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溫家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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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早已日上三竿了,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這間房間可不一般,墻角那一株茶花,可是茶花中的極品——夜美人,是特意從嶺南送過來的,而那扇屏風(fēng)更是了不得,那一嬌艷的牡丹和栩栩如生的仕女都是江南一等一的大師繡上去的,可是價值不菲。房間處處突顯著主人的高貴身份與不俗的品味,可是正廳前的桌子上的一只布老虎卻與整個房間的格調(diào)極不相襯,又顯露出房間主人的童心未泯。
“啊……”一只玉臂從被子里伸了出來,這可是一個大美人啊,她痛痛快快地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精致的臉龐,這位美人膚若凝脂,眉目含情,她撅了撅嘴,眨了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正是那天駕著馬車差著撞到宮銘的溫家三小姐——溫敏!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三小姐,您醒了沒有?奴婢是珠兒!”
“來了來了!”溫敏不耐煩的應(yīng)了一聲,披起一件綢衣,打開房門。一個扎著兩個小瓣的機靈姑娘正揣著一盆水在門外恭敬地侯著。
溫敏揮了揮手說道:“快進吧!”
珠兒走進房間放下水盆,看著溫敏的背影,小聲地說道:“小姐該不是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嗯?”溫敏轉(zhuǎn)過頭,睜著大眼睛腦子不停地在思量著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但是腦子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想不起來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搖了搖頭道:“什么日子啊?”
“是老爺?shù)膲鄢桨。〗?!?p> “啊!”溫敏聽后打個了機靈,暗罵自己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日子給忘記了,她著急地沖著珠兒揮了揮手:“還愣著干嘛,快幫我洗梳?。 ?p> 看著這個大小姐手忙腳亂的樣子,珠兒不由的暗暗一笑,接著說道:“小姐不用著急,今日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老爺有的忙了!夫人吩咐過了,等奴婢伺候小姐洗梳完畢后,帶小姐到夫人房間與兩位少爺一塊為老爺祝壽!”
溫敏聽后松了一口氣,笑罵道:“你個鬼丫頭,怎么不早說?”
珠兒不免覺得的冤枉,說道:“您火急火燎的也沒問我???”
“還敢頂嘴!”溫敏舉起胳膊,嚇得珠兒忙向后退了兩步,告饒道:“小姐息怒,奴婢知錯了!”溫敏看著珠兒可憐人的模樣,轉(zhuǎn)怒為笑道:“還不快過來給我梳頭!”
珠兒撅了撅嘴,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里想著:真拿這個三小姐沒辦法!
洗梳后的溫敏更顯得美艷動人,綢緞的衣服裁剪合體,突顯出她嬌好的腰身,任你是世家公子還是侯爵王孫見到溫敏都免不了會多看幾眼!
珠兒在前引路,領(lǐng)著溫敏往溫夫人的庭院走去,剛穿過一個回廊,就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
一個身體魁梧的綿衣華服的年青人,正在與一幫家仆在踢蹴鞠。這個人就是溫泰,溫家的大少爺,未來溫家的當(dāng)家人,他眉宇間的那股狂傲之氣與當(dāng)今溫家的當(dāng)家人,他的父親溫決仁頗有幾分相似!
場上溫泰搶到了球,他腳下的攻勢也是特別的凌厲兇狠,盤帶了幾步,溫泰將球踩在腳下,停球觀察了一下場上的形勢。溫泰抬頭正巧看到了回廊處的溫敏,他得意地一笑,正要揮手跟溫敏打聲招呼,恰在此時一個不開眼的瘦小家仆從溫泰身后沖了出來,伸手往前一捅,從他的腳下把球偷了去,家仆帶著球沖向球門而去。當(dāng)著這么多家仆的面,溫泰腳下的球竟然被搶走了,這是溫泰根本不能容忍的事情,溫泰頓時怒火中燒,他也再不理會溫小三姐,邁開大步向那個瘦小的家仆直沖了過去,對準那個家仆的小腿狠狠地踢出一腳,只聽“咔嚓”一聲,那個可憐的瘦小的家仆抱著自己的腿,摔倒地草地上,痛的他滿地打滾,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腿骨斷了!
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讓場上的家仆全都愣住了,溫泰完全沒有理會這個被他踢倒在地的家仆,他從家仆的身前把球重新?lián)屃嘶貋恚瑤е蚺芰藥撞?,接著狠狠地抽出一腳,對面防守的家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球從自己的身邊飛過,鉆進了他身后的門洞里。這個家仆心里明白如果他敢擋下這個球,那么自己也會那個躺在地上的瘦小家仆是同樣的下場!
看到自己踢出的那腳球飛入了門洞,溫泰總算覺得出了心頭的這口悶氣,他這才轉(zhuǎn)過頭一臉不屑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打滾的瘦小的家仆罵道:“沒用的廢物,還不帶他下去!”另外兩個家仆趕緊跑了過來,二話沒話拖走了這個可憐的家伙。
溫敏看著這個一向驕傲霸道的哥哥,不由的皺皺眉,打小她對這個大哥的印象就不好,這么多年過去了,溫敏依舊不喜歡他,一直沒有改變,在她的心里二哥溫杰可比大哥優(yōu)秀百倍!
“三妹!”溫泰走到溫敏的身旁,“母親特意讓我來迎你的,知道你是個大懶蟲,一定起的晚!”說完哈哈大笑了兩聲!
溫敏白了溫泰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二哥呢?”
“他啊……”溫泰不以為然地說道,“正和爹在前廳迎接來為爹祝壽的各路賓客呢!”
溫敏看著溫壽那張臉,真是越看越討厭,拋下一句:“我去看望母親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帶著珠兒走掉了。
溫泰哼笑了一聲,對于這個有些任性的妹妹,父親和母親向來寵愛有加,溫家上下也都讓著她,溫泰自然也不愿意多招惹她!
宮府的內(nèi)廳里,宮福為宮銘理了理衣衫,提醒道:“少爺,今天是溫老爺?shù)膲鄢剑蓜e去的太晚了!”
宮銘笑道:“福伯放心,溫家與宮家可是世交,雖說平時我與溫家人鮮有來往,可是每年溫世伯的壽辰還是一定要去的,誤不了事!還有為溫世伯祝壽的禮物選好了嗎?”
宮福從身后的桌子上取出一只錦盒,打開盒蓋,只見一只通透的漢白玉馬正仰起前蹄,仰天嘶鳴,宮福笑道:“這匹玉馬,寓意‘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宮銘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福伯,你做事向來周全,這件壽禮挑的好!”
宮福躬著身子頷首笑道:“少爺,您過獎了,都是老奴應(yīng)該做的!”說完宮福挺了挺身子,張了兩下嘴,卻沒有說任何話。
宮銘提起劍,看著宮福問道:“怎么,你有話想對我說?”
宮福憨笑了兩聲說道:“少爺,老爺在世時,素來與溫老爺交好,老奴本不該多嘴,可是自從老爺去世之后,和咱們宮家有生意來往和商號、鏢局……都漸漸斷了聯(lián)系,紛紛轉(zhuǎn)投到溫家的門下,這些年咱們宮家的產(chǎn)業(yè)賣的都差不多!少爺……如果今日借為溫老爺祝壽之機,拿回一些……”
沒等宮福說完,宮銘厲聲打斷道:“福伯不要再說了,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過問江湖中的事,以后這種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宮福忙自責(zé)道:“少爺息怒,老奴再也敢提及此事了!”
宮銘自然明白宮福的一片心意,他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年來,溫家在江湖上的名望越來越大,那些商號自然愿意在一棵大樹下乘涼,換作是我們也會這么做!江湖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怨不得別人!”
宮銘說完,伸手接過宮福手里的錦盒,大步向門外走去。
看著宮銘遠去的身影,宮福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少爺,老奴知道你早就看透了這江湖中的人情冷暖,可是縱使你心里有千萬的不愿意,宮家還是要你扛起來的!希望少爺你有一天能明白,宮家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可以依靠了!”
宮銘剛走出宮府不久,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大叫:“宮銘……”
宮銘轉(zhuǎn)身一看,錢闊正從一個八人抬的大轎里探出頭沖著自己傻笑,宮銘沒有閑功夫搭理他,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錢闊忙催促著轎夫:“快快快……跟上他,每人多給五兩銀子!”
轎夫們一聽到“銀子”二字,立刻渾身來了精神,抬起轎子分健步如飛,趕上前方的宮銘。
錢闊從轎子的窗子里伸出了腦袋,對宮銘說道:“上次,咱們兩個在暖香閣還沒分出勝負呢,有空咱們再比一場!”
宮銘從來沒把錢闊放在眼里,他哼笑一聲說道:“跟你拼酒,我可從來沒有怕過,如果還想找我拼酒,一定要好酒!”
錢闊笑道:“知道你嘴巴刁,不是好酒小爺也拿不出手啊!”說著話錢闊一眼瞄到了宮銘手里拎著的錦盒,“喂,你給溫老爺準備了什么壽禮???”
宮銘笑道:“你猜啊,如果你猜中了,我就把它送給你!”
錢闊忙擺了擺手說道:“不猜不猜,如果我猜中了,就算你敢給我,我也不敢收?。 闭f完錢闊眼睛一轉(zhuǎn),從轎子里捧出一只錦盒笑道:“你告訴我你的錦盒里放的是什么,我就告訴你我這里面有什么!”
宮銘瞥了錢闊一眼,冷冷地說道:“沒興趣知道!”
宮銘對待錢闊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一下子惹火了錢闊的少爺脾氣,他沖著轎夫大叫道:“快,你們快點跑,只要比他先到溫府,每個人多給十兩銀子!”
看著錢闊的轎子如飛般消失在街口,宮銘對這位自己從小認識的老友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