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珺目光一寸一寸沉了下來,女子最重要的便是閨譽(yù),如今傳出這樣的話來,她除了嫁給沈知譽(yù)只能絞了頭發(fā)去做姑子了。原本她之前的名聲就不算太好,飛揚跋扈、任性嬌貴,偏偏因著父親的緣故還被封了縣主,本就已經(jīng)受了不少貴女的非議,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誰不說是她葉舒珺故意撲倒沈知譽(yù)呢,沈知譽(yù)如今才16歲,雖然有傳聞他身子骨不好難活20歲,但此時京中的清貴少年誰還敢比得過他,當(dāng)日在場的人中對她又恨又嫉的只有葉舒琬,沒幾日便要進(jìn)宮了,葉舒琬這是把她放在火上烤上啊,到時滿場的貴女誰不等著看她葉舒珺的笑話!
“姑娘,仁德堂的羅嬤嬤來了。”谷雨打開簾子進(jìn)來。
事關(guān)侯府的顏面,陸老夫人若不是因著長輩的架子,只怕此時她自己就要過來責(zé)罵一番了。葉舒珺明白這一趟是不得不去的了,于是趕緊吩咐了立夏幾句,又道:“請羅嬤嬤進(jìn)來吧?!?p> 羅嬤嬤一腳踏進(jìn)屋子,便見葉舒珺蒼白著臉倚在榻上,忙請安問候道:“姑娘這是怎么了?”
“許是太久沒練習(xí)了,今日跟著夫子扎了幾個馬步就累成這樣,讓嬤嬤見笑了?!?p> 羅嬤嬤笑道:“姑娘這般用功,若是侯爺、世子知曉定會很欣慰。”
葉舒珺淺笑:“方才如意來了一趟,這會子嬤嬤又親自來,可是祖母有什么重要的事?”
羅嬤嬤心里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為難:“姑娘,老夫人確實有重要的事要問您,還是請姑娘走一趟吧?!?p> 葉舒珺秀眉一鎖,本就蒼白的臉越發(fā)難看了:“罷了,谷雨快扶我起來吧?!惫扔曷犅勆锨皵v扶,葉舒珺剛站起來一個踉蹌,穩(wěn)了一會才站住了腳。
羅嬤嬤眼瞧著便先退了出去。
前腳羅嬤嬤一走,葉舒珺便冷下了臉,站直身子坐在桌前:“谷雨,給我多打些粉,看起來越蒼白越好?!闭f完提筆寫了一張紙條,喚了小滿進(jìn)屋:“你等會趁著沒人時悄悄出府,去西城的帽兒胡同,門前有棵槐樹的屋子將這張紙遞給一個叫任隱的年輕男子,務(wù)必要親手交到他手上。”
小滿心里好奇,西城可是京城中的平民居住區(qū),姑娘怎么知道那兒有個帽兒胡同的,還認(rèn)識一個年輕男子,不過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葉舒珺打量了一下鏡中蒼白無力的自己,很是滿意,在谷雨的攙扶下慢悠悠地往仁德堂去。
剛進(jìn)了仁德堂,果然陸姨娘母女已經(jīng)坐在了那里,葉舒琬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珺姐兒,老夫人等了好久了?!标懸棠锊焕洳粺岬匦Φ馈?p> 葉舒珺向陸老夫人襝衽行禮,然后睥睨過去,瞧著她不動聲色,一旁的谷雨含笑道:“姨娘怎么見了縣主還坐著呢,咱們老夫人可是最重禮數(shù)的,姨娘不會不知道吧。”
陸姨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了一眼陸老夫人,咬牙站起身子虛委了一下身子:“請縣主安。”
葉舒珺冷笑道:“如今父親不在府中,姨娘若是沒事,還是不要到處亂逛的好,免得傳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來?!?p> 陸姨娘漲紅了臉,氣道:“縣主這是什么話,妾身是來看老夫人的,能傳出什么話來。”
葉舒珺冷哼一聲。
陸老夫人在一邊開口道:“不要說春娘了,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老夫人素來嚴(yán)厲,這般言辭激烈的對待她卻是從未有過的。
葉舒珺心道:還不知道這母女倆在背后怎么詆毀自己的。她臉色慘白,一張小臉泫然欲泣,“祖母,您說什么?珺兒怎的聽不明白?”
葉舒琬立馬跳出來,“你不要再裝了,祖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與那,那沈公子衣衫不整,光天化日之下,我,我都替你害臊?!?p> 平日,葉舒琬說話可是從來都不打結(jié)。這兩句話卻說的斷斷續(xù)續(xù),果然,心虛的人,呵~
葉舒珺挑眉,轉(zhuǎn)臉對著她,“四姐,你在說什么?我怎的糊里糊涂的?我昨天昏過去,到現(xiàn)在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不如,四姐,講給我聽聽?!?p> “祖母,你看看珺姐兒,她現(xiàn)在做了縣主,就不把我們這些姐妹放在眼中,以后說不定會對祖母也不敬的?!比~舒琬避重就輕,岔開話題,沖著陸老夫人撒嬌。
“珺姐兒,跪下!”
陸老夫人斷喝道,“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別人來說。你跪在這邊給我慢慢想,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說!”
仁德堂的地面陰冷潮濕,谷雨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拿個軟墊給葉舒珺,被她一把拉住。面對這種形勢,葉舒珺咬著牙,由著谷雨攙扶,緩緩地跪了下去。
葉天楠和葉舒琮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葉天楠看著跪在那里搖搖欲墜的葉舒珺,他疾步上前,“母親,珺姐兒犯了什么錯惹您這么生氣?”
葉舒琮瞥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妹,看她笑得一臉得意,心中有了大概。他本想著利用葉舒珺跟三皇子打好關(guān)系,哪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葉舒琮緊隨著他二叔,面露疑惑,“祖母,珺姐兒犯了什么錯,今天怎么就罰跪了?”
陸老夫人沒搭理葉天楠,反而沖著葉舒琮,“琮哥兒,你昨天也在,你來說說,珺姐兒都做了什么?”
葉舒琮略微遲疑了一下,徑直走到葉舒珺邊上跪了下來,“昨天都是琮兒的錯,請祖母責(zé)罰!”陸姨娘心里咯噔一下,這是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
“哦~那你說說,為什么要責(zé)罰你?”陸老夫人問到。
“昨日,琮兒陪同三皇子他們?nèi)ヱR場,中途發(fā)生意外,要不是珺姐兒,沈公子怕是要受傷?!比~舒琮這解釋,既沒說這意外是誰造成的,也沒表明葉舒珺到底有沒有跟沈知譽(yù)衣衫不整糾纏在一起。
葉舒珺心底冷笑,怎么自己上輩子沒看出來,他還有和稀泥的本事。她慢騰騰地開口,“多虧了二哥,要不然珺兒都記不清了,那個馬,哦,對,馬直接沖過來,嚇?biāo)廊肆??!彼⑽⒁恍?,“是不是啊,四姐??p> 葉舒琬壓根沒想到她對著自己說話,順著她的話頭接上,“是?。∽蛱靽?biāo)牢伊?!差點就摔下去!”
葉舒珺恍然大悟狀,“哦~那匹瘋馬原來是四姐的坐騎。四姐是準(zhǔn)備謀殺沈公子?”
葉舒琮瞪了葉舒琬一眼,示意她閉嘴,“琬兒騎術(shù)不佳,差點沖撞了沈公子,多虧珺姐兒舍身救沈公子,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爾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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