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荒草凄凄的小道蜿蜒曲折,盡頭隱在迷霧之中,不知通向何處。
鳳邪蹙眉,下意識握緊傅硯的手,傅硯低頭與之對視一眼,安撫一笑,而后拉著鳳邪沿著小道一直往前走,迷霧很大,兩米之外基本上人畜不分,兩人盡量挨著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亦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過了很久霧氣似乎消散了許多,遠(yuǎn)處迷迷蒙蒙隱約可見有一座高樓的身影映入眼簾。
鳳邪咋一見到這個建筑物,下意識的就腳步頓住了,不肯上前。
傅硯一只手是拉著鳳邪的,鳳邪腳步一頓,他立刻就有所察覺了,“怎么了?”
鳳邪抬眼,眸子里面似乎帶在痛苦,“我不要去前面那個宅子。”
遠(yuǎn)處的宅子一眼望去迷蒙不真切,似乎跟平常的宅子一樣,但是又稍有不同,窗戶上似乎鑲嵌這琉璃,樣式是傅硯不曾見過的樣子。
恰在此時,大門打開有一個大紅色的四個輪子的東西朝著這邊極速行駛而來,隱約可見上面坐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長發(fā)女子。。
見到來人鳳邪的手似乎更僵硬了,傅硯蹙著眉,眼前的東西他確定他不曾見過,那么就是鳳邪見過的東西了,如此怪異!
鳳邪抬頭看著傅硯,盡量心平氣和,小聲地問,“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陣,到底是什么陣?傅相博學(xué)多才應(yīng)該有所獵術(shù)吧!”
傅硯微微皺眉,倒是沒有拒絕鳳邪,將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語氣平淡,“相傳周國善陣法,更是有大能者能撒豆成兵,當(dāng)然也并不是真的就成兵,而是他們能輕而易舉的用簡易常見之物布置大陣,至高陣法能使入陣之人潛意識看到成千上萬不存在的士兵,或者記憶中最深刻最危險的事,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也是入了此陣?!?p> 鳳邪不由自主的皺眉,看向越來越近的汽車,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傅相的意思是我們?nèi)肓岁嚳吹降亩际菨撘庾R里面有的?或者記憶里面的場景?”
傅硯微微頷首,“不錯,出現(xiàn)的東西都是我們見過,記憶中的東西,而且如果你在這里受傷或者死亡,你的機(jī)體也會下意識認(rèn)為自己受傷,身亡,繼而一睡不醒,所以你我都有可能會死在潛意識里,對于那個宅院及紅色行駛而來的不明物,本相記憶中不曾見過,閑王就沒有什么想對本相說的么?”
鳳邪嘆了口氣,眼神飄忽不定,淡淡道,“我的確認(rèn)得此物,也見過那宅院?!?p> 傅硯審視的看著他,訝然道,“閑王見多識廣,此物異常怪異,本相聞所未聞,不知閑王在何處見得此物?”
鳳邪沒回答,反而望向了傅硯,“此陣怎么破?”
“說來簡單,心思簡單,不曾見過殺戮之人在此陣中無影響,可以輕而易舉找到陣眼,然后破之?!备党庬饫淞死?,正巧的是他們二人沒有一個是好人,路途艱險只會更甚,或者翻翻。
鳳邪頓時心里一稟,所想與傅硯無異,他們二人與心思簡單完全是背道而馳,那么找到陣眼之前,他們必定遇到對方遇到過的人和事,那么心里的秘密如何隱藏?若是窺探傅硯內(nèi)心的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鳳邪很懷疑,眼下他護(hù)著自己只不過沒有涉及他的利益。
那個宅院是鳳邪第一次殺人的地方,一切痛苦的源頭起始之地,而開著紅色跑車?yán)锩娴氖呛诘郎駱屖?-余顏,鳳邪的師傅,她的第一次任務(wù)目標(biāo)。
只見傅硯忽然變了臉色,將鳳邪的身子往下一拉,大聲呵斥,“蹲下!”鳳邪也感覺一道疾風(fēng)擦著他的耳朵飛身而過,只聽碰的一聲,地上的泥土出現(xiàn)一個子彈洞。
抬頭只見穿著軍綠色迷彩服的美女,利落的下了跑車,手上的槍還冒著煙,大大的眼睛對上鳳邪,死死的盯著他,而后又掃向傅硯。
鳳邪這回十分清晰地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一如記憶中最后見他的模樣,衣著。腦中已經(jīng)是亂糟糟的一團(tuán)了,果然是她。
她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見余顏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著她,而后扳動,子彈沖著鳳邪疾馳而來,傅硯利落的將鳳邪一把摔在自己背上,帶著鳳邪縱身一躍躲過飛馳而來的子彈。
只不過余顏的子彈似乎沒有限制,能一直不停的射擊,子彈無窮無盡,傅硯閃過幾次,無奈不論躲在何處,子彈總能追到何處,只好取出腰間的配劍,抵擋,“抱緊了”話落便朝著余顏飛馳而去,只聽見錚錚錚的輕響子彈打在劍身的聲音,火力太密集,傅硯雖然出手快,但是根本無法近身。
鳳邪暗暗咬牙,現(xiàn)實(shí)中的余顏是因為信任他才疏于防范,被他偷襲得手,她的槍法極準(zhǔn),一般人很難近身,所以無從下手。
但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diǎn),便是怕火,因為很小的時候困在大火中目睹父母被火燒死,而留下的陰影,此事她唯有對鳳邪說過?!澳闵砩嫌谢鹫圩用??”
傅硯背著鳳邪根本無暇分神,因為余顏根本不給他們?nèi)魏未⒌臋C(jī)會,一直追著他們射擊,而且槍的射程遠(yuǎn),所以根本避無可避,只能不停的閃避,提氣飛上樹枝,沉聲道,“右邊!”
鳳邪嗯了一聲,順著他的領(lǐng)口摸索出火折子,撕了一塊衣袖下來,用一定銀子裹著點(diǎn)燃,然后將其向著余顏方向投擲而去。
余顏見著半空中的火苗果然頓了頓手,停了一瞬,傅硯立刻抓住機(jī)會攜著鳳邪往前一略,從樹枝上飛身而下,他將軟劍往上一拋,手起刀落,只見半空中有白光閃過,劍尖噗的送進(jìn)余顏的小腹,再干凈利落的拔出,隨后單手捧住他脖子,用力往旁邊一扭,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余顏身子一抖,就不會動了,噗通一聲倒地。
鳳邪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頸脖,不由背脊發(fā)涼,兇殘!
隨著余顏身死,尸身及跑車逐漸化成霧氣湮滅在原地,不過遠(yuǎn)處的宅子卻越發(fā)明顯。