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葛崢嶸,于小果跟岑明光一前一后上了樓。
關(guān)春柳正在會客室里收拾茶杯,見他倆進來,殷勤地沏好兩杯茶放好,化著濃妝的臉很有幾分俏麗。
于小果讓她去休息。她溜了一眼岑明光,低眉順眼地退出房間,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岑明光坐到長桌旁的沙發(fā)上,示意于小果坐下后,目光關(guān)切地問:“小妹,一直在樓下等著,有事要講嗎?”
于小果小小的臉上泛出一絲稚氣:“哥哥,你覺得周蔻遠如何?”
說實話,岑明光不太喜歡周蔻遠,雖然有才華,事業(yè)也做得比較出色,但是很難說會成為一個好丈夫,還有他的父親周永清,一個固步自封的國企老總,恒泰集團被他管理得死氣沉沉,為了一塊土地跟林海鷹打官司也就罷了,輸了官司后的種種放話實在有欠風度。
如果周蔻遠像他父親,他是不贊成于小果與他結(jié)婚的。不過,他并不反對于小果跟他戀愛。戀愛可以加深了解,他相信妹妹的識人能力。因此,他笑道:“我跟他沒打過交道,見過兩次,印象不深。”
于小果的臉紅紅的:“哥,他對我很好很好的。”她想說很愛很愛的,沒好意思說出口,習慣性地捋了捋長發(fā),戴在中指上的戒指亮晃晃的,岑明光一眼就看到了:“周蔻遠送的?”
于小果羞澀地點點頭:“今天剛送的。”
岑明光寬厚地笑笑:“好!”
得到哥哥的肯定,于小果非常激動:“有哥在,我心里踏實多了?!?p> “當然。對了,什么時侯回你養(yǎng)父母那邊去看看,養(yǎng)育之恩不能忘。”
“會課結(jié)束就去。”
“也行?!贬鞴獗硎菊J可,“工作得開心嗎?”
于小果撿好話說:“開心。我喜歡做老師。站在講臺前的感覺很吸引我。”
岑明光欣慰地笑笑:“行,喜歡就好好干。什么時候不喜歡了,哥幫你換工作?!?p> 他的話讓于小果感慨萬分。以前她最羨慕的就是不用為了生計而工作的生活,如今,有了哥哥的她終于也可以這樣了。
岑明光問她知不知道鄧啟凡就在他手下。
于小果說周蔻遠告訴過她了。
“周蔻遠知道我是你哥?”
“不知道,我沒說。”
“很好。別讓感情背上背景一類的東西,等他向你求婚了,那時既要告訴他我是你哥,也要告訴他你要征得哥的同意。他再愛,你也不能沒有娘家人的幫襯。”
哥哥的話暖到了于小果的心底,她為以前的自卑而心疼自己。
岑明光把舉著的茶杯輕輕地放到桌上,鄭重其事地說:“以前哥哥不在,讓你受了委屈。鄧啟凡再天才也抵不上我妹妹被他浪費的這幾年青春。欺負我的話,可以原諒,欺負我妹妹,一次也不行。他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向來妥協(xié)向來息事寧人的于小果急忙阻止:“不用,哥,真心不用?!?p> 岑明光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這事必須有個說法。哥就你一個妹子,岑明光的妹妹不是那么好欺的。放心,哥自有分寸?!?p> 于小果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鄧啟凡與譚小容在床上的一幕,心口隱隱作痛:好,就讓哥哥去處理吧,俗話說得好:出來混總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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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譚小容很煩。
對面的大眼萌妹飲品店嚴重沖擊了花樣年華的生意。大眼萌妹以前的商鋪老板賣烤肉,顧客們吃了烤肉后,不管經(jīng)濟實力如何,都會到華樣年華坐坐,有錢的圖個清靜,三兩個朋友包個包廂,談?wù)勑模群瓤Х?,悠然自得;沒錢的偶爾進來坐坐,裝裝逼,體會體會有錢人的格調(diào),得意洋洋。
自從大眼萌妹開張,顧客潮水般涌去,生意好到爆,對面花樣年華的生意卻一天不如一天。開始,一些有身份的老客還常來,后來,對面人聲鼎沸,吵鬧不堪,他們嫌煩,就不來了。有眼尖的服務(wù)生告訴譚小容,他們在大眼萌妹門口看到過不少老客的身影。
這就叫好奇吧?高雅久了也會湊到惡俗里放縱放縱,比如她譚小容,明明是個山溝里跑出來的村妞,可鄧啟凡這樣的才子為了她踹了前妻,光明正大地娶了她,原因就在于于小果雅在骨子里,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俗,她俗在骨子里,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雅。
大眼萌妹俗在飲品的價格、環(huán)境與設(shè)施,他們的服務(wù)生一個個彬彬有禮,萌中透著可愛,地上墻上一塵不染,誰不喜歡花更少的錢消費更宜人的產(chǎn)品?
譚小容考慮升級花樣年華,她打算把旁邊的幾間鋪子也租下來,把花樣年華打造成一個包括電玩、歌吧、簡餐與咖啡于一體的娛樂中心,她已與隔壁幾家鋪子商量過了,總租金一年大約八百萬,加上裝璜、設(shè)備的購置與各種證照的申請,差不多要兩千萬。
可是去哪里弄這兩千萬?鄧啟凡的所有家當都投放到花樣年華上了,偏偏花樣年華又虧得一塌糊涂,唉!
坐在花樣年華里,譚小容手托下巴地看著大眼萌妹,心急如焚,怎么辦?
把所有關(guān)系親近的人的名字在腦子里篩了一遍后,她的注意力定在了兩個人身上:姐姐譚小凡與華唐基金董事長霍曉天。
譚小凡估計可以借她五百萬,至于霍曉天,如果她開口,應(yīng)該不敢不借,雖然她因為劈腿鄧啟凡而被他蹬了,但是臨走時,他倆達成了一個協(xié)議:日后有困難,他必須無條件幫助,不然,她就將自己了解到的有關(guān)華唐基金公司的各種內(nèi)幕公布于眾。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筆,臉上露出了笑容,起身進入辦公室,拔通姐姐的電話,兩人寒暄了一通后,譚小容跟姐姐說了自己的情況。
譚小凡勸道:“過過平靜日子不好嗎?鄧啟凡的收入足夠你過得富足了。做生意終歸是有風險的?!?p> 譚小容平靜地說出了一大段:“姐,已經(jīng)上了賊船,下不來了,花樣年華虧得一塌糊涂,只能進不能退了。我想好了,轉(zhuǎn)型是最好的處理辦法。鄧啟凡工資再高,終究是打工的,而且我也不能完全靠他,我有自己的事業(yè)才能保證未來不被動。他以前的老婆還是個老師呢,離婚時不過得了八百萬,還被人評頭論足了。鄧啟凡至今提起她,還把她貶得一無是處。男人根本不可靠。姐,你就當入股,好嗎?”
譚小凡想了一下,說:“我的錢大多投到莓朵的盛放娛樂里了,娛樂太燒錢了。這樣吧,姐湊兩百萬給你,不入股,不算利息,隨你什么時候還?!?p> 譚小容不好再說什么了,當年姐姐把她帶到N市時,她的生活完全依賴于姐姐,后來姐夫韓一非老對她動手動腳,她才離開了姐姐家,搭上了霍曉天。
謝了姐姐之后,她拔了霍曉天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后,霍曉天罵罵咧咧地接了電話:“賤女人,還有臉打電話?”
譚小容鎮(zhèn)靜了一下心情,軟乎乎地答道:“霍總,你好!小容有一事相求?!?p> “啪”的一聲,霍曉天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