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到青城山的后山時,正是早上8點鐘。植被上的露水早已被逐漸上升的溫度蒸發(fā)掉,在林間形成了濃密的霧氣。
當距離“非人途”挖掘的盜洞還有一里地的時候,天空突然陰郁起來,伴隨著微風,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也許會有人覺著這種感覺充滿了詩意,可當你把陰天、細雨、霧氣、樹林和古墓這幾個元素組合在一起時,應(yīng)該感覺更多的是陰森和詭異。
我們四個人排成一列的在樹林中前進,這次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不再是夜雨了,而是換成了我。娜娜和大眼兒跟在我的后面,夜雨負責殿后,四個人之間保持著一個可以相互照應(yīng),又能隨時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距離和空間。
其實我的內(nèi)心是有些期盼著可以遇到那兩個僵尸的,現(xiàn)在我有神胎傍身,又有強力的武器在手。只要僵尸敢現(xiàn)身,我就可以將小花的仇報了。
可惜的是,等我們都已經(jīng)走到盜洞口了,那兩個僵尸也沒出現(xiàn)。
“準備下墓吧,大家警覺一些,防止僵尸突然襲擊?!?p> 夜雨說完話,將手中的槍握的更緊了一些,然后守在洞口,警戒著周圍的情況。作為“先鋒”的我,同樣也是小心翼翼,全神貫注,打開裝在槍口下面的戰(zhàn)術(shù)手電,步步為營的走了進去。
下墓的過程并不長,但卻安靜的令人感到窒息,冗長而又漆黑的盜洞,由于下雨的緣故,出現(xiàn)了一些滲水的狀況。地面輕微返潮,在深處還不時傳來水珠落到地面上的“滴答”聲,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們每個人的氣息似乎都變得沉重了許多。
終于來到了墓道中,我將手電的光調(diào)到了最大限度,這讓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墓道深處更遠一些的情況。
墻壁上的畫已經(jīng)在潮濕的環(huán)境中,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珠,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比上次看到時顯得更加鮮艷。
“咦?這是什么?”
大眼兒突然一說話,讓我本就緊張的心臟跳得更快了一些。我們幾個人順著大眼兒的手電所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在這被水珠覆蓋的壁畫上,有一條像是被某種蛇類爬過的痕跡。
娜娜對這類情況比較熟悉,她戴上橡膠手套,在那個爬痕上抹了一把,然后湊到鼻尖聞了聞,說道:“是蛇,而且毒性極強,爬過的地方都留下了它皮膚分泌出來的毒液,而且看這個爬痕的面積,應(yīng)該還是一個大家伙?!?p> 聽到這里,我的頭發(fā)根兒確實都立了起來,心里不禁念叨著,要是這回能逢兇化吉,下次出任務(wù)之前一定好好看看黃歷。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隧道里有什么兇險還是個未知數(shù),僵尸在哪里藏著,我們也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還可能要先面對一條帶著劇毒的大長蟲,我想這是我打出生以來,遇到過的所有事情里最倒霉的一次了。
“大家伙?能有多大?”我估計大眼兒此時的心情和我也差不太多,因為他問出了我正想要問的問題。
娜娜有些含糊的說道:“這個問題可能不太好回答,因為從這道爬痕上看,似乎有些不符合自然規(guī)律,一般來說蛇的軀干粗細和它的長短都是成正比的,要是按照這個規(guī)律來看,這條蛇的長度至少得有十三四米左右吧。”
“我的天啊……十三四米?怎么可能?”我對娜娜的分析感到十分震驚,這是一個什么樣的長度?我們平常居住的樓房,每一層大概是兩米五到三米左右,十三四米就意味著把這條蛇拉直了,豎起來,足有五層樓高!
“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蛇,就算有,也不應(yīng)該是帶有劇毒的蛇,世界上已知最大的蛇叫泰坦巨蟒,長12米,重一噸,而且早已滅絕了,你說的這個比泰坦巨蟒還要大,這怎么可能?”
夜雨的質(zhì)疑確實是有道理的,體型越大的生物,所需要的氧氣就越多,別說是在這空氣流通本就不太好的古墓中了,就算是在外面,這么大的一條蛇也根本不可能存活下來。
“娜娜,你是不是看錯了,也許這不是一條蛇爬過的痕跡呢?又或者是一條蛇來回來去爬出來的痕跡呢?”我的追問其實就是想安慰一下自己和大家。
可娜娜卻嘟著小嘴,有些委屈的說道:“所以我說這不太符合自然規(guī)律嘛,我剛才也想到你說的這種情況啦,可是從這道爬痕上看,很明顯就是一條蛇,而且是單方向爬過去的嘛。”
“算了,在這里爭論毫無意義,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夜雨果斷的做出了繼續(xù)勘查的決定,當然這種決定也在我的預料之內(nèi)。
接下來的深入,我們四個人走的更加緩慢了,幾乎就是每走一步就用戰(zhàn)術(shù)手電照一遍周圍所有的地方,每聽到一點兒動靜,就會立刻握緊槍,把槍口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種完全緊繃神經(jīng)的情況,極易使人感到疲憊,原本十幾分鐘就能走到的墓室,我們用了半個多小時才算走完。
來到稍微開闊一些的墓室后,那口上次就被夜雨掀了棺蓋的木棺靜靜地擺在那里,而一直令我們神經(jīng)兮兮的那條大蛇,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呼~這趟差事可真不怎么樣,還沒怎么著呢,自己就把自己嚇得夠嗆,哪兒有什么大蛇???要真有,也不可能藏得這么隱蔽啊,是不是,南爺?”
大眼兒這劑安慰藥還真有些效果,聽他這么一說,我這顆懸著的心,也稍微的松了一些,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對他說道:“眼兒爺這話在理,我估計那爬痕根本就不是什么蛇,而是某種帶毒的小蟲子,成群結(jié)隊爬出來的?!?p> “行了,你倆就別互相安慰了,既然沒有,那是最好不過了,咱們趕緊下隧道去勘查吧?!?p> “得嘞!”
就在我跟大眼兒爽快的答應(yīng)了夜雨的提議后,突然從我面前的頭頂上方,“滴答”一聲,掉落下來一個水珠,正好落到我腳下。
“他媽的,嚇我一跳!”人在情緒緊張的時候,對突如其來的細微事物十分敏感,我就是這樣的。
大眼兒看到我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抬頭看著墓室的上方,對我說道:“南爺,你看你這膽兒,怎么變得這么小了?一滴龍涎香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哪兒來的龍涎香?你有點兒文化好不好,龍涎香是抹香鯨的糞便?!蔽益?zhèn)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想用插科打諢的方式,緩解一下剛才的尷尬。
“喏,你看頂上那石雕蟠龍,剛才那水珠就是順著龍牙掉下來的,那不就是龍的口水么,名副其實的龍涎香啊?!?p> “石雕蟠龍?我怎么不知道這墓室頂上還有……”
為了證實大眼兒的話,我們幾人都抬起頭看向了墓室頂端,那里果然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龐然大物,粗壯的身體一圈圈的盤在頂上,一對兒菱形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們,可是我根本沒看到它張嘴,大眼兒又從哪兒看到的龍牙呢?
正琢磨著這事兒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那石雕蟠龍的嘴里“嘶”的吐出一條鮮紅色的線,然后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我的腦袋瞬間“嗡”的一聲,差點兒炸了起來,大聲喊道:“這他媽哪兒是石雕蟠龍?。∵@就是那條十三四米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