,仿佛在凝神思索什么。
朱九努力感受著小白的思緒,它的思緒卻是比這虛空還要空蕩蕩的一片漆黑。
朱九沒有打擾小白,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一片莫名其妙的世界。
片刻后,小白道:“我可以幫你隱藏靈力波動,不過如果你使用火云罩和火行珠這兩種靈力法術(shù)我就愛莫能助了。”
見小白知道自己的所求,不禁喜道:“這個我自然知曉,在祭魂宗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使用靈力法術(shù)?!?p> “在這里你感覺到了什么?”小白問道。
朱九沉吟道:“自從修煉了火云罩,我確實感覺到了異樣,我覺得這鐵片似乎有種渴望。?!?p> “渴望什么?”
“一個地方”
小白從虛空中收回目光,看向朱九,道:“哪里?”
朱九笑道:“之前我并不知道,可那晚在村頭,我似乎知道了?!?p> “可惜太遠(yuǎn),而且你我現(xiàn)在都太弱,根本去不了——”小白的情緒有些黯淡。
朱九沉默不語,小白說的很對,他們現(xiàn)在太弱了。
“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氣息有些弱,性命無礙!”
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傲天,朱九難抑心頭的激動之情,盡管他知道,如今的祭魂宗已經(jīng)不是往日的祭魂宗,更像是一個戰(zhàn)場。
自己和師父傲天都是東洲修士,在目前的情況下,形勢不容樂觀,或者說,很壞!壞到朱九有些不敢細(xì)想。
幸虧自己還有小白,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條冰冷的河邊,從河水的倒影里,看著那一個灰頭土臉的自己,那一刻自己的目光,他此生難忘。
那時,他面臨的只是個人的生死,如今,他要面對的情況,比那時更復(fù)雜,更危險。
雖然他的的力量更強(qiáng),可擔(dān)子也更重,重到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圍,但他卻不得不去承受,因為這是他的選擇,正如他當(dāng)初選擇從埋骨地西行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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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羅剎門最后一批弟子和數(shù)百羅剎同時啟程,向祭魂宗進(jìn)發(fā)。
五條巨大的黑船浩浩蕩蕩地行駛在空中,幡旗烈烈,船首劈開氣浪,發(fā)出嗚嗚巨響。
朱九和仇鷹如約乘坐首船,仇鷹特地為朱九收拾出一間屋子,雖然陳長老對仇鷹的殷勤感到詫異,但昨天二人單獨談話,他也沒有問出什么,只是感覺有些奇怪罷了。
朱九開始還在船艙內(nèi),陪著陳長老說些修真界的奇聞異事,陳長老對朱九的態(tài)度倒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一些祭魂宗的情況,朱九只得以這幾年游歷在外,對宗門事務(wù)知之甚少來搪塞。
遇到難以回答的問題,仇鷹總是識趣的替朱九解圍,一路倒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空閑時,朱九便獨自在屋內(nèi)閉目打坐,熟悉修煉祭魂宗功法,并不浪費片刻時間。
第三天清晨,當(dāng)陽光破開霧靄,照射到甲板上時,朱九、仇鷹和陳長老,以及一眾羅剎門弟子都早早地站在船頭,因為,祭魂宗已經(jīng)遙遙在望。
朱九頭頂?shù)哪煸诹伊易黜懀q如他此刻煩躁難安的心,他不知道如今的祭魂宗是不是龍?zhí)痘⒀?,但他還是來了,義無反顧。
如今的祭魂宗和三年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可以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進(jìn)入大蟒山脈開始,原本郁郁蔥蔥的叢林大部分被砍伐一空,原本崎嶇不平的山嶺竟也被削平無數(shù),如今映入眼簾的是軍營似的一個個駐地,猶如一塊塊方正的田地,一望無際,旗幟遍布!
駐地上空,就像飛蝗一樣,穿梭著穿著各異的修士。
不僅朱九被震撼到了,仇鷹和陳長老也面露震駭,默默的看著這一切,都沒有心思說話。
此刻,朱九已經(jīng)換上了祭魂宗核心弟子的衣物,金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他的一身黑衣上,英武逼人。
可他的眉頭卻扭作一團(tuán),他的心很涼很涼,涼的很徹底,這一望無際的西洲修士大軍太過震撼,平時難得一見的修士,在如今的祭魂宗范圍內(nèi),竟猶如螻蟻!
五艘巨大的飛行船緩緩降落到一處營地,這里處在祭魂宗外無數(shù)營地中靠外的位置,這也間接說明了一個問題:羅剎門在整個西洲的地位連中等修真宗門都算不上。
朱九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進(jìn)入祭魂宗范圍,朱九自然沒有必要繼續(xù)停留在羅剎門的營地,他對羅剎門也實在是沒有任何好感,如果有機(jī)會,他一定會想辦法把羅剎殺個干干凈凈!
告別仇鷹和陳長老,朱九向師父和師姐師兄所在的山頭疾馳而去,速度之快,引得周圍無數(shù)修士紛紛側(cè)目,甚至一些宗門大能也紛紛將神識投來。
當(dāng)看到朱九是祭魂宗弟子時,便不再理會。
靠近宗門區(qū)域時,朱九感覺到一個無形的壁障立在前方,于是將儲物袋中的一枚刻著“祭”子的玉簡拿出,照著師兄、師姐之前的做法,他將玉簡輕輕按到這層壁障之上!
一層水波樣的漣漪向四周擴(kuò)散,在朱九面前打開了一個缺口,朱九快速穿過!
朱九激動無比,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三年了,無日無夜不在思念和回憶的地方,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的地方,已經(jīng)近在咫尺!
朱九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山峰,那山峰不高,卻感覺剛剛好,給朱九一種極為溫馨的感覺。
朱九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笑容,他想起了師父傲天,想起了大師姐紫玉,想起了二師兄鐘離和三師兄南鴻。
如今的祭魂宗似乎比當(dāng)年熱鬧了不少,很多弟子都匆匆忙忙地在空中飛來飛去。
隨著朱九距離師父所在的山峰越來越近,他卻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他發(fā)現(xiàn)此時的山頭人來人往,竟有不下數(shù)十個祭魂宗弟子,而且半山腰也聚攏了不少弟子。
這些弟子多數(shù)穿著黑色衣袍,少數(shù)穿著紅色和藍(lán)色的衣袍,附近的山嶺也有不少弟子的身影出沒,朱九心中一沉,暗道:“難道師兄、師姐和師父搬走了?”
朱九距離那山峰越來越近,眼看即將飛落在山頂之上,突然,山頂方向卻飛起兩個黑衣弟子。
這兩個黑衣弟子朱九一開始并沒有放在心上,可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這兩個弟子竟然是沖著自己來的!
“來者留步!”
一男一女兩個黑衣弟子分左右兩邊將朱九的去路擋住,口氣頗為不敬,甚至隱含惱怒!
朱九眉頭一皺,止住了身形,他凝視著面前的兩個弟子,冷聲道:“我是這里的弟子,為何不能進(jìn)去?”
兩個黑衣弟子先是錯愕,繼而雙雙冷笑,那男弟子年紀(jì)與朱九相若,冷冷地打量著朱九,道:“笑話!這山峰上的弟子我都認(rèn)識,可偏偏不認(rèn)識你,撒謊也不用用腦子!”
一旁的女弟子比朱九還要年輕些,看起來有些古靈精怪,嗔怒道:“欺負(fù)人都欺負(fù)到家門口了,還講不講理了!快走開!再不走,我可要動手了!”
朱九興沖沖而來,卻莫名其妙地被堵在山門之外,肚子里也憋著一股氣,冷聲道:“趕快讓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啊呸!臭小子,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們?nèi)绱瞬?,趕快滾?。 蹦呛谝履械茏?,不由分說,手中已經(jīng)多出一把利劍。
朱九眼中冷芒一閃,怒道:“豈有此理,給我讓開!”話聲未落,雙掌各祭起一個風(fēng)輪,揮手間,兩道風(fēng)刃疾速向面前的兩名黑衣弟子劈去!
兩名黑衣弟子看服色也是核心弟子,身手竟也不弱,化作兩道殘影,向兩旁閃避開去,那女弟子躲閃的卻遲了片刻,被風(fēng)刃削下一縷秀發(fā)!
朱九本沒打算傷及二人,見他二人向兩側(cè)躲開,身影瞬間模糊,從二人中間的空隙瞬間闖過!
這時,那名黑衣男弟子在朱九身后大聲疾呼:“有人闖山!大家提防??!”
聽到這黑衣男弟子的呼喊,整個山頭頓時安靜,眾人紛紛抬頭向這邊看來,目光都集中到了朱九身上。
突然,山頂正中響起一個暴跳如雷的喊叫聲:“哪個王八蛋敢來送死?。坷献游遗怂?!”
朱九乍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顫,肩膀忍不住的輕輕抖動起來,他的眼睛瞬間變的通紅,顫聲道:“二師兄??!”
一個胖胖的身影,瞬間從山頂正中的院子飛出,在空中劃出幾道殘影,驚云步!
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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