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的動靜,紅葉、梓卿二人先是相視一笑,后又搖頭以示無奈。
“蘭心姑娘,可是小姐有什么吩咐?”開門的是張鐸,見蘭心過來,自以為是紅葉有什么要事。
“不不不,是我想找方昂出去逛逛?!碧m心邊說邊探頭往屋內(nèi)尋方昂。
只見方昂正在擦拭自己的配劍,頭也不抬的便道:“不去!”
蘭心也不過是個未及笄的小女孩兒,見他如此,面上多少有些過不去,雙手叉腰惡狠狠道:“我可是奉了小姐的命令去瞧瞧九幽民風(fēng),也是小姐命我尋你同去的,你若不依,我這就去稟明小姐?!?p> 說著,扭頭便要走,張鐸見二人僵持不下,清咳出聲:“咳咳,阿昂,你便隨蘭心姑娘去一趟吧。”
得了張鐸的命令,方昂這才放下配劍,卻一句話也不同蘭心講,只顧悶頭朝前走。雖不滿他這幅模樣,蘭心卻沒法子,轉(zhuǎn)念一想:這人如此冷漠,想必沒什么朋友,自己便大發(fā)慈悲交他這個朋友吧!
蘭心如此想著,心里好受不少,向張鐸行了一禮便匆匆趕上方昂腳步,張鐸見二人如此,也是一陣搖頭嘆息。
九幽縣城
遠遠便瞧見大街上一女子左手舉著一串火紅的糖葫蘆,右手舉著糖人,蹦蹦跳跳的,一會兒往右瞧瞧,一會兒又向左看看,身后還跟著個男子,緊皺著眉頭,雖一言不發(fā),卻不遠不近的跟著,正是蘭心與方昂。
“這個好玩兒!”蘭心咬下最后一顆紅果兒,好不容易騰出的手,又舉起身前攤子上的撥浪鼓,見她如此,方昂皺著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你……是沒見過撥浪鼓么?”猶豫了半晌,終是忍不住,方昂問出了聲。
“我是包衣出身,家中祖父也曾是太醫(yī)院的院首,可延誤了十三皇子診治,至此我家祖父便成了包衣奴才,奴才怎能見過這么好的玩意兒……”說著還嘆了口氣:“我小時候玩兒的撥浪鼓,是哥哥姐姐們用爛了的,鼓面破了好大一個洞,就連那珠子也少了一顆……”
“哥哥……姐姐們?”方昂有些不明白,究竟是怎樣多的兄弟,才能稱得上“們”.
“我家兄妹八人,我是最小的,上頭有四個姐姐,三個哥哥,大姐今年該二十八了,十歲便賣給村長家做了童養(yǎng)媳。二姐若還在,也該二十六了,在內(nèi)務(wù)府做活,頭兩年生病走了。爹爹好不容易花錢為三哥尋了個太醫(yī)院切藥的活計,卻不想那人是個騙子,進了宮卻成了太監(jiān),還是最低賤的太監(jiān)?!?p> 說道此處,還頓了頓,才繼續(xù)道:“四姐做了縣老爺?shù)囊烫?,第十八房。五姐在縣城一家醫(yī)館做丫鬟。六哥讀了幾年書,考了三年,卻連個舉子都中不了,如今在小酒館做賬房先生。七哥在家?guī)偷锓N田……”
蘭心說著說著出了神,方昂也不知為何,心中有些許酸楚,從懷里掏出兩文錢,扔給攤主,對蘭心說:“如今你也算是跟對了主子,往后好日子多了,何須傷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