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飛帶女兒去附近拜訪親戚了,周蔻遠和于小果兩人沿著繁華的大街慢慢地往前逛,邊逛邊聊:
“遠哥,第一次知道你這么喜歡流行歌曲?!?p> “你上中學后,我就離家去京讀書了,我們之間隔著好多年的空白呢!你不可能對我事事都了解的。我喜歡流行歌曲是在大學期間。同宿舍一個同學是碟片發(fā)燒友,經常播放流行歌曲,聽著聽著,我也迷上了流行歌?!?p> “韓莓朵實力派啊,她的臺風與歌唱風格與某位天后很相似,音色清奇,聲線拔萃。”
“是啊,我欣賞的女歌手不多,她是其中的一位?!?p> “你認識她?。糠讲潘缓湍阄樟耸?,嫉妒死我了!”
明明是周蔻遠主動與人家握了手,于小果這樣講是為了給他留點面子。
周蔻遠很坦誠:“不止認識,我追過她,被拒絕了?!?p> 原來如此,于小果松了一口氣,開玩笑說:“遠哥,你很勇敢?。蕵啡Φ呐鞘菬o數人心中的女神,很難追的!”
周蔻遠的嘴角勾了勾:“是嗎?韓莓朵已經嫁人了,她老公除了比我年輕,沒有一處能跟我相齊并論。所以,女星也是人,也有看走神的時候?!?p> 想起他見到韓莓朵那一刻時手心里流的汗,于小果心里全明白了:他還深愛著韓莓朵。她感覺呼吸有些急促,口中卻附和著:“是的。”
周蔻遠忽然把她的手抓到唇邊,輕輕一吻后,緊緊盯著她的雙眼:“好多人都懷疑你和岑明光,可以告訴我怎么回事嗎?”
于小果猝不及防,沉默了一秒后,目光坦然地迎著他的直視:“我和他關系深厚但絕不委瑣。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p> 失落在周蔻遠的眼神里稍縱即逝:“相信你,但我更希望早一點知道答案?!?p> 于小果點點頭:“不會很久的?!?p> 周蔻遠原以為對他來說于小果是一個透明體,現在才知道,于小果也有自己的秘密,他戲謔地笑了:“你倆不會同是間諜吧?”
于小果反問道:“你說呢?”
周蔻遠摟住了她的腰:“我最愛妖嬈的女間諜了,希望你是哦!”
話說一半,于小果吃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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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容從姐姐那里回到家時,鄧啟凡正趴在桌上整理律師讓準備的材料,身上穿著昨天的舊衣服,胡子拉碴的,眼里布滿血絲。
譚小容把手袋往沙發(fā)上一扔,坐到了他的對面:“猜猜今天我遇到了誰?”
鄧啟凡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來:“誰?”
“于小果?!?p> 鄧啟凡皺了皺眉:“她有什么好說的。”
“她和周蔻遠一道觀看莓朵的音樂會了?!?p> “哦!”鄧啟凡笑著搖搖頭,以前的于小果整天只曉得做家務照顧他母親,沒想到她也懂音樂。
譚小容愁容滿面地看著鄧啟凡整理得一摞一摞的材料:“啟凡,萬一敗訴呢?”
“大過年的先別說這些。我問你,你把酒吧轉讓出去了嗎?”
“我想過了,與其轉讓給別人,還不如轉讓給彭芊芊,畢竟她是我家里人?!?p> “也行,處理好了嗎?”
“沒這么快呢!”
“抓緊,遲了就會被法院沒收了。”
譚小容臉色蒼白,初嫁時的得意還沒消停幾天,鄧啟凡就遭遇這場職場災難,她氣得魂都快飛了,若不是鄧啟凡勸說,她斷不會去看韓莓朵的音樂會。說真的,滿腦子都是鄧啟凡官司的她根本沒心情欣賞音樂,幸虧有彭芊芊作陪,不然,真得愁死。當她在五環(huán)體育館外遇到于小果,想起她和岑明光之間可能存在的關系時,忽然靈光一閃:岑明光不肯救啟凡肯定跟于小果有關。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鄧啟凡時,他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完全有可能?!?p> “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骨子里壞透了?!弊T小容悻悻地說出這句話后,臉上失去了一向的優(yōu)雅。
“她跟以前不一樣了,惹不起了?!编噯⒎怖^續(xù)擺弄材料,腦海中閃過于小果在自己身邊時的懦弱與卑微以及彼時自己的為所欲為,心情極度糟糕。他和譚小容不過是追求愛情,有錯嗎?既然離婚了,你于小果干嘛要聯(lián)合岑明光傷害我?你用的手段可不可以光彩點?誰都知道岑明光是已婚人士。
譚小容幫他把材料一本一本地裝進材料袋中,喪魂失魄的臉蒼白得像個鬼:“啟凡,我真的害怕?!?p> 鄧啟凡輕描淡寫:“如果我坐牢,你一定要重找個先生,一定要幸福,我只求你一件事:把岑明光搞倒,隨便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搞垮他?!?p> 譚小容雙眉倒鎖,滿眼悲傷:“啟凡,放心,我不會再嫁,但我一定想辦法替你報仇?!?p> 他倆忘記了禍端是鄧啟凡,竟把所有的罪有應得怪到岑明光頭上。人渣就是這樣,自己永遠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別人。
兩個人忙了好一會,收拾好材料后,譚小容為鄧啟凡刮了胡須,洗了頭發(fā),又催他換上過年的新衣,然后說:“給你媽拜個年吧?!?p> 鄧啟凡答應了。
這也許是這輩子給媽媽拜的最后一個年了,原以為過兩年就可以把媽媽接過來,讓他跟自己好好過日子,現在這情況,唉!他心口很痛,一次錯滿盤皆輸,所有的人生規(guī)劃與希望都成了泡影,禍福難料?。?p> 鄧啟凡姐姐家很熱鬧,姐夫那邊的親戚都來拜年了,嘻嘻哈哈的一屋子人。
鄧啟凡的到來讓姐夫家的親戚們很驚喜,大家早知道他家有這么一位大名鼎鼎的小舅子,卻從來沒見過,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他身邊的譚小容更是出凡脫俗。
一一打過招呼后,陪親戚們聊了幾句,鄧啟凡就撇下譚小容,一個人進了里間。
鄧媽媽的房間被姐姐收拾得很溫馨,鄧媽媽依舊躺在床上,看到兒子后,想坐起來,努力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只好仍舊躺著。
鄧啟凡在媽媽的身后墊了兩只軟墊,緊挨著媽媽的床邊坐了下來,拜年的各種禮節(jié)做過后,心有歉疚地說:“媽,我要去外地工作了,以后不能為您盡孝了。”
鄧媽媽嗔怪著掃了兒子一眼:“你平時工作忙,在N市也盡不了孝,你前妻小果在的時候,我倒享過福,現在想想,小果這孩子真不錯??上Я?。”
鄧啟凡急忙打斷她:“媽,以后別提那個女人了,不是好人?!?p> 鄧媽媽白了他一眼:“小果怎么不好了?比起譚小容,她不知要好多少倍。她在的時侯,我們家順風順水,除了你有點不開心,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多好?。‖F在你看看,你那個房子空空的,連個人氣都沒有?!?p> 鄧啟凡忽然變了臉色,近乎呵斥地瞪著他媽:“別提她了,好嗎?”
鄧媽媽翻了他一眼,住口不說了。
鄧啟凡心情十分的沉重:“媽,我是您兒子,別胳膊肘往外拐,好嗎?小容是個好女人,她只是太忙了。媽媽,謝謝您養(yǎng)育了我,如果這輩子我不能報答您,請別怪罪,好嗎?”
“大過年的,說的什么話?出事了嗎?”
“沒有,就是感覺自己很沒用?!?p> “啟凡,媽媽就是隨便說說,沒關系,不怪你,好好工作,跟小容把日子過好。姐姐把我照顧得很好,你也看到了,你放心?!?p> 鄧啟凡心生委屈,一時沒忍住,淚水竟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